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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尘珠(10)

作者:花渡渡 阅读记录


锦画无法辩解,只能缩在角落里挨着一顿又一顿毒打,在南馆,拳打脚踢不过是家常便饭。

让锦画真正害怕的手段还有许多,他今夜怕是要一一尝个遍了。

鸨头打得累了才停下,指着地上缩成一团头发散乱浑身青紫的锦画道:“平日里你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你倒是能耐,仗着舞跳得好有人宠着你捧着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赔钱的东西,明日再来收拾你。”

鸨头冷笑一声,独留他一人在昏暗潮湿的黑屋中,自己便睡回笼觉去了。

作者有话说:

噢噢噢!老公来了

第7章 鞭刑加身

翌日一早,所有妓子杂役便被召唤到戒堂,昨夜的惩罚只是开胃菜,今日才是警戒众人的真正刑罚。

令南馆所有妓子胆寒的唯一所在便是这里,大家跪在一起,周遭空气像是凝固起来,没人敢喘一口大气。

鸨头坐在上面慢悠悠地喝茶,堂中的锦画异常乖顺地跪伏着,平日一个谁也不放在眼里嚣张跋扈的红牌,也只有在鸨头面前才会这般害怕,堂下跪着的妓子们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巡视了一圈,鸨头也没看见珠碧的影子,冷声道:“珠碧这兔崽子怕也是皮子紧了,这种时候也敢迟到。”

那边便有人影匆匆忙忙跑进来:“哎呀爹爹,珠碧哪儿敢!实在是今天这客人磨磨蹭蹭搂着奴家半晌不肯走,这才迟了一些,爹爹饶了奴家罢。”

珠碧绕过底下一群妓子,走到鸨头身边去乖顺地伏在他膝边,像主人的宠物犬般拿脸蹭来蹭去。

望向堂下那一丝不挂的黑皮人影,珠碧大约猜出昨夜宴会散去之后发生了甚么,眼底闪过一丝讥笑。

人到齐了,杂役便扛上一只春凳,一只泡满了各式藤鞭和板子的木桶。

鸨头幽幽开口:“锦画,自己和大家伙说说罢,为甚么罚你。”

锦画抬起满脸伤痕肿胀的脸,踯躅半天才答:“贱奴忤逆打伤恩客,奴知错了,爹爹打我罢……”

连珠碧都知道向来清冷高傲的锦画要说出这番话来有多不容易,想来昨夜一定被修理得很惨很惨。

“忤逆恩客出言不逊,当罚五十板;出手打伤恩客情节更加恶劣,当罚藤条一百鞭;致使恩客半道愤然离开并要求退渡夜资,更是南馆头一回,罚你藤条板子各一百;昨夜领罚不规范,待鞭刑后加罚,你服是不服?”

锦画的眼泪簌簌落下,道:“奴心服口服。”

“那好,褪了衣裳趴上去罢。”

锦画踉踉跄跄地爬起来,颤巍巍地去解身上缀满铃铛的衣裳,许是太过羞愤,半天没能解开,被杂役两鞭子抽落,赤条条的身躯暴露出来,羞得锦画当场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面前半人高得春凳又长又窄,凳面一片乌黑,也不知浸了多少妓子的血泪。

锦画才将身子伏上去,不由冷得一缩,杂役将他四肢捆紧,整个人便像待宰的羔羊,无处可逃。

一切准备完毕后,杂役端上来一杯香油命他含着,受刑中不许流出一滴,亦不许吞咽,刑罚结束后倘若吐不出完整一杯,便又是加罚。

第一下板子裹挟着风声狠狠咬到臀上,皮肉深陷下去又弹起来,痛得锦画不住挣扎,呜呜抽噎着,好不可怜。

接二连三的板子落下来,清脆的响声不断回响在大堂上,眼见着那只臀肿胀起来,逐渐变得面目全非,一众妓子都不禁双腿发软,把头垂得更低。若说前面的五十下板子尚能忍受,那么之后的鞭刑便像抽在熟透了的软柿子上,一鞭下去血花四溅,锦画实在疼得无法忍受,哇啦一口将嘴里的香油吐的一干二净,没有了香油的填堵,再一鞭下来,凄厉的一声呻吟脱口而出,疼到极点的锦画颤抖着嘴唇:“奴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爹爹饶了奴这一回罢,求求您……”

堂上的人无动于衷,堂下的妓子有的已经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只有珠碧伏在鸨头膝上,幽幽地注视着。

视线忽然转移到云霜身上,他的眼神中找不到丝毫害怕和同情,珠碧甚至能捕捉到他眼里骤然闪过的歹毒讥讽。

一声声哀鸣不断在堂上回响,声音渐渐将熄,锦画已痛晕过去,然而一桶凉水兜头而下,将他飞远的神识又硬生生拽了回来。

“呜……”

锦画左右扭动,连嗓子都哭哑了,还是无法阻止这要命的藤鞭咬上自己的屁股。

共三百五十下鞭杖完毕,锦画已经第二次脱水昏迷,再一次被泼醒时他已经从春凳上被放了下来,皮肉已经全烂了。

鸨头看他那凄惨样,道:“看样子是没法再打了。”

“求爹爹怜惜……”锦画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可先前说下的加罚不能不算数不是?否则南馆还有何规矩可言?”

“看在你已无处可打的份上,方才坏了的规矩往后再补就是了。但昨夜惩罚坏了的规矩,你今日怎么着也得受着。”

“爹爹……”锦画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哭道:“爹爹怜惜奴家,不要再罚了,好不好……这幅身子若是坏了,锦画就没法再跳舞了!没法替南馆挣钱了爹爹!”

“不打你,但必要的警醒,还是少不了的。锦画,你可是红牌,正好今日也教新人看看,坏了南馆的规矩是个甚么下场。”

听至此,堂下妓子倒是没甚么反应,反倒是一直懒洋洋的珠碧吓得一哆嗦。

“不……不要,爹爹……不要它!求您疼疼奴,奴实在害怕那种东西!不要……”

求饶声在犯的错面前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很快杂役便拎来一只袋子,正当妓子们纷纷猜测是甚么东西时,珠碧已将脸埋进鸨头腿间,看也不敢看一眼。

来了两名杂役将他拖到中间,展开了袋子。

堂下顿时一片惊恐。

“蛇……是蛇……”

而后的事情,锦画就已记不得了,等再一次醒来时已在松软的被窝中趴着了,迷迷糊糊一睁眼,意识涌入脑海,旋即精神如溃决的堤坝,锦画奋力挣扎起来,又哭又闹:“不……不要!蛇!小六!蛇……”

小六忙闯进来:“相公!蛇没了,蛇被拿走了!不怕不怕……”

“你骗我……爹爹不会放过我的……”

小六将他的手牵引到身下:“真的没了,不信您自己摸摸,里头是药棒,不是蛇!”

锦画伸手往下一摸,才稍稍放下心来,小六趴在床边抱住他,也呜呜哭起来:“相公不怕……一切都过去了,咱好好养伤,这段时间没人能来打扰您了!”

锦画闭门养伤的这段日子,南馆的客人少了许多,倒是把珠碧累了个半死。

昨夜上演了一出双龙戏珠,珠碧求爷爷告奶奶,希望今夜的贵客手下留情,望着镜中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珠碧叹了口气,拿起妆笔仔细遮盖,过了今晚,一定要向爹爹告几天假,否则自己迟早精尽人亡。

待到梳理完毕,小九把人请进来时,珠碧怔住了:“赵老板?”

珠碧面上堆笑,心中却暗忖:这姓赵的真不是个东西,锦画因他受了重伤,他倒好,转头便跑来自己这里。

呵,看来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

珠碧笑着攀住赵景行的胳膊将人往里带:“爷~上回在松涛水榭就见您一表人才,奴心中实在是欢喜得紧,今夜居然有幸得到您的宠爱,珠碧心中真真是好欢喜。”

赵景行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抱歉,今夜前来其实不为寻欢,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哦?”

珠碧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上道:“爷不用说,奴知道,爷是想问锦画相公?”

赵景行惭愧地笑笑:“正是,在下好几次前来,门房都说他在养伤没法接客,我有些担心他。似乎上次自我走后,也许……他被罚了,我于心难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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