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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有病(57)

作者:北岛树枝 阅读记录


“重来。”

那打探消息的侍卫不解,又怕这人阴晴不定会降罪于自己。

“禀殿下,小的不知有何……”

话说一半便叫嵇白用眼神堵了回去,叫他莫要再开口。

傅沉砚却是不爽道:“人呢?孤要寻人在何处,听这做甚?”

小侍卫哑口无言,一时慌乱,嵇白才适时叫他下去,吩咐道:“你在殿下身边儿多久了?人呢?你什么时候见殿下愿意听这种事了,他要见人,去绑来。”

小侍卫一愣:“直、直接绑?”

嵇白:“对呀。”

直到匆忙跑下的年轻侍卫的那抹黑影消失在视线里,嵇白才忽而意识到什么,抬头望了望天。

乌青的天色隐隐偷着絮白,仿若有什么要降临在北山。

另一边,被安置在行宫后殿的温泠月不知何时与行宫初见的三两宫人相熟,欢快地在后院里好奇不已。

就像她从不为任何意料之外无法控制的事态惊惧。

这行宫虽比东宫小上许多,但却精致非常,带有浓郁的北方庭院特有的雕花镂空工艺。

要入后院需得进一悠长曲回的连廊,每根柱子上都被无数巧匠雕刻花朵雪影,通往无数小屋,直到最后的是一座小殿。

小殿内瞧着不大,但兴许是装潢低调沉静,显得格外深邃,又只是入目之感。

倘若真要在小殿里走上一遭,其实二十步内便可纵向贯穿。

头是连廊门,尾是大敞着的台子。并无抵御的殿墙,而是全然敞开只有木台可盘膝而坐赏景饮茶的好地方。

似是专供太子殿下煮茶待客,但又不尽然。

此处又有茶艺风趣,又有书香满庭,实在与他素日奢靡高调的怪诞衣着不符。

傅沉砚没准是这种仔细读书磨墨的乖宝宝?

怎么可能。

但颇难得的是,傅沉砚并未限制她在后院的自由,致使她牵着两个貌美可爱的小宫娥顺着连廊一路畅玩直到夕阳落下。

院里栽种数棵娇嫩的黄梅,在北山寒地里开得灿烂,大抵前些日子卷来一场风,叫小花都吹落不少。

院内没有残雪,同她来时幻想全然不同,多少失了兴致,直到两个小宫娥抱歉地去当差,这才放她一个人在此。

“那里燃了一盏灯。”她喃喃自语,眸子望着连廊最后闪烁着光芒的小殿,仿若有烛火在眸中跳动。

好奇心驱使,她拎着柔软的银狐裘一步步迈向灯火璀璨温暖的小殿,推开门时的“吱呀”声同燃起的灯两两相映,直到满屋烛光也同样打在她脸颊,在屋中透出一道少女窈窕的淡影。

她也不知这屋是谁住,反正不是她,但行宫空屋那样多,总不能恰好是傅沉砚吧。

又兴许……他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又变成了小白,那么一切便好说了。

她这般想着,竟循着火光来到最后面敞着的小台。

摆着一只茶托,上面端端正正四只茶杯,还有一壶温上的热茶。

记得半个时辰前小宫娥同她说过,为她温上了一壶茶。

莫非就是这个?

“原来这是我的小屋呀。”她欢喜地坐下,捧起温温的茶杯,自手心一直温暖到四肢百骸。

茶气氤氲着她下颌,眉眼在雾气里逐渐迷离。

恍惚中,身后的门似乎传来开合的残存吱呀声,明亮的室内被一道黑影笼罩,渐渐将她的影子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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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颗杏仁

温泠月的神志几乎被茶气吞没的瞬间,身后倏尔出现的清冷声线打断了一切幻想。

“你怎么在这?”

像茶气晕染出的幻觉般,起初她认为自己兴许是听错了。

直到真切的压迫感在身后降临,宛若浓稠的夜色全然将她压倒。

男人逸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冷笑,对上她被茶气烘托的迷离,坦然道:“你自己能认得?”

他什么意思?

温泠月木然地抬起头,“我绝对不是因为迷路!”

视线循着地上的影子往上爬去,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藏在黑影里辨不清神态。

“你、你不是小白,对吧?”

夜幕降临,温暖的茶气弥漫开来,将傅沉砚也笼罩在一脉和风里,不自觉的融入眼前少女织成的画里。

一反常态的怔愣一瞬,低声问:“什么……小白?”

温泠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茶具磕在木台上,伴着木音闷响,她匆匆起身做了个礼。

却因双腿盘曲过久,起来的那一刹那蓦地一软,整个人不由控制地往前跌去,脚下似乎踩到一团光滑的绸缎,连带着木愣的傅沉砚,一道跌了下去。

纤软的腰肢压在男人稍显繁复的锦带上,整个人刚好趴在他身上。

而男人只是最初反应了一瞬,在倒下的时刻极快地支撑在一旁的矮几上,衣带却不经意和女子的交织在一起,由不得他逃避。

故而温泠月抬眸看见的便是自己以一种极放肆的侵略态,与半躺着的男人紧紧贴合。

傅沉砚左肘微弯抵在矮几边缘,腰际几乎腾空,乌发恣意倾泻而下。

她的手慌乱地拨弄着杂乱的衣襟,正欲站立,却因过于焦急反倒将一些不改拨的剥了下来譬如……

傅沉砚的衣服。

当她玉白的指腹不经意擦过他大敞的胸肌时,只觉得触碰到的地方宛若被烙铁烫过一遭。

“你……”

傅沉砚神态晦涩难辨,烟墨色的眸子在暗色里深沉,却不似最初相见时的冷漠。

温泠月着急地根本不敢去看他,自然不曾读到他眼中复杂的神色。

只慌慌忙忙道:“对、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傅沉砚没有理睬温泠月的放肆举动,只定定地将目光放在她侧颜上,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

“只有你自己?”

冷不防的,他冒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好不容易拎起裙子红着小脸爬起来的温泠月死活不肯再多看他一眼,连那句话都没听到。

傅沉砚很难得的没有得到答案也并未追问下去,仍旧是懒散依靠在矮几上一副无所谓的姿势。

左臂的黑袍颇是柔顺地滑落在曲起的手肘处,露出冷白的腕,上浮一淡粉色的疤痕。

整个人几乎融入黑夜,在她没有看到的身后,静静注视着女孩慌不择路般逃离。

故意没有告诉她,这其实并非他的寝殿而是一个小的茶厅。

他来,也不过是询问她的意图。

现在看来,兴许是他多虑了。

……温泠月瞧着根本不像有几个心眼的模样啊。

*

那一夜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那夜傅沉砚记不清第多少次潜入她梦里,只是这一次略有不同。

与她素日有关他的梦不大一样。

梦里的傅沉砚奇怪异常,他一丝……不挂地大喇喇躺在她的床上,手里掂量着她那本不入流的画册,见她来了,唇畔勾起一丝笑意:

“阿泠,你有没有想我?”

她来不及作答,那人抢先将画册“啪”一下合上,接着道:“床给你暖好了,不是喜欢摸孤吗?怎么,要孤帮你吗?”

不知何时梦里的傅沉砚一把拉过她的手腕,与他裸.露.的胸膛紧密贴合,意外的冰凉,而后在那一道猛力将她彻底埋入他怀中的那一刻,温泠月骤然醒了。

“怎、怎么会……”

她坐起来大口喘息着,环顾四周第一反应是木然,陌生的桌台,陌生的屏风,陌生的窗台。

“南玉……”下意识叫出的那一刻就突然意识到,她在北山了。

一个人,在北山。

门外小侍女听见她的声音,将门敞开一道缝,细声柔和道:“娘娘,您唤奴婢了吗?”

那个束着发髻长得像小白兔一样的紫衣小婢女探出个头问她。

昨日被温泠月拉着去玩了一下午的正是她,瞧着同温泠月差不多大,兴许比阿泠还要小上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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