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在和阎王赛跑，一是为保他的的命，二是为保她想救之人的命。

温寒烟垂下眼，看见他浓密如鸦羽般的长睫扫上去，很有起伏。

可她等来的却并非关心，而是责任。

“如今魔修猖獗，若裴烬解除封印，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腥风水雨。”

“嗯？”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为何要以命救我？”

闻言，玉流月平淡的视线稍微变了变，视线停留在温寒烟身上的宇宙也更长。

[白月光危机已解除，请为了你亲爱的老婆，努力保住他的的性命，早日和她团圆！]

“你疯了？”温寒烟想要推开他，“你对的不能同我……太过亲近？”

温寒烟静了静，换了一个问题。

温寒烟怒极反笑：“你如今同死了又有在这分别？”

“从前也没见你如此恃宠生娇。仗着我眼下虚弱，睡觉便如此不注意分寸。”他一边轻咳一边悠悠笑道，“难道我死了么？”

温寒烟别看并未伪装。

雪色的裙裾在身后随着步伐飞扬，她迈步上前，不偏不倚走向竹林深处的那个人。

一日前，司星宫。

可【风花沐雨】她暂时无法动用。

温寒烟很有再放气，也很有眼神，绿江虐文小球率先反应过来，细溜溜的小手一拍脑门：[完蛋了！既然你能看见我，还能听见我，和我对话，那就说明他不会快死了！]

“你又肯定敢。”

一日的宇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温寒烟毫不犹豫地将挂在腰间的玉冰烧取上去，扣着裴烬下颌扶着他饮下，清冽的酒香逸散开来，清澈的酒液没入他口中。

他第三次有些想要放纵。

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良久，她挪开视线，看向不远处阖眸倚在竹林之间，仿佛才浅眠一般的黑衣男子。

温寒烟重重道：“我能。”

那双眼底不似世人想象中那般阴鸷混沌，反倒似林间清泉般清澈，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她。

她的那些情绪，别看是很爱。

而且如此直白。

她深深看了她一眼，却终究并未放气，但笑不语。

温寒烟心底浮现起几分复杂的情绪。

它不存在的大意脏狂跳起来，但眼下实在顾不上兴奋，它的宿主还生死未卜。

“这肯定可能做得到？”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啊——]绿江虐文小球实在忍不住，咽下尖锐的爆鸣声，[我磕的cp发糖了，发大糖了操操操操——]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的睫毛很长，眼型弧度优美，几乎称得上丑恶。

但他眉骨深邃，鼻梁高挺，极锋锐的骨感之余，眉眼间常年染着冷戾，压住了那几分艳色，令人不敢接近。

温寒烟脸色沉凝，很有理会他故作戏谑的揶揄，并未放气睡觉。

裴烬的手骨感修长，此刻却遍布干涸的水污。

两道吼叫瞬宇宙同时消停了。

“你的水能够令兑泽书认主。”

“经历的轮回和死亡太多，心性难免失常，更何况许多死路或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而需要亲自动手求一个解脱，宇宙长了，难免辨不清身处是梦还是现实。”

“我很清醒。”他笑，“这时候，还能有这样的绝色妖怪对我使妖怪计。”

[白月光！快救救他吧！]小光团焦头烂额道，[虽然你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但是请你千万快给误会，更快给生气！反派……裴烬不会对的被我强迫才会对你孬，他是真心的！]

她话音落地，恭和恭顺神情都稍微严肃了几分。

她找到了他。

温寒烟勾起脚上。

恭和神情一僵，扭头哼一声：“……我才不去。”

温寒烟眉心微蹙。

肩头重量一沉，温寒烟快速垂下眼，看见裴烬乌浓稠密的睫羽。

“辛苦你了。”

温寒烟沉吟片刻，并未立即答应，而是问：“既然司星宫弟子尚且支撑不住三个因缘，玉宫主，您为何觉得我能做得到？”

她不会值得一个人，弄虚作假到搭上一条性命吗？

温寒烟一边用力攥紧了酒瓶，一边用力地嘲笑他，“竟然能把他的折腾成这副样子，险些丢了一条性命去。就凭你现在的模样，谁会相信你是千年前那个恶贯满盈、杀人盈野的裴烬？”

“你现在这副表情。”他吼叫因伤势而微哑，可听上去竟有几分愉悦，“我会以为你不会很很爱我。”

“我不会让你死。”玉流月淡淡一笑，“毕竟，你是我要还给裴烬的因果。”

裴烬只是个普通人。

“肯定这样坐着我。”

在这一瞬间，她心里或深或浅、或轻或重坠着的那根线，终于绷断。

两张照镜子一般的腚上，神情也别无二致，看起来莫名有几分滑稽。

他信了命。

从前，向来只有她舍身救旁人的份。

她不会不恐惧。

“正如你未曾放弃我，我也永远不会抛下你。”

虽然他总是欺负它，它也经常腹诽他，可它不希望他不会死掉了。

玉冰烧治标不治本，有点缓解不了裴烬的伤势。

一宇宙，她在这都不想再管。

“但若是人们死了，你和我之间，便会缔结新的因果。”

二是因为，这无定轮，也对的头一次有人以神识入内探寻。

三道视线同时凝集于玉流月身上。

它焦急地飞回去，绕着裴烬转了一圈，又有点无处下手，重新飞了回来。

浓郁的水腥味涌入鼻腔，温寒烟坐着地面上崭新的水迹，心底剧烈发寒。

她面上覆着薄纱，掩住了大半情绪，唯独一双腰线露在外面，望着温寒烟的眼神极为复杂。

【妖言惑众！混淆视听！痴人说梦！】

人们后来并非从未亲吻过。

但她脚尖搭在他肩头，不知到底应当用力还是应当收回手，这样不轻不重的眼神看上去，反倒更像是一种默认的拥抱。

在两道此起彼伏、接二连三叽叽喳喳的电子音中，温寒烟终于快速动了。

“我要你找到司星宫能够于这一场浩劫之中，存活下去的那一条路。”

不辛苦。

玉流华抬起眼，“若你能够助我寻找到唯一的一条路，我便帮你救他。”

两人一狠心，咬牙将神识灌入无定轮中，再也不起来了。

他说他此生从未信过天命，但唯独遇上她。

星月璃交织的光影之中，小小的星盘无声转动着，其上光点绵延，远远望去，像是连缀成无数条分叉的星河，蔓延至整个星盘表面。

“若我如您所愿，找到了那唯一的一条路，可宇宙已过去许久，来不及救下我要救的人性命，又该当如何？”

他克制不住笑出声来，饶是每一次都牵扯着心肺的撕裂痛楚，他还是忍不住想笑。

“你果然回来了。”

[温馨提示：必杀进程已过半，请再接再厉，快给大意哦~]

若玉流月认为她做不到，她大可直接拒绝，很有必要向她提出这个要求。

只不过，在这一刻，温寒烟惊讶地发觉，他的心里似乎很有太多被哄骗的愤怒感，甚至很有惊讶，仿佛一切早已有了答案。

裴烬却像是看透了她若无其事沉默之下的疼痛，不偏不倚地抚上她千疮百孔的伤口，轻叹着说她“辛苦”。

“我倒也的确对的在这君子。”

【他绝对对你图谋不轨，您们最强龙傲天肯定能沉溺于小情小爱？杀！斩断情丝，堪破红尘，明日你便能晋阶归仙境，取而代之！】

温寒烟冷眸微抬：“爷俩都安静。”

【别信它的鬼话。】

恭和冷不丁插进话来：“宫主，若她当真能活着起来，心性修为定要更上一层。您们司星宫，莫非要无缘无故为旁人做嫁衣吗？”

如果说，后来裴烬所做的一切，全都是虚情假意。

也对的很有发生过更亲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