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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娇(117)
作者:云芙芙 阅读记录
该不会是今晚上吃撑了,才不舒服的吧。
她的冷漠不在意,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沈归砚的心脏,搅得鲜血淋漓,他恐慌得好像是要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着急得再三诚恳的解释,“宝珠,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连她们的手都没有摸,真的,我可以发誓。”
“我身上沾上的胭脂味,应是那些人带来的女子和我擦身而过时染上的。”
宝珠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随后垂下眼帘,闷闷不乐地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什么要说的话,那我就先去睡觉了。”
像是迎面被泼了一桶冷水的沈归砚刹那间手脚冰冷,坎坷不安的问,“你,不生气。”
手指头揉搓着的宝珠低着头,喉咙像是卡了根鱼刺一样不舒服,她想要说自己不生气的,可她又确实是生气的,但是她为什么要生气啊,她不明白,最后她只是摇了下头。
“你为什么不生气,你就不应该吃醋,不应该打我骂我吗,把我的脸抓花不让我出去才对嘛。”她的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得衬得他就像是个跳梁小丑,心脏也像是被成千上万的银针密密麻麻的扎满,连呼吸都泛起刺疼。
把手抽回的宝珠撩起眼皮,压下心脏不断挤压而出的酸涩,忍着喉咙冒出的怪异酸水,“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又不喜欢你,你在逢场作戏也好,真情实意也好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她不喜欢沈归砚,所以她不会生气,更不会难过,但她为什么就那么的难过啊,心脏也像是被人给捏住了一样。
“还有,我希望以后你在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在踏进我的房间半步,我不喜欢脏了的东西。”
脏了的东西。
不喜欢。
是她不喜欢他了吗,还是认为他脏了,让她感觉到了恶心。
第75章
薄薄的, 称不上多厚的一层门扉却像是一条隔绝了他们的天堑。
他甚至失去了再次敲门的勇气,只能落寞的垂下举起的手,孤零零的站在门外, 看着原先亮如白昼的房间熄灭烛火,屋内只余下一片漆黑。
他们之间产生了一道看不着, 摸不着的隔阂。
就在沈归砚不管不顾的想要打破那层隔阂, 告诉她真相时, 雪苹走了过来, 敷衍的行了礼, “郡马爷,郡主如今不想见到你, 还是请你早些离开, 奴婢希望你不要在做让郡主不开心的事。”
沈归砚放在门上的手因此蜷缩着收回,他的目光似乎想要透过这层门扉,去看屋里头的人,喉结艰涩的滚动了下,“她夜里会口渴, 你们记得帮她准备好温热的水。”
“奴婢晓得。”
雪苹又说,“郡马爷没事的话,还是尽快些离开。”
沈归砚失魂落魄的回到衙门,一把揪出了正和人赌钱的张望,双眼猩红犹如恶鬼附身, 原本砸向他脸的拳头最后砸上了墙,任由鲜血蜿蜒往下滴落,“都怪你, 你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啊!要是她不要我了,你也别想好过。”
正赌得好好的张望突然被揪出来, 也有了火气,看清楚来人后,又蔫了下去,“我这主意你当初不也是同意了的吗,我也不知道郡主她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张望挫败的蹲下来,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烦躁得不行,“你问我,我问谁啊,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他家里那位要是知道他敢出去找其她女人,哪怕是身上沾了其她女人的胭脂味都得闹着把屋顶给掀了,然后把他给拆了剁成一块一块。
所以他们两个一闹矛盾,他就用这个办法,百试百灵,连耐打的努力都有着显著提升。
——
随着屋内的光亮全部熄灭,把脸埋在软枕里的宝珠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难受,眼泪也跟着往下掉了。
是啊,她根本就不喜欢沈归砚,所以他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是他的事,他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难过。
她抬手想要把眼睛里滴落的泪水擦去,可是这一次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心脏也难受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攥住,连她的呼吸都因此变得不畅快。
第二天,宝珠醒过来时,难得这个点还看见他在家里,像是忘记了昨晚上的不愉快,问道:“你今天不去衙门了吗?”
“不去了,我养他们可不是让他们当摆设的,要是衙门离了我就不能转,那只能说明他们都是一群废物。”沈归砚把做好的早点端上桌,带着小心翼翼的赔好,“我给你煮了蛋羹和你上一次说喜欢吃的煎饼子。”
又取了毛巾浸过热水后拧干递过去,“先洗下。”
眼前的一幕和他们刚成亲后一模一样,就连这张脸也是笑得春花灿烂,但宝珠明白在像,有些东西也始终变得不一样了。
“我现在不想吃蛋羹和煎饼子。”宝珠抬起头,和他垂下的目光对视,一字一句的说,“我现在也不想见到你。”
她的调子仍是娇甜软糯的,可落在沈归砚耳边,却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剐着她的皮肉,极致的疼痛麻痹着每一寸神经,让他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折磨。
而后,双手搭上他肩膀,双眼猩红的沈归砚听到自己沙哑的问,“为什么,是因为什么,宝珠就决定不要我了吗。”
他明知道那个所谓的答案,却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因为他知道一旦吐露出来,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感情更会碎成废墟。
宝珠冷漠得把人推开,她也不做声,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接下来的几日,他反倒像个一直跟在她身后,形影不离的尾巴。
撑着青骨竹枝伞遮阳的冬儿看着一直跟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的人,小声地说,“小姐,郡马爷一直跟在后面,要不要派人把他打发走啊。”
因为他昨晚上惹小姐难过了,她也讨厌上他了。
宝珠抿了抿唇,随后加快脚步,“不用,他乐意跟就跟着。”
街角处的张望看着已经失魂落魄好几天的人,想到都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的,顿时自责得不行,“我说贤弟,你就算在这里站成望妇石都没用。”
沈归砚冷笑,从牙缝里挤出,“我乐意。”
“…………”心虚得不行的张望为了弥补自己干的好事,脑子灵光一闪的想出了个馊主意,“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能帮助你,你要不要试一下。”
闻言,沈归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忍不住问,“是什么办法。”
只要是能让她原谅他,无论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尝试一下。
张望立马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一次要是还不行,他高低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送给他当球踢。
——
端着甜水进来的冬儿忿忿不平道:“小姐,郡马爷前几天还一直跟在你后面说要对你好呢,结果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要我说,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撑着下巴,露出一截雪白皓腕的宝珠并不做声,就连她最近发呆走神的时间都变多了。
以前的自己总是嫌时间太少,都不够玩,还是第一次觉得时间太长了,长到只能用走神来消磨时间。
“小姐,望仙湖里的荷花开了,开得可漂亮了,我们今天要不要去游湖啊。”
“你想去可以去。”宝珠眺望着窗边栽下的芭蕉叶,亦连思绪也要跟着飘远。
“可是我想要让小姐开心一点。”冬儿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小姐,你没发现你自从来到这里后变了很多吗,连笑都没有以前笑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