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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谣(东玄天龙传)(58)

作者:吾鹿安然 阅读记录


苏棠一只手一直捂着右腹部,好似受了伤。

“末将左光拜见香璎侍卫!”左光单膝跪拜道,“适才巡逻兵说,听到这里楼上有打斗声,因此过来察看。大人,您没有受伤吧?”

连穆羽转过身,拿剑挑开地上四人的面罩,原来都是苏棠带来的太保。

他立时明白,是苏棠策划了今夜的劫持案,用一招声东击西,把他引走,迷晕阿古丽,将她劫持到这间地处偏僻的屋里,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斜刺里又杀出一个蒙面人,搅了他们的局。

可是,那个黄雀在后的蒙面人又是谁?他怎么知道苏棠要绑架阿古丽,并跟踪到这里,杀了四人后意欲对阿古丽图谋不轨?

若不是自己及时赶来,阿古丽就要失去清白,一辈子活在蒙羞忍耻的痛苦之中了。

想到这里,连穆羽恼羞成怒,走到左光身前,一剑刺向苏棠咽喉,剑尖离他喉头只有毫厘之差。

“大人息怒!”左光双膝跪倒,诚惶诚恐道,“卑职护佑城主不力,愿领受所有责罚!请大人饶恕其他军士!”

苏棠脸色煞白,惨然一笑:“属下……甘愿领死。”闭上眼,两行热泪潸然滚落。

连穆羽牙关咬得格格作响,一抖腕,呲一声微响,苏棠头一歪,左下颌吃痛,像是被马蜂蛰了一般,一道一指长的血口已赫然印在下巴与嘴角之间。

“死不足惜!”连穆羽转身走入屋内,摇着头,喃喃道,“都死不足惜!全是废物,一无是处的废物!就跟这座城一样!就跟这个国一样!”

少年颓然弓背,语气沮丧而悲愤,隐隐拖着哭腔。他猛然转头,一手指着床榻,恶狠狠道:“谁再敢动她一根汗毛,只有死!”

苏棠顾不得脸在淌血,慌忙跪地道:“属下明白!”

连穆羽对着四具尸首挥动长剑,将脸面划拉得血肉模糊。

“谢大人不杀之恩!”左光连连磕头,颤声道,忙起身把楼下卫兵叫上来,将四具面目全非的尸首抬走。

不多久,一辆马车停到楼下,四名丫鬟从车上下来,抬着一卷绫罗缎被,匆匆来到楼上,将昏睡的阿古丽妥帖裹住,小心搬到车上,送回府中。

连穆羽站在雅仕居外,一直守到东方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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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阿古丽一觉醒来,只觉头晕晕乎乎,以为是夜里没有睡好,浑不在意。

城主府邸外已早早站满前来送行的官员和听到风声的居民。

当阿古丽来到门外,看到人头攒动的送行人,才意识到,这座城里还是有不少人惦记自己,而自己作为城主,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回报就要离开,感觉有些遗憾。

她再三叮嘱大司事和侯将军,要他们通力合作,妥善管理乌兰城。

前往太平城的队伍也就三十多号人,阿古丽领头,瓦妮莎、连穆羽、林吴二人、幽冥二老、哥舒、蒙狯、左光、还有几名丫鬟和二十名军士。

所有军士都身着便装。丫鬟们不会骑马,坐在一架马车上,夏侯工驾着装酒的另一辆马车。

出了城门,下了长坡,在拐过山角的时候,阿古丽停下马回望乌兰城,生出惆怅的离愁别绪。但她很快就调转马头继续前行,她并不喜欢多愁善感。

一路上都是兵荒马乱后的败相。

对于负隅顽抗的城池,帝剎军一律屠城,毁屋烧舍,搜刮财物,将城池洗劫一空,但会放过老弱妇孺。

阿古丽情知城池内屋宇损毁,残垣断壁,人烟凋敝,哀哭不绝,为避免刺激到连穆羽和队伍中的瀚海人,遇到瀚海国城池一律绕道而行,到了夜晚就在野外扎营。

半个月后,终于抵达瀚海国最北端。绵延高峻的群山之间,一道雄关巍然竦峙。

“雁宿岭!回魂关!”吴羡仙激动叫道,“小时候见过!”

“不用这么大声。”林忘尘眯眼瞧着山,淡然道,“比神近山还是差不少。”

“我没说要跟神近山比。”吴羡仙漫不经心起来,“这么比就不公平。”

“那倒是。”林忘尘道,“天下的山跟神近山比,就是徒子徒孙。”

瓦妮莎听林吴二人对话,甚觉可笑,讥讽道:“你俩都被赶出神近山了,还这么吹捧它?”

林忘尘道:“不是吹捧,就是实话实说。”

瓦妮莎道:“你俩才到过几个地儿,看过几座山,就敢这么言之凿凿?要知道,我家乡的雪鹫峰,比这雁宿岭高大二十倍不止,我都不敢说它是天下群山的祖宗!”

吴羡仙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雪鹫峰就算再高再大,没有仙人真人,也是白搭!”

瓦妮莎道:“我雪鹫峰炎海宫的十炎法师,不比你们的真人仙人差一星半点!”回头向幽冥二老求证道:“是不是,两位法师?”

幽冥二老未加理会,瓦妮莎讨了没趣,却依旧振振有辞道:“哼,就是一点都不差!”

出了回魂关,一条宽阔河流横亘在眼前。这条东西走向的河流名为墨江,一路东流注入瀚海。

队伍来到江边码头,却发现没有摆渡船只。阿古丽于是决定往上游去找渡江载具。

往上游走了二十来里,江边山脚现出一座残破的石牌楼,掩映在高木之间,立柱上缠满枯藤。

阿古丽拍马上前,见牌楼上刻着四个已模糊不清的古字,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念道:“雁过拔毛。”

年深月久的牌楼后有一条树荫拱卫的山路,阿古丽好奇,便驱马走了进去,众人也都小心跟上。

走没多远,前方现出一面断崖,崖边立着一栋规模不小的楼宇,五层高,大院落,看着像是一间客栈,门前旗幡上写着“指月楼”三个大字。

此时天色向晚,西天霞光正由红转黑,阿古丽于是决定在客栈住宿。

瓦妮莎却觉着不妥,道:“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人,无端端冒出一间客栈,还大的出奇,只怕有古怪!”

林忘尘却觉得瓦妮莎大惊小怪,道:“不见得!不见得!你们不是去过仙客来吗?那里客人也稀少,照说不该有客栈,可偏偏就有人开了。做生意的人,眼光都独到得很!”

吴羡仙道:“是啊,是啊,就算有古怪,进去瞧瞧,也可以过过眼瘾!我们还怕古怪不成!”

瓦妮莎见两位修士又不给她面子,气得咬牙道:“你们两个就是成心的!”

林忘尘一头雾水,回头问吴羡仙道:“成心什么?”

吴羡仙一摊两手:“谁知道?”

阿古丽笑着劝慰使女:“好了,林忘尘和吴羡仙不是成心跟你过不去,他俩就是童言无忌!”

瓦妮莎哼一声,赌气似地一扬鞭,反倒先进了客栈的大院门。

众人下了马,客栈里走出两位瘦瘦高高的灰衣男子,模样生得清秀,彬彬有礼地把阿古丽一行人领进客堂。

一位同样面目俊秀的男子走到阿古丽面前,自称是店主,名叫秦未。阿古丽也报上了沈明漪的名字,她打量着斯斯文文的店主,总觉得他更像个读书人,而非开店的商人。

阿古丽点过饭菜,问道:“你们把客栈开在这偏僻山崖边,有人来投宿吗?”

秦未微微一笑:“你们不就来了吗?”

瓦妮莎听得浑身发毛,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们自投罗网似的!”

阿古丽回头低声劝道:“瓦妮莎,在人家的地界,好好说话!”

秦未浑不在意:“这位姑娘误会了!我意思是,能来我们客栈住宿的,都是命里注定的贵人,你们来了,就是这里的至上嘉宾。”

蒙狯看了一圈屋内陈设,见墙上挂满鹿头、狼头、虎头、豹头、熊头,纳闷得很,向掌柜嚷道:“我看你和小二们都文文弱弱的,不像耍刀弄枪的猎户,哪里打来的这些兽头?”

秦未道:“人不可貌相呢。在这危机四伏的莽莽大山里讨生活,没有几下子哪里行得通?是吧,毛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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