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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有病(105)
作者:北岛树枝 阅读记录
而他爹平生最爱的便是给她娘买新园子。
……
*
年节时分的街上人来人往,大多都是些年岁轻的孩子,也有同温泠月差不多大的,而她此时走在街上,着曾经是温家姑娘时的着装,混迹在人群中。
“好多人啊娘娘。”过了年才刚及笄的南玉咬下一块冰糖山楂,对她感叹道。
仔细一看才发现,两个不大点儿的姑娘捧着两只手都快拿不下的吃食,在人群中穿梭。
“果然过年时最热闹了。”她一边舔着裹了一圈冰糖壳子的糖葫芦,不时感叹道。
还是好说歹说才说服傅沉砚没有叫伏青来。
纠缠半晌,还是她离奇夺得上风,大发慈悲赏了太子殿下一个吻,这件事才作罢。
只是到现在她咽下三颗糖山楂也不知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要说玉京所有庙会之中,最有趣的自当是玉京繁华至极的青鱼巷。
那条街早就成了游玩最热络的街道,新支起不少摊子,摆着有趣的吃食和新奇的小玩物。
她依据摊子旁聚集人数便可草草判断哪家更好玩些,带着南玉东奔西走不大一会怀里便又多了些东西。
若跟在她身边的是傅沉砚又会如何?那个死阎王,他会任由她带着他走吗?
不会,他怎么可能跟她出来在这种地方玩呢。
于是甩甩头将那些烦人的念头都摆除,约莫一个时辰后,她拉着早已疲累不堪的南玉终是逛到了……真正热闹的地方。
那里搭了个戏台子,此刻上边正有几个角儿在演着些人物。
温泠月心下好奇,挤到人群中站定,只短短几句的词,便发觉这戏并不陌生。
完整版的《不见墨》。
台下围聚了越来越多的人,这话本子竟流传到这种程度了吗。
温泠月一边想,四处张望时却发现一个极眼熟的背影。
“嗯?她怎么在这里?”
南玉早就被她拖着玩得灵魂同□□分离,只剩下一副躯壳怔怔地站在台下发呆,以为太子妃看戏的功夫终于能停下歇会儿了,听见她询问的那一声话后整个人都僵了。
完了,该不会又遇见熟人要去玩了吧。
而温泠月凝视那个方向良久,眯着眼越过人群终于在那人转身时确认了她的身份。
“裴晚?”
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印象里裴家尊贵无比的三小姐是成日只学琴棋书画,连节日时都要引嬷嬷来教习礼仪。
小时候温泠月和她关系没那样不和时曾叫她出去过,被拒绝了。
后来的庙会上她也从未见过裴晚的身影,怎么今年就看见了。
一旁的南玉才刚松口气,毕竟知道她家娘娘与裴姑娘素来不和,想必不会玩到一块儿去,也就继续躺尸般站在原地休息。
可身边的温泠月却一反常态,扯了扯南玉的衣袖,目光追着裴晚,“走,去看看。”
“啊?娘娘,可您不是与裴姑娘不太……”
话未说完,便被温泠月干脆地打断,声音里有些惊讶:“她旁边有个人,我瞧着不大对劲。”
人群后打扮素净的裴晚是一个人,身边连个小婢女都没有跟随,兴许也是自己出府的。
可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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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颗杏仁
只见裴晚视线在街边摊子上流连,却都只是短暂驻足,并未买下任何物件,而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温泠月呼吸一窒,定睛细细望了许久,那人的确形迹可疑,青天白日之下跟在她身后是什么情境压根不必她多想。
于是轻轻扯了一下南玉的衣袖以作示意,不禁向前走了几步。
她不知这人和裴晚是否相熟,但全程那个男人都不曾与她有半分言语上的交流。
那不就是尾随呢吗!
温泠月定神,旋即在心中做足了准备,却不便直接上前。
毕竟也不知他是否是裴晚的人,况且以那丫头的脾性……
虽然裴晚这人她不大喜欢,但自从上回画宴以后对待她便愈发复杂了起来。
说不清这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温泠月也实在想不明白她今日这样低调上街的目的。
只是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隐隐作祟。
那男人身高已逾八尺,通体的黑色袍衣,却极贴合上肢曲线,将宽厚的肩膀衬得格外硬朗。
温泠月短暂地犹疑,蓦地向前走去。
手里的蜜酪被她掌心的温度捏的几乎快要融化,却顾不得分毫,眼见着男人愈发靠近裴晚,那双不怀好意的手就要抬起来——
“呀!”
半化的蜜酪被撞翻在男人胳膊上,粘腻的奶酱糊了他大半个衣袖。
而温泠月整个人以一种近乎荒谬的姿势半跪在男人不远处的地上,好巧不巧正好踩中他袍子的衣摆边缘。
怎会如此。
温泠月怔愣了一瞬,只觉手上一空。
来不及顾及自己的模样,借着摔倒的架势顺带扯住他衣袍,没想到那身布料那样脆弱,只是轻轻一扯便撕裂开来。
在撕裂声中,温泠月抬头盯着他正欲做些什么却被她一番操作顿在半空的手。
“青天白日之下,堂堂玉京城里,天子脚下,你想做什么?”
这小巷本就人迹罕至,仅道口处陈设一玩物摊子,另一武器摊罢了。
似是她声线有些大,巷口逐渐传来脚步声。
男人似是错愕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而当温泠月视线缓缓定格在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时,也愣住了。
他那只抬起来靠近裴晚的手上,赫然握着一只和她甩在他身上一样的蜜酪。
“……”
“……”
有所察觉的裴晚疑惑地回头,便见那样尴尬的一幕,忍不住冷声:“温……你怎么在这?”
温泠月迅速从男人身旁撤离,来回看着一脸嫌弃的裴晚和一脸怔然的男人,也困惑地看向裴晚:“这、这你认识?”
“姑娘认错人了。”
男人率先开口,只余光瞥了一眼衣袖上的脏污,甚至没有过多处理,一口咬在手上自己的蜜酪上。
看似只是来这周遭买蜜酪,刚好被街口贩卖玩物的摊位迷了眼,只是碰巧与裴晚一路,便被温泠月误会了。
“哦——我知道了,娘娘莫不是担忧我在外被小人暗害?那是民女该谢过太子妃娘娘关怀。”
裴晚向她走近,没有解释一身便装出现在此的缘由。
温泠月忙不迭地朝那男人道歉,直言自己误解了,看着他衣袖发愁。
所幸男人并未过多追究,从容地褪下那黑袍。
她呼吸一窒。
因她看见他飒爽着装之下,裸露的后颈微微发红。
有些熟悉的感觉,却又不那样记得。
这人似乎并没有誓不罢休要讨个说法的意图,甚至连处理的动作都从容流畅。
只有若隐若现的目光在某处游走。
这时,终于发觉太子妃不见的南玉才匆匆赶来,只看见一个急走的男人身影,像自家娘娘一样火速在脑中构思了一个想法。
“有贼人!莫非有小人当街对我们娘娘不敬!”
小南玉咋咋呼呼的尖叫声伴随着她来来回回在温泠月身上扫视检查的视线。
温泠月僵在原地,有些懊恼方才动作太快,而巷口的人见局势明了不过是一场误会,便也三三两两散开了。
裴晚挑眉冷笑一声,暗叹主仆果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蠢笨的令人发笑。
那副模样同不久前画宴上失态的她全然不同,眸底似乎有些生硬,还有不曾叫人察觉的,转瞬即逝的惶恐。
温泠月没听进去她还冷嘲热讽了些什么,向来想法简单的她自然不曾注意到她这副打扮出街的缘由和奇怪。
只是有些心寒。
她再如何包容,如何不当回事,即便知道裴晚身不由己有诸多苦衷,她也替她难过,也有无奈。
可是……
“还有,我告诉你,就算我真发生些什么,也与你温泠月没半点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