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我可以先付你一个月工资。”

邬温别想了想：“付多少？”

他又有点难为情地捏了捏：“我有点怕疼，三分之一管行不行？”

一滴都行。

庄彧克制着自己不理智的头脑，免得自己少喝太多：“可以。”

他对钱没概念，随口道：“一个月五千。”

老头子只给了500做一年生活费的邬温别：“！”

他又捏了捏自己手里的东西，悲壮道：“抽一管能给我三个月工资吗？”

庄彧：“……”

他轻哂：“你在这卖丨血呢？”

邬温别还没说什么，庄彧又垂眼一扫，凉凉：“能别捏我爪子了么。”

“啊。”

邬温别遗憾收手，顺着他的话说：“不好意思庄老板，你的爪子太软了，我有点忍不住……”

庄彧：“？”

他看了眼自己骨节分明筋骨有力的大手，再打了个问号。

第2章

1.

邬温别跟着庄彧到了店面后面去，后厨不在这个方向，这边就是一个房间，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他在庄彧的示意下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就见庄彧从抽屉里拿了抽血管和静脉采血针出来。

还挺专业的。

但邬温别那句“你会抽吗”还是问出来了。

庄彧看上去有点恹恹地，可能是因为没睡好就被他吵醒了：“你打开你面前的抽屉。”

邬温别打开了，就看见了随意丢在抽屉里的各种证。

邬温别：“……？”

他琢磨着庄彧看上去也挺年轻的，大概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这么多证。

什么糕点师、会计、律师、厨师，还有拳击、散打……多到让人怀疑是假证。

庄彧随口道：“有护士证，你自己找。”

一般人都会悻悻地合上抽屉，但邬温别阔别社交已久，完全没有意识到不能质疑老板。

庄彧找好棉签过来时，就见他还在认真地看着他的每一本证书。

庄彧微垂眼。

似乎是觉察到他的目光，邬温别抬起了头，乖乖地伸出了胳膊：“抽一管吗？”

庄彧嗯了声，在他对面坐下。

他对足够美味的食物展露出了一点温柔：“怕疼么？”

邬温别想了一下：“怕吧。”

怕就怕，还要想，还有“吧”？

庄彧扯了下嘴角，给他做好消毒后直接扎了。

邬温别眨了一下眼，望着他的手，又看向庄彧。

庄彧半耷拉着眼，那双亮金色的竖瞳实在有几分惹眼。

以后来上班庄彧都会戴着这个美瞳吗？

邬温别不是很理解，但他尊重给他开一个月5k工资的金主。

2.

庄彧抽了一管血后，就给了邬温别一根棉签，但是是他自己给邬温别压着的。

邬温别也没说自己拿，只问：“那老板，我什么时候来上班？上班时间是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

“随便。”

庄彧盯着邬温别细白的胳膊，舌尖顶了一下尖牙，边说话边吞咽了下：“反正我这里每个月要做一次健康检查，有外送会联系你去送，你要是赶得及你不待在店里都行。”

待在店里他怕他迟早有一天忍不住。

真的太香了……

他好像从来没这么饿过。

啧。

当年跟饕餮打架时就不该脑子一抽把饕餮吃了，现在把自己弄得这副鬼样子。

邬温别乖乖应了声好，想起贴在门口的全天营业，觉得自己待会租好房收拾好东西后就过来上班比较好。

毕竟一个月5k，他得对得起这一个月5k。

不过话说回来……

邬温别看向庄彧，十分诚恳：“老板，你招租吗？缺室友吗？”

庄彧：“？”

要不是这人身上足够香，他都要怀疑是个冒牌的了。

真看不见什么？

不知道他是谁？

敢在老虎旁边打盹？

庄彧也很诚恳：“你胆子挺大。”

邬温别哦了声，琢磨了一下。

和老板做室友不太好是吧……

人类和人类的社交真的好难。

3.

庄彧收了棉签，将其放在一个小袋子里封好，就和邬温别加了好友，顺便转了五千给他。

他账户被监控着，转钱给邬温别的那一刻瞬间就来了电话。

庄彧不想接，但那串号码不接的话后续会很麻烦，所以他只好示意邬温别先出去。

“……穷奇你刚把钱转给谁了？？？你为什么给他转五千？？？你们怎么加上好友的？他没事吧你没事吧——”

“别吵。”

庄彧皱着眉打断话，摩挲着手里的抽血管，饿得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把还在店内徘徊的邬温别摁住，然后好好尝一口味道。

“他以后来我这做兼职工。”庄彧说完，想到什么，微眯了下眼，散漫的神态有一瞬充满压迫感：“他是我的食物，你告诉别的那些东西，敢妄想或是染指，我会让他们知道饕餮当年到底死得多惨。”

电话那头：“……”

女人幽幽：“谁敢碰你忌讳啊，四大凶兽被你杀得就剩你一个了。癫子。”

“哦。”

庄彧随口道：“谢谢，挂了。”

女人：“！！！等等——”

她怒吼：“我找你不是跟你讨论那么远古的事的！重点是他不是你的食物！！！你他大爷的不要命了把他当食物，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

“嘟。”

庄彧挂断了电话。

4.

邬温别听见开门的动静时，立马放下了挂在店内的风铃，回头看向庄彧。

他迟疑了一下：“老板，你心情不好？”

庄彧随手把又响起电话的手机丢进了杯里，然后倒了水进去。

邬温别：“！”

庄彧回头看他，笑得温柔：“没有呀。”

邬温别战战兢兢：“但是…老板……你的手机……”

庄彧看了眼成功熄屏的手机，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想换新的了。”

邬温别心说这就是有钱人吗。

想换新手机的方式竟然如此简单粗暴。

毕竟是庄彧自己的财产，邬温别除了在心里羡慕一下，也说不了别的话了。

而庄彧望着邬温别，觉得自己这家咖啡店已然到处都弥漫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你还不走么？”

邬温别回神：“啊、好。”

他想他收拾好了，来得及的话，今晚就来上班。

邬温别重新背起自己的双肩包，正要抬手冲庄彧挥挥手，庄彧忽然又喊住了他：“等下。”

他把手里的水杯放下，冲邬温别招了下手：“你过来一下。”

邬温别不明所以，走过去时，就见庄彧打开了柜台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圆球的吊坠。

他下意识地低头，庄彧就直接挂在了他脖子上。

漆黑的绳子衬得邬温别冷白到几近透明的皮肤更加苍白。

庄彧拍拍他的肩：“员工证明，去吧。”

邬温别看了眼挂在自己锁骨前的黑球两秒，庄彧就倚着柜台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最终邬温别抬手握了一下那枚小黑球，郑重地抬起头：“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庄彧抬眉，扯起了嘴角，亮金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玩味：“好。”

5.

邬温别就挂着那个看着好像可以把小黑球打开的项链，回到了公告栏里，拨出了电话。

“喂你好，我想要租房……”

不到十分钟，匆匆跑来的中介在看到邬温别的那一刻就展现出了两种见了鬼的表情。

他僵在原地，一只眼是震惊，另一只眼是惊恐。

邬温别注意到他，猜测应该他就是自己联系的中介，于是朝他走过去。

也不知道这位中介是怎么了，他朝他走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最后邬温别站定住脚，静默了会儿。

……他怎么感觉他又遇见精神病了？

还好小杨老师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托了那个中介的背一把：“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