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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亡国后,靠脸在暴君手下续命(53)
作者:就叫这个名 阅读记录
裴谞脚步缓慢,颜煜的头发落下来搭在他脖子上痒痒的。
“怎么不把头发束起来。”
稍稍偏开脖子,脖子前的手突然松开,身后的人侧着下滑,他急忙握住垂在胸前的手腕身体前倾将人扶住。
发丝倾斜而下,带着积年累月的草药香,裴谞胸口一悸,双腿忽然似灌了铅。
原地站了许久,裴谞才重新迈出步子。
“睡着了?”
“阿煜?”
一直没有答音,裴谞侧过头。
背上的少年安静地闭着眼睛,长睫在脸颊上投出一片阴影。
他叹了口气:“作闹完,自己倒休息了。”
闹着要出来的人睡了,没法子裴谞只好往回走。
街上还是两极分化。
一边是饭菜香气和高门贵女的嬉笑声,一边是破碗清汤和枯瘦孩童的低泣。
耳边传来轻轻的哼唧声,胸前纤白的手腕使上力气重新环住了裴谞的脖子。
“我要吃糖葫芦..”
裴谞深感疲累无奈:“这边没有。”
“那我要吃那个。”颜煜指着旁边正在烙的饼。
裴谞注意到饼上满满的油光,快步带颜煜离开了那里。
“干嘛,我要吃那个,快回去快回去。”
“不行,我问过张浦,你的身体吃不了那个。”
颜煜生气又委屈嘴角一撇抽泣起来,眼泪全都滴在了裴谞脖颈上。
“我要吃那个...”
“能不能别哭别闹了。”
裴谞长叹一口气,头疼得厉害:“只能吃一次。”
无奈之下,颜煜最终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饼。
刚烙好的肉饼,颜煜咬了一小口。
是从没吃过的味道,咬的时候是脆的,嚼一嚼变软了,咽下去口齿间还留有香味。
颜煜开心起来,一口两口,渣子全掉在了裴谞身上。
“啧。”裴谞眉头锁得死死的,“早晚有一天得杀了你。”
“嗯嗯好吧。”
肉饼吃了不到三分之一,颜煜就腻得吃不下送到了裴谞嘴边。
“别浪费,你吃了吧。”
先被当马后又让吃剩饭,裴谞怒火压在心中险些要炸起来。
“嗯?”颜煜低头贴过去,嘴唇不小心碰到了裴谞的耳廓。
“裴谞,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又嫌弃我?”
裴谞停下脚步,双眸中闪过一刹茫然:“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一个玩物。”
“哼,说谎。”颜煜不以为然,“你早就喜欢我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前。”
“早就喜欢你?”
裴谞略感疑惑,转而一笑:“自作多情。”
他接过颜煜手中的饼放到街边一个乞讨孩子的碗中。
那个孩子饿得说不出话,感激地拿起饼一边急着吃一边给裴谞疯狂鞠躬。
“你又是好人了?”颜煜下巴抵在裴谞肩头,“还是后悔见过你。”
“你的想法不重要。”
“哦。”
“哎!看那个!”颜煜高兴地指着前面,“我要那个,你给我买。”
裴谞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竹子做的笼子里装着一只金色的小老鼠。
“你要老鼠?”
“快过去快过去。”
裴谞无奈走过去,取出一锭银子扔给正编竹筐的老人。
“这个老鼠,我们买了。”
“不卖,要买去城西,那卖。”老人头都没抬将银锭扔回去,“没事赶紧让开,挡光了。”
生了一早上气,裴谞捏着银锭指节咔哒作响,在爱民和泄愤中左右摇摆。
“不卖就不卖吧...”颜煜歪歪头,嘴唇距离裴谞的脖子仅有一寸,冷风吹得脑子稍稍清醒了些。
“我好困,重光哥哥,我们回去好不好?”
呼吸轻洒在脖子上,裴谞手上放松一些。
“好。”
还没走到客栈颜煜就又睡着了,轻手轻脚将人送回房间,裴谞才算解脱。
背着溜了一圈,吃了几口饼就睡了,里外里只劳累了裴谞一个人。
离开房间,韩让刚好走过来。
“公子,刺史府的请帖送来了。”
“嗯。”
裴谞揉揉太阳穴:“派人去城西买只金色老鼠回来。”
“啊?哦,是。”
“再派人去南山镇找南山先生将那把七弦琴制好,要快,做好送回宫。”
韩让揖手:“是,属下领命,告退。”
“等等,有事问你。”裴谞扶住廊边围栏,偏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间。
“公子请吩咐。”
“一个人...会不会..同时喜欢两个人?”
韩让愣住万万没想到问的会是这,他深思熟虑了良久。
“回公子,属下以为会,达官显贵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不喜欢的也不可能纳到后宅啊。”
“怎么可能?”裴谞眉头拧到一起,脸色很是难看,“人只有一颗心,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人。”
“公子,您还没有妻妾,所以觉得不可能,等日后后宫...不不,后宅人多起来..”
“荒谬!”裴谞拍了下栏杆,“滚!”
韩让也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急忙行礼不敢耽搁半分地滚远。
裴谞回到房间坐到床边望着那张与记忆重合的脸,轻轻触碰上去。
“阿月,你是你,他是他,我..分得清。”
日头升到雍州城的最中央再一点一点移动。
一觉睡到太阳将要落山。
颜煜头晕脑胀,勉强睁开眼睛,喉咙又干又渴,喘气都有些刺痛。
他转头望向床外,遮挡内室的屏风被移开,可以看到裴谞在书案前写字。
“重光哥哥..”
裴谞执笔的手停住,将笔放到笔架上。
“醒了?”
“嗯..我渴了。”
裴谞已经被磨得没脾气,倒杯水送过去将颜煜扶了起来。
“谢谢重光哥哥。”颜煜接过杯子,温热的水润过喉咙舒服了不少。
“呵..”裴谞冷笑一声,“刚才还说朕是最丑的大野猪,这会儿又唤上哥哥了。”
颜煜愣住,大野猪?
刹那间酒气吹散的记忆飘回脑子,颜煜只觉轰隆一声,脑子炸开。
他不仅骂裴谞大野猪,跟裴谞要卖身钱,还说想杀了裴谞,他是疯了吗??
酒这个东西果然不好。
“重光哥哥..醉酒所说之言当不得真的。”
颜煜温顺乖巧地笑笑,尽己所能试图挽回。
“未必,也许那才是真心话。”
颜煜放下杯子,呲溜钻进裴谞怀里抱住对方。
“重光哥哥,醉酒的话当然是假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呀…”
说着他又开始装哭抹眼泪。
“真真假假,朕不在乎,真的无所谓,假的更无所谓。”
裴谞揽住颜煜:“你逃也逃不掉,若是戏,就只能演好。”
颜煜垂落眼眸,也许裴谞自己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在乎,他只是他随手可弃的玩物。
但…他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裴谞是离不开他的。
无论是作为替身,还是孤独路上的伙伴。
裴谞这种人太孤独,也太害怕孤独。
只要稍稍给出一点陪伴的承诺,那颗孤独的心就会出现有机可乘的缝隙。
“重光哥..什么东西!”
颜煜腾地坐到裴谞腿上,看清床上那个东西他的心才慢慢落下。
金色的小老鼠在被子上走来走去,然后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团成一团闭上了小眼睛。
“重光哥哥你买来啦?”颜煜嘴角上扬开心得不得了。
裴谞注视着那道笑容,自己也不自觉地露出浅笑。
“嗯。”
“哈哈..”颜煜从裴谞身上离开坐回床上,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小老鼠的头。
“好可爱呀。”
“很喜欢?”
“嗯。”颜煜重重点头,眼中充满喜悦的光。
“喜欢的东西要不要有名字?”
颜煜点头,把小老鼠捧到手中笑笑道:“金色的,就叫…金旺财吧。”
“俗不可耐。”裴谞面露无语,“随你吧。”
“金旺财,阿财阿财。”颜煜摸摸金旺财的头喜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