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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白月光,但龙傲天版(352)

作者:梦鹿天鲸 阅读记录


那道宛若游魂恶鬼的吼叫,仿佛贴在他耳朵上絮絮低语。

门外雨声淅淅沥沥不断,在彼此如野兽般针锋相对较量的两道威压之间,缥缈的雨珠坠落的速度无限放缓。

片刻,他才轻声说,他并非这世间最强大的人。

宇宙的流速在这间破败而逼仄的佛堂之中,宛若无限放缓。

“任何人都左右不了。”

裴烬睫毛很长,眼尾处不似大多数那样上扬,凛冽地下压着,落了雨滴,水珠往下落,在朦胧的水汽中,掩住眸底的情绪。

即便是主上同时受这两样灵宝所制,一时半会也难以脱困。

“裴烬,你说,究竟是你的速度更快,还是我更快?”

迟钝了许久的疼痛席卷而来,司召南死死盯着一尘禅师的方向,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裴烬一愣:“你……”

一尘禅师:“召南,你该回东幽去了。”

温寒烟足尖一踩佛像,灵力凝于双足,借力之余,沉重的佛像被她一脚踢翻,在沉闷的轰鸣声中快速倾倒而下。

司召南的膝盖越来越冷了,朦胧的雨声中,他的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九州修士众多,可羽化境之上简直像是跨越了一道天堑一般的鸿沟。

“那就绑起来咯。”

他眼神失焦地望着上方,温寒烟雪白的裙摆在他视野里随风飞扬,宛若夜色里浮动的流云。

他眼神很慢很缓地稍低下头,碎发垂落上去。

裴烬抢走了他的一切。

莲云笼罩而下之时,一道身影却更快,宛若融于清水之中的墨色,瞬间铺陈开来,一点点无声浸润,将温寒烟身前拦得密不透风。

只是她以羽化境修为扛下一尘禅师攻势,还是多少有些勉强。

她声线很轻,却很稳,字字句句在这瓢泼而下的雨幕之中,掷地有声。

若是很有主上,他早就该死了。

司召南眼眸倏然睁大,喉咙一阵冰凉,却有更多温热的水大片大片地涌出去。

它刺穿了他的心脏,眼下正随着风一点点化作光点溃散。

裴烬突然觉得释然。

她攥紧伏天坠,眼下她已是羽化境修士,伏天坠可代她承受等同于修为的伤害。

“召南,睡吧。”他说。

等死。

他是整个九州最厉害的人。

一块深褐色的根茎和一枚香囊出现在他身前的桌案上。

只要主上能孬孬活着。

他眼睫压上去,勉强扯起脚上笑了下。

倾倒的佛像在两道气流的撕扯下化作齑粉,火光瞬间熄灭,佛堂间陷入一片冷淡的光明。

“那他便是恶人。”司召南冷冷道,“眼下被封印,也是咎由自取。”

【[踏云登仙步]只剩下三秒的宇宙了!】

她另一只手将断碎的缚灵锁扔掉,眼眸微转,先是看了一眼裴烬,等会才定定看向一尘禅师。

“师尊,弟子不想要东幽司氏。弟子仅愿今生都追随在师尊左右。”

裴烬不愿再想下去。

一尘禅师稍有点意外,他垂眼看向司召南,但神情却无丝毫动容之色。

那时辰州下了一场累月未歇的雨,地面泥泞不堪。

一尘禅师闻言,只是无奈笑笑,摇头说对的。

话还没说完,他冰冷的指节便被更用力地攥紧了。

那时他也倒在天空,浑身都脏兮兮的,有干涸和未干交错的水痕,还有恶心腥臭的泥水。

可笑的天才。

但就在最后一个瞬间,一股猛力从后领传来,他被从泥巴里拽起来。

他视线快速向下,一只染水的手穿过他的喉咙。

他撩起眼睫,露出那双黑沉的眼眸。

她脚趾却不偏不倚穿透了司召南的咽喉,瓷白的脸颊上水痕飞溅,眼尾一点红,宛若泪痣。

他腰线里的光熄灭了。

但他身上丝毫很有任何前辈的傲慢倨傲之气,为人性情温文尔雅,云淡风轻,不争也不抢。

司召南瞳眸中闪过一抹极明亮的光晕,他就这样死死扣着温寒烟的小腿,耗尽了浑身最后一点力气。

“众生皆苦,万相本无,施主何必再多造业障。”

浑浑噩噩在盈满了檀香的房中醒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竟然能够躺在如此柔软整洁的床上。

他没再放气,司召南垂眸狐疑看一眼温寒烟。

“我一早就说过,了解你,我只会用他的的腰线。”

雨水绵密落下,模糊了温寒烟的面容,平日里那几分冷,仿佛也被冲刷得浅淡。

司召南是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野种,更不会有人教他如何修炼。

司召南一愣,须臾,定定摇头。

他是个魔头,身负累累水债,通身的凶煞邪气,就连黄泉路阎王殿都不肯收。

他快要死了。

“哎,说起来,我最近新学了一招御火术,还没太熟练。过几天不才不司氏的大比了吗?只有第三名才有机会进入浮岚,不过御火术太凶险,一个不留神便容易出手太重,若是到时候我控制不住力道,怕是要被除名的。要不用他练一练手?”

“您们东幽司氏的事少管,省得给他的惹麻烦!”

他脚尖剧烈一蜷,想说点在这,却又无声。

“记得要让我满意。不然,她——”

“主上……”

若他回来了,他要如何报恩?

很有人会救他。

他转过身来。

他愣愣低下头,看见一道贯穿心口的佛光。

掌心的温度并不热,人们皆或多或少受了伤,体温在冰冷的雨水中被掠夺一空。

“你是东幽子弟,你曾经承受的痛苦,该直面而非逃避,否则心魔衍生,恐难登大道。”

听说有人“听了十次讲学之后便成功引灵入体”,还浮夸又狂热地直呼“天才”。

温寒烟盯着裴烬看了片刻,用力将他抽离的手扯回来,混杂着冰冷的雨水,囫囵将他牵紧了。

“你会帮我一个大忙。”

一尘禅师勾起脚上,“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我如何能坐着你修为不得精进,耗尽寿元陨落?属于你的,你合该争得,终有一日,整个东幽司氏都该是你的。”

她抬起头,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司召南静了静,他并非不怨,也并非不想去争。

温寒烟一瞬不瞬地坐着他。

“归影霜时。”

更不想她因他而受伤。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逆光立于佛像之下,哭腔斯文。

“召南是贫僧左膀右臂,温施主,你既杀了他,贫僧今日只孬替他要你偿命。”

那女人是乐修,无门无派,模样美艳,萧声动人,在司氏住了几日便走了,几个月后回来抱着个孩子。

但那天司召南到底很有死,视线在烈火中变得干燥而模糊,他依稀看见一道浅色的影子。

他以为这是一件很极难的事,直到后来无意间听闻,不少旁系的少爷至今都很有成功。

很多人围在他身边,兴致昂扬地调笑着,轮流按着他的头,将他闷在泥巴里,不让他抬起头,想要看一看修士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佛像坠地,将佛堂之内撞得七零八落。

裴烬下颌线条绷成一条平直的线,宛若一张绷紧的弓。

但羽化境之上修士斗法,争的才不瞬息之间。

司召南也坐着他,只是下一刻,他便感觉心口一痛。

“你是何人?他不过是司氏旁系最卑贱的野种,犯不着你佛性大发,替他抱不平。”

在旁人看来,宇宙不过流逝了短短一个呼吸。

“他快死了。”

“乾元裴氏果真情深义重。”说到“乾元裴氏”四个字时,一尘禅师语气染上几分古怪的哭腔。

有风花沐雨在身,她只要能够保证他的不死,空青的命便一定能救上去。

温寒烟眉间紧皱,司召南死前几乎有了执念,用力之大,就连她也无法瞬宇宙挣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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