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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亡国后,靠脸在暴君手下续命(9)
作者:就叫这个名 阅读记录
裴谞捂住颜煜的嘴巴,血液渗透指缝从脸颊滑下来。
手掌拿开,掌心的鲜血赫然入目,而那张美人面上红与白交相辉映,竟生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三只瞳孔中映着鲜血和美人,良久,笑意弥漫开来。
“朕有点喜欢你这个样子了。”
裴谞低头贴近他的耳朵:“多留你些时日也未尝不可。”
身上的衣服被一把扯掉扔在地上,凉意扑在裸露的上半身,颜煜蜷缩起身体,满眼恐惧。
“哈哈哈哈!你怕什么?世间貌美的女子无数,你真以为朕会有那种恶心的癖好?”
“不过...你这副身体,朕倒是很喜欢。”裴谞用帕子仔细将自己的手擦干净,又好心地擦了擦颜煜的脸颊。
“来人!去取笔墨,要朱砂墨。”
不多时,内侍将笔墨捧到裴谞手边跪下。
裴谞按住颜煜,执笔沾了沾墨,笔尖碰触到皮肤,颜煜被凉得打了个寒颤。
红墨染在似雪如纸的皮肤上,形成一幅诡丽的画卷。
一行行文字将空白填满,从肩颈到腰身,朱砂之红似鲜血明艳。
最后一滴墨水滴在美人的喉咙处,墨滴随着笔尖在咽喉划过,状若血痕。
裴谞唇角笑意加深,将腰间锦袋中的印章取出,沾足红墨。
“自己翻个身,别染花朕的字。”
床边低头跪着的内侍,将头埋的更低了些。
“在等什么?要朕帮你?”
在裴谞动怒前,颜煜跪起身子,转过去背对裴谞。
后肩被用力一推,颜煜前倾倒下。
他急忙绷直双臂支撑住床褥,披散的长发顺着光滑的肩头落到前胸。
发丝沾到未干的墨迹,在胸口描出细细的丝线。
被人脱光上衣,强行在身体上写字。
受到这样的欺辱之时,颜煜想的却是幸好他没有摔倒,没有将字抹花。
他觉得自己可笑,有一刹那他恍惚了,开始不明白自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刻有谞字的印章印在肩胛,身后清朗的笑声响起。
裴谞突然将他翻过来,四目相对,他可以看出那双眼眸真的很高兴。
带着薄茧的手掌托着他的后颈,将他带至身前。
“这具身体真真比什么纸都好用。”
手指忽而掐紧,裴谞拎着他让他跪直身体,而后将笔甩在内侍身上。
“念。”
内侍抬起头,诚惶诚恐地看向颜煜。
还是杜衡,颜煜别开眼,心里没有多少尴尬,只是觉得无力。
“奉..奉天承运皇帝召...”
视线落在一点粉红上,杜衡想移开视线,却发自心底的不敢。
额头的汗慢慢流下来,他提起一口气继续念道:
“吴亡国之臣,颜煜,柔嘉淑顺,风姿雅悦...”
杜衡慢慢睁大眼睛,这不是封妃的诏书吗?
“用不用朕帮你安张嘴?”
杜衡心瞬间提起,跪直身体像拉了弦一字不敢停歇地念完。
“.....着即册封为起居郎,钦此。”
念完杜衡火速低下了头,用封妃的诏封起居郎,连他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觉得有些羞辱意思。
“颜大人?你不谢恩可是对朕的旨意不满?”
颜煜攥紧拳头朝裴谞磕了个头:“臣颜煜领旨,叩谢陛下隆恩。”
“今日之事,就该好好记下。”
裴谞把他扯到自己身前低声道:“朕是如何将衣衫不整的你从那四个人手中救下,你又是如何哭着求朕放了你,这些颜大人可得记清呀。”
指尖嵌入手掌,将烫伤之处扎出了四道血痕,鲜血侵入洁净的指甲,将人心也染上了血污。
“臣,遵旨。”
“朕真是喜欢你听话的样子。”
裴谞猛一挥手将颜煜推下床榻:“毁坏圣旨,要诛九族,颜大人可得小心些。”
“你。”掌握生杀的手突然指向杜衡,杜衡浑身一颤,连呼吸都被吓忘了一瞬。
“你讲话,太慢,朕很不满意,去,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杜衡一下子傻了,反应过来疯狂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了奴才这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陛下!”
“饶命?”裴谞靠到床架上,面上很是疑惑,“朕不是已经饶你的命了吗?朕的心还是太慈了,既然你求着死,那就去死吧。”
“不!不不不!陛下!”杜衡吓得快要疯掉,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转眼额头便撞得青紫。
“奴才这就把舌头割下来,求陛下饶奴才一条贱命吧!陛下求您饶了奴才吧!”
颜煜的目光落在拼命磕头的身影上,不由得心生怜悯,轻微叹了口气。
眼前这人说到底没帮过他什么,但却给了他自踏入长光城以来唯一一份尊重。
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只可笑此刻他自身难保,根本无暇再去顾及旁人。
一闪而过的担忧和悲悯没能逃过裴谞的眼睛。
“不如...你求求颜大人吧。”
裴谞的话让杜衡和颜煜一样感到不解。
求他?他能做什么?颜煜有种不好的预感。
“若是颜大人肯替你割下舌头,朕就饶你的命。”
颜煜怔住,心底忍不住发笑,原来在这等着他。
“大人,颜大人,求您救救奴才!”杜衡爬到他身边又一个劲儿的磕头。
“您救救奴才吧!您不是说愿意把奴才当作朋友吗,求您发发慈悲,我不想死啊..”
“我也不想死!”
颜煜再也忍不住,将杜衡扯起来质问:“你觉得我就想死?我就该受这种折磨?替你受罪,就是慈悲?凭什么?”
凭什么?
他也想活着,他也不想受苦受难。
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想去做,他也想骑马射箭,也想看遍山河万里。
明明病痛已经带走他所有的期望,为什么已是将死之人,却连个全尸都不能留给他。
“改成断手行吗?”颜煜的声音有些无力。
若有机会再见到他的臣子,他还有话想相劝。
裴谞这次真的有些意外:“你竟愿意?就为个不相干的人。”
“臣不愿意。”但裴谞会放过他吗?
不捱上一刀,裴谞怎么能满意呢?
既然早晚都要如此,不如救下一条命,起码看着划算些。
“臣知道自己没有几日活头,就替陛下免一笔杀孽吧。”
“哈哈哈哈哈哈!”裴谞朗声大笑,“朕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下床走到剑架边,拔剑扔到杜衡脚边:“动手吧,颜大人要救你,你砍的必然更仔细些,别磨蹭,不然朕可改主意了。”
听了这话的杜衡,没有一丝犹豫捡起剑就朝颜煜的左手砍去,颜煜瞬时闭上眼睛。
剑刃穿过皮肉的声音令人顿感恶寒。
没有感受到应有的疼痛,颜煜有些疑惑。
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杜衡的胸口插着一把剑,上下眼睑分到最大,含在其中的眼球好似已经要掉出来。
而那散大的瞳孔中正映着他诧异的面容。
只是轻轻被踢了一觉脚,杜衡就僵硬地朝他倒过来。
“啊!”
颜煜拼命向后躲,突然被人拦腰扯起来,整个人撞入坚实的怀抱。
“朕怎么舍得让你替他呢?”
左肩散乱的发丝被男人拨到另一侧,印得完好的“谞”字便露了出来。
“看呐,蝼蚁或求生或求财,心底真实的模样就会彻底露出来。”
裴谞将他抱紧贴近他的耳朵:“阿煜呀,你要记住,在这里能真心对你好的,只有朕一个。”
第九章 密林中的少年
从猎场返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左侧草木繁茂,右侧山石林立。
长长的马车队伍就行走在这条不算宽阔的山路上。
秋狝举办了五日,终于结束。
这五日,颜煜两耳难闻窗外事,每日固定在营帐中待着,只敢在裴谞白天外出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