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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千里送(27)
作者:大生生 阅读记录
不为别的,为徐偈身上纵横的旧伤,为自己不甚熟练擦碰到伤口,徐偈却面不改色,神色淡然。
待上完了药,徐偈回过头来,章圆礼的双目已然通红。
徐偈替他拭去眼泪,亲了亲他的面颊,“好啦,我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这点皮肉伤,真不算什么。”
“你为什么会受这么多伤?”
“将军也是会受伤的。”
章圆礼的泪倏得滚了出来。
徐偈在心底叹息一声,摩挲上章圆礼的发,见他如何也止不住,便将他的额头抵到自己的额前,轻声道:“别哭啦,你把我的心都哭疼了。”
章圆礼啜泣着,手中的烛火晃动成细瘦的蕊,摇曳出起伏不定的昏黄。
两人的唇不知何时触碰到一起的。
不知是谁先触碰的谁,谁先离开的谁,轻触,轻啄,轻离,轻碰,追逐渐紧,吻声渐密,章圆礼手中的烛火一歪,倏得跌到地上。
黑暗间,徐偈的胸膛像滚烫的炉,熨帖的章圆礼往那处倾靠,臂膀渐环上徐偈的脖,愈吻愈深,愈求愈渴。
将胸膛贴上,将细腰送上,章圆礼像一只猫,啄吻徐偈的上唇,舔舐他的鼻翼,又急切,又粘腻。
徐偈翻身将他压进榻中。
薄衫很快散乱下来,章圆礼胡乱摘了腕间的抑息手串,丢到地上,不等徐偈欺身而上,自己又贴了上来。
就这一声动静,叫徐偈霎时回了神。
寒梅凛冽复又甜腻的香顷刻笼住二人,徐偈轻轻托起章圆礼的后勺,让他离开稍许,克制道:“圆礼,你不对劲。”
章圆礼眼底已曳出水光,朦胧懵懂地望着他,口里吐出的,却只有“徐偈”二字。
又绵软,又渴盼。
徐偈将手覆到章圆礼的额前,果真一片滚烫。
第25章
章圆礼缠了上来,“好像……是这两天……徐偈……徐偈,我难受……”
徐偈只觉太阳穴鼓胀难忍,突突跳动,他额间见汗,手却仍安抚地抚摸着章圆礼的背。
“圆礼,我去给你拿药。”
“我不喝药……”
“听话,不苦,是清心丸。”
见章圆礼迷迷糊糊,也不知听懂听不懂,只抱着,缠着,眼中见了泪,唇红得似樱,徐偈亦红了眼,单臂抱着他去翻自己的包裹。
徐偈因千里而来,不知归期,便备了自用的清心丹,好容易找了出来,徐偈已出了一身的汗,他将药递到章圆礼唇边。
章圆礼满面红霞,朱唇倒是启着,却只轻衔着药丸,无论如何也咬不下去。徐偈无法,只得用舌卷了过来,咬碎,一点点哺了进去。
章圆礼很快便把细碎的药尽数咽下。
遗漏的药汁自章圆礼的嘴角滑落,延至纤巧的下颌,徐偈替他一一吻了干净。
就这一点欢愉,就叫章圆礼喉间逸出好听的声。
徐偈却深吸一口气,将他放到床上。
章圆礼一把拉住起身的徐偈。
“你去哪……”
“圆礼,我出去避避。”
“不行……”
“听话,我得出去。”
“不行……不行……”章圆礼咬着牙,许是药苦,多少恢复了点神智,眼中却落了泪,“你陪着我……我难受……你离我远一点……但不要走……”
他这般哭泣,徐偈如何不依?他拍了拍交缠的指尖,“好,我不走。”
交缠的指一点点松开,章圆礼道:“你别走……”
徐偈深吸一口气,来到门边。
章圆礼将自己卷进被中,蹭着,哭着,一声一声,长长短短,高高低低,都是“徐偈。”
那一声声钻进徐偈耳中,击进他的心里,他蓦地握上窗沿,手背青筋暴起,骨节泛白,呼吸声声粗重,额头布满细汗。
良久,浓的化不开的梅香才渐渐稀薄,章圆礼声音减弱,不知又过多久,再无声响。
徐偈这才一松窗棂,长吐出一口气,重新回到床边。
章圆礼已裹着被子,睡着了。
发梢都已湿透。
坤泽信期浅眠,他睡着不易,徐偈不敢碰他,只替他解了厚被,取来一床薄衾搭在他身上。
他在窗下留了到缝,披上自己的衣物,推门而出。
章圆礼是被小镇的处处鸟啼吵醒的。
睁开眼,夏日清晨的风,和温温柔柔的晨曦,顺着徐偈微启的窗轩溜了进来。
章圆礼伸了个懒腰,在被子里蹭了蹭,刚坐起身,动作一顿。
昨晚的记忆霎时钻进了脑中。
章圆礼轰得烧红了脸,俊秀的脸皱成一团,他猛地一砸被衾,太!丢!人!了!自己怎么能那样!
章圆礼砰地一声倒回床上,没脸见人了!他万念俱灰地想。
章圆礼直挺挺躺了半晌,越想越羞愤,越想越气恼,实在无处排遣,就干脆一股脑算到了徐偈头上。
他不要见徐偈了!
他刷得掀被下了床,蹦到桌前,铺纸研墨写了张条,上书九个大字:登徒子徐偈禁止入内
而后在背面抹了点药膏,蹦到门边,打开门,糊了上去。
贴上条,想到自己不用面对徐偈,章圆礼心情陡然一轻,翻出徐偈留下的清心丹丢到嘴里,重新蹦回了床上。
当徐偈端着粥来到章圆礼门前,正见那没贴紧的封条迎风飘扬。
徐偈揭下来一看,登时哭笑不得。他想了片刻,将粥搁在窗边,自己折身回了屋。
不多时,一个信笺顺着微启的窗,飞到了章圆礼的床上。
章圆礼吓了一条,抽出一看,竟是张浣花笺纸,以簪花小楷,细细密密写了数行。
与卿卿圆礼书
章圆礼打了个寒颤。
思卿一夜,凉枕难眠,恨明月不寄,苦清风无辞。伫立至晓,惆怅盈怀,幸得卿书,稍慰相思。念相思非一处,闲愁两地生,忧卿思苦,赠清粥一碗,并切切真心,待于窗下,以期卿顾。凭忧怀以度日,守憔悴而别居,念枕孤添衾冷,苦只影伴宵寒。忧思难耐,寄书相询,离情甚销魂,小会是何期?
最后还落了个款,板板正正写了三个字,登徒子。
章圆礼满脸通红地把信置到床上,瞠目道:“这个浑人真称职得当起了登徒子!”
于是他重新下榻执笔,在门外又添了一个封条:王八蛋莫写酸文
徐偈看完一笑,一日三餐,酸诗不断,却当真守约,不入大门半步。
章圆礼也乐得他这样。
对于未经情事的坤泽,只要信期不与乾元共处,便相对平缓,辅以丹药,情热时,蹭蹭被子便足以慰藉。
往常章圆礼都是这么度过的。
这次自然也不愿徐偈扰他欢愉。
窗前有徐偈递送不断的零嘴小食,章圆礼足不出户,自在地穿着小衣在床上磨来蹭去,舒服得脸蛋通红,别提有多惬意了。
可还有一事需要解决。
夏日多汗,章圆礼想沐浴了。
于是第三日,他丢了个纸团在窗外,让他找人伺候自己沐浴。
幸得老板娘的弟弟是个坤泽,今日正好探望亲姐,徐偈连忙央他帮忙。
老板娘的弟弟推着浴桶进了屋,一见章圆礼,就笑道:“好俊秀的小公子。”
信期的坤泽敏感,不需多言,章圆礼便知他也是个坤泽,笑嘻嘻道:“辛苦哥哥啦。”
“我姓赵,单名一个彰字,你喊我彰哥便是。”
章圆礼帮着一并搬进盆,赵彰就去给他提水,待兑好水,章圆礼叫赵彰扶着高高兴兴脱了衣服钻了进去。
章圆礼趴在浴桶上,叫水蒸着,叫赵彰不轻不重地揉搓着,那情热又朦朦胧胧起了势。
“小公子的信期到了?”赵彰摸了摸他红扑扑的脸,边撩水边问。
“嗯……”章圆礼迷迷糊糊地回答。
“央我进来的那个俊哥儿是你什么人?”
“就……朋友。”
“情郎?”
章圆礼不好意思地瞄了赵彰一眼。
赵彰忍不住笑:“即是情郎,何不叫他替你解个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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