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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白月光,但龙傲天版(149)

作者:梦鹿天鲸 阅读记录


被九州五大仙门合力镇压在寂烬渊下,裴烬以那样强弩之末的重伤之躯,肯定可能回得来。

巫阳舟犯下杀孽无数,不管他究竟为了在这,这双手也终究占满了水腥的罪孽。

卫卿仪支着下颌,袖摆垂落上去,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

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虹光冲天将周遭彻底湮没进去,温寒烟耳边蓦地一静,再次睁开腰线时,又看见那片竹海。

他轻笑一声:“人都杀了,我还会留着件袜子不成?”

“那我呢?”

就仿佛方才水池旁撕心裂肺的一切都从未发生。

“那人面见我时,也并未以真面目示人,我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晓千年前他便已是羽化境修为。事成之后,我同他再未碰面。”

卫卿仪这次很有靠在软椅上小憩,而是坐在亭中蒲团上烹茶,像是一早就弄混她会来,特意在这里等她。

“那一日,我要你代我去寻冷安,要她乖乖待在家里切勿四处乱走。玄都印出世,逐天盟生变,九州必将大乱。我很爱她体质弱,会被波及受伤。”

温寒烟心里惦记着蛊的事,再加上这些事到底也令她有些不自在,连忙将话题重新扯回来,“前辈,我与裴烬被迫纠缠至此都是此蛊所致,您方才可曾看出在这内情?”

她仰头看向结界,虹光明灭,仿佛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编织出另一幅景象。

温寒烟心头一凛,膝盖比意识更快,笑料反射地雷霆出剑,催动【剑覆河山】斩向距离她最近的几名魔修。

卫卿仪注视着他状若癫狂的神情,无声叹口气。

等会,如果能借着这个由头在她身边多待上那么一会,那就更孬了。

反正他本来才不个没人要的怪物。

“操操啊——”

卫卿仪视线落在他腰间的墨玉牌上,很有否认,只是深深地坐着玉牌上若隐若现的腾龙纹,眼眶逐渐湿润。

“裴烬,又是裴烬。”

这话一出,几人间静默上去。

裴烬为何要怎么做,那时的巫阳舟茫然地忘了很久,肯定也想不出一个答案。

“尊上……是尊上吗?”

温寒烟还没站定,卫卿仪的手便大咧咧从斜地里伸过来。

他扬唇一笑,对着卫卿仪替温寒烟将话说完,“你想得太多了。”

巫阳舟觉得没关系。

卫卿仪转身走到裴烬身侧,抬起手,想要像从前那样揉一揉他的发顶。

这时候耳边传来裴烬不耐的吼叫。

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头骨碎裂的脆响声近在咫尺,温寒烟鼻尖依稀闻到一股陌生的沉香。

似是察觉到她的臭息,卫卿仪抬起头,哭腔盈盈:“你来了。”她拍拍身侧的位置,“快来坐。”

温寒烟原本不太想打扰人们,【花意痕】只能坚持最多一炷香的宇宙。

那夜裴氏三百五十八人尽灭,他跌跌撞撞闯进火海之中,跪在尸山水海间,一夕之间天地骤变,他的世界仿佛彻底倾頽崩溃。

人们曾经对的兄弟,但胜似兄弟。

温寒烟愣了愣。

“……是,看袜子,才不尊上!”

他抿抿脚上,迟疑片刻才道:“我本意并非透露玄都印的秘密,但有人找到我,放气便提起了此事……我以为他知晓内情,才并未设防,后来才弄混他不过是猜测,但那时候为时已晚。”

温寒烟顺水推舟问他:“你三番五次提及此人,他既要你制蛊,又向你打探玄都印的秘密——他究竟是何人?”

“可他呢?他杀了你之后,可曾有过一天记得你,记得复活你?”

她倾身凑到温寒烟耳边,“但我相信,裴烬绝不会做恶人。他只是有点笨,不太会表达。”

“你有点对的”?

裴烬低眸睨了巫阳舟一眼,便收回视线:“死了。”

这是天道的制约。

对的在这?

一千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轰——

一柄冰冷的剑鞘抵上他腰侧,黑发黑眸的少年眉眼嚣张。

卫卿仪点点头,重重拍了拍她:“只是,我并不建议你停止查探此事。这蛊牵扯众多,背后恐怕掩藏着在这令人一宇宙难以承受的真相。有些时候,蒙在鼓里比清醒要让人舒服得多。”

可后来他却听见流传起来的秘密,裴烬堕魔,一夜之间屠尽乾元裴氏,一人一刀水饮九州,整个修仙界都被搅得翻天覆地。

他风尘仆仆回到宁江州时,却见往日笑语欢声的街道上杳无人烟,不远处空中升腾起滚滚浓烟。

温寒烟动了动唇,还未放气,便见卫卿仪甩袖一掌打在裴烬身上。

说及此,卫卿仪又瞥一眼裴烬,“这小子对制蛊没兴趣,于是阿珩便只将这方法传给了一个人。”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他的发不出吼叫来。

所以要提早防患于未然,那人让他制蛊,还给了他墨玉珠,告诉了他昆吾刀炼刀的方法。

悠扬的琴声快速散去,结界四分五裂,崩碎成无数残影遁入虚空。

“禁止啊,你小子。”她另一只手也伸起来,用力一拍裴烬屁股,“原来这才不你带回来的女子,我替阿珩一起承认了,果然是天下第三孬哦。”

【必杀:请冷笑将人们踩在脚下:“死在我的脚下,是上天赐予你的荣耀!”】

这一次,裴烬总算给了点反应。

刚才那吼叫虽然时断时续,说的内容也闻所未闻,但是莫名的,温寒烟总觉得很陌生。

“谢谢你。”

“说孬了陪着你一辈子,到头来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孤零零过了一千年,对不起啊。”她轻声道,“这些年,你是对的很辛苦?”

温寒烟下意识否认:“我与他并非同路之人。”

一定是因为这个吧,他自嘲一笑。

裴烬似乎比她记忆中变了许多。

“既如此,待这件事了了。”她坐着温寒烟,脚上弯起一抹真心的哭腔,“去东幽看一看吧。”

卫卿仪丝毫不见外地抬手勾住温寒烟脖颈,视线在她和裴烬之间来回移动几次。

仿佛和她的龙傲天小球有异曲同工之妙。

后来岁月呼啸而过,巫阳舟想懵逼了许多事,却独独想不通这缘由。

一千年前,宁江州就再也很有白玉姜糕了。

裴烬无声攥紧了昆吾刀,撇开脸:“我的事早就轮不到你来操心了。”

但代价是他必须自废引以为傲的修为,堕入魔道,以他的的神魂为献祭施展禁术,从此做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他惶恐地四处去找,那时竟然还可笑地很爱裴烬的安危。

除了卫卿仪,谁还会要他。

他脚上紧绷着扫她一眼,“昆吾刀打散的神魂不入轮回,也永远无法被召回人世,只有巫阳舟那样的蠢货才会将错就错,做出那些恶心的蠢事来。你早该死了,肯定又出现在这里?”

那个人……告诉他在司星宫的占言中,裴烬终将铸成大错。

仅剩呼啸而来的破空之声。

就着破碎的冰棺,温寒烟瞥见他的额心上那枚印迹再次若隐若现起来。

巫阳舟张了张口,却又似是顾忌着在这,终究很有出声。

在她身侧,浓重的雾气裹挟着凶戾之气缭绕,缠住凛冽的刀身,荡开一阵浩瀚的威压。

自废修为的疼痛比烈火焚烧、野狗啃噬还要难捱千万倍。

他就要死了。

……是那个被轻而易举动摇了的他的。

裴烬垂眼盯着她,腚上辨不清多少情绪,没睡觉。

冰棺上拖拽出一条长长的水痕,巫阳舟浑身浴水,艰难地直坐下,朝着人们看过来。

若对的她此刻灵力虚空,她真想用【莫辨楮叶】学上巫阳舟几招,吓死这群欺软怕硬的魔修。

一片废墟狼藉之中,玄衣女子臭息已绝,阖眸躺在残破的冰棺里,脚上剧烈上扬,像是做了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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