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我夫君他有病(110)
作者:北岛树枝 阅读记录
温泠月语调轻轻的,诉说一件无需辩驳的道理一般。
傅沉砚随口问道:“今日庙会上有遇到不对劲的事吗?”
庙会鱼龙混杂,虽说是禹游年关的传统,但也给了不怀好意之人一个空子捣乱。
往年不是没有趁乱造势之人,但温泠月也只是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偷鸡摸狗之类的小事上匆匆过了一遍,摇摇头,“没有。”
太子若有所思,今日最要紧的那件事并未有一个妥当的结果。
自从前几日那个被抓住的十四州密探暴露后,他就一直在暗中顺藤摸瓜地查,故而借此将温既墨召回也有此意。
玉京有密探就有接应者。
他还没忘前段日子刑部查出有奸细那桩事。玉京的奸细,他心里有定数,却不敢确定。
准确来讲是不敢相信,他还在寻找证据。
“但是挺好玩的吧。”温泠月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
“什么?”
她伏在他背上的身子一下坐起,比划着说:“就青鱼巷卖的一款蜜酪,特别特别甜,连许多姑娘都不大能承受的蜜,我居然看见一个高个子也吃了。”
傅沉砚以为是她随口的分享,接道:“孤也可以吃,阿泠喜欢的。”
温泠月摇摇头,幅度之大险些从他背上掉落:“虽说那人和你一样一身黑衣,但你生的白,我看见他不那么白。”
“黑与白又有何差别?”傅沉砚觉得好笑。
“不是黑,说不出来……有些暗红?”温泠月抵着下巴细细回想着。
他的步子顿时停住,眉心狠狠蹙起,“什么?”
“怎么了?”
“你说他的皮肤……”
温泠月又想了想,也不太记得那模糊的印象究竟对不对,于是草率回答兴许是自己看错了。
话题也就这样结束。
所以那个人终究还是来了吗?
是密探,还是本尊?
傅沉砚心里没来由的泛起嗜血的狂热,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血雾翻滚,弥漫。
而她背上的温泠月在他摇摇晃晃的前进中几乎要睡着,莫大的安全感牢牢包裹着姑娘。这样的气息是她在初嫁东宫时从未料到的。
又难免让她心底那个念头愈发疑惑。
为何她有时候会分不清他们两人?
--------------------
完结倒计时!嘿嘿
感谢追读到这里的小宝!还差几章完结了,快入V了(超小声)趁还没入V快看!快看!
顺便可以帮树枝点点预收嘛!专栏《九尾》,奇幻鬼神向,预计全文存稿,虞长灯和狐狸会在秋天和你见面的!!
第84章 第八十四颗杏仁
是夜,云深月藏,薄雾于冬夜弥漫,玉京街巷上空的灯笼隐匿,泛着淡淡的光晕。
时过子时二刻,白日里繁华的青鱼巷此时店面关闭,变得幽黑,只有打经人徐徐走过时的脚步声,有几分可怖。
浓夜里,有一人踏着青石砖拐过几个巷口,穿过寂静,朝唯一亮灯的繁华酒肆后走去。
玉京向来如此,子时过后还亮灯的也唯有包括琼婲楼在内的零星几家酒肆。
但这人的目的并非于此。
他步子稳重,经过酒肆时目不斜视,直直路过,目光朝着不远处的一家闪烁昏黄光亮的小店铺迈着。
凛风厉厉自耳边掠过,香甜的气息窜进他鼻腔,浓郁的甜味今日似乎在谁身上嗅到过,于是凭空生出几分安心。
步子终于停下,他看见微黄灯光之下被遮住的一个高大身影。
被一布帘遮挡,但露出的衣物下摆漆黑,绣着迤逦却诡谲的纹理。黑袍之下是难以掩饰的鎏金首饰,露出的耳垂上却垂着一枚异域感极强的耳坠。
却不叫人觉得他阴柔,反倒同流畅的面部线条交相辉映,衬出其硬朗英俊,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凌厉之色。
倘若他并未专心致志做着手中的事,定然叫人见之不可移目。
当布帘被掀开后,他手上动作才蓦地停止,抬眼意外地看着来人,“比我想象中来得晚啊,太子殿下。”
太子身形颀长,撩起帘子的手在看清这男人动作的时候一顿,毫无破绽的面容无奈地抽了抽。
眼前那矜贵的黑袍男人手里捏着两只蜜酪,唇边还沾了些星星点点的蜜膏。
照理说这场景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但在傅沉砚眼中他的的确确出现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店。
老板似乎已经准备打烊了,眼见着这男人有吃到停不下来的趋势,终于熬不住夜,“小伙子,你已经吃了十二个了……欸欸,打住,不是我不让你吃啊,就是我这把老骨头真熬不动了。这样,店你看着,想吃多少吃多少,明儿个我再来。”
说罢,在男人面前整整齐齐放了五只蜜酪后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
“好嘞,谢谢您。”他捻来一张纸拭去手上粘腻,招呼刚来的傅沉砚过来坐下。
“……”
傅沉砚眉心狠狠跳了跳,方才那两个人动作行云流水到他都快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却还是默默坐在他身旁。
“这老板人挺不错,本王喜欢。”说着,他又咬下一口蜜酪上的奶露,喜滋滋地嚼着。
傅沉砚站在他身旁,开始怀疑自己今夜出行的决定是否合适。
傍晚时温泠月同他说见到了一个皮肤微红的男人,他便心生疑惑。
故而派嵇白查明,十四州派来的人果真不止那个探子。
还有那位英年统领,连阙。
于是才有了他今夜的出行。
连阙偏爱甜食,但很多糕点在十四州都是罕见的,听了温泠月说那个红皮肤男人拿了一只蜜酪,他才对连阙亲临产生了一丝怀疑。
而当下,他们二人并立,实属难得。
“统领好兴致。”傅沉砚环臂,他不习惯吃甜食,故而总觉得空气中蜜味实在有些腻味,不由得皱皱眉。
他一笑,“彼此彼此罢,否则太子殿下又怎会抛下殿中佳人在深夜来寻我呢?”
连阙似乎并未吃尽兴,撩起宽大的黑袖,毫不掩饰地将暗红的肌肤裸露在他面前,剥着蜜酪纸,余光打量着太子的反应。
提到这件事傅沉砚的面容骤然沉了沉,看着他的眼神也愈发不爽起来。
今夜阿泠兴致不高,但睡眼惺忪时还是那样可爱,搂着他胳膊时嘟起的唇若有似无的蹭着他的小臂,实在叫人移不开眼。
他不明白阿泠今日究竟为何不悦,莫非他说错话了?
可他今夜不得不做的事让他忍痛割离与阿泠同榻而眠的机会,不大爽快地披上裘衣出了门。
他明白连阙此番前来兴许是唯一的机会,哪怕不知道动机,但都无妨,动机在谈话中展现。
“知道便好。”太子冷言,也不在乎对方地位同等尊贵,更不似初次相见一样摆着架子。
连阙大笑,视线落在他身上,细细审视。
“太子殿下,其实本王总在想,何时能见到你。”
“不巧,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为何不巧?这可是在你禹游的境地内,如此可算给你傅沉砚一个面子?”连阙放下蜜酪,微红的手指捏着帕子一寸寸细细擦拭指尖,好整以暇地看着傅沉砚。
太子哂笑,“给孤的面子,就是在私下先见过孤的太子妃?”
连阙一愣,想到今日莫名误会他的女子,笑开:“意外啊,那是娘娘好眼力,认错了人也要怪罪本王不可?”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故作神秘地接着道:“但你迟钝得很,其实这不是太子妃第一次认错本王。”
傅沉砚微微蹙眉,疑惑:“什么?”
连阙不再答话,想起那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似乎是许久以前,也是在青鱼巷的一个夜晚,她似乎迷了路,在街巷乱撞,在身后一把扯住他的黑袍当作是傅沉砚。
那一夜似乎青鱼巷还落了一场“雪”?
十四州那位向来以随性不羁著称的统领此时手肘抵着桌子,好笑地盯着太子,不急不缓地端起一杯温茶,等着看他吃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