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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当你是不怎么好的人,今天才知道,你是个畜生。”
用绳子捆着他,秦四喜一路把他拖到了狼窝里,一路上,第五鸿好话说尽,许诺无数,她都没有回头。
麻绳磨破了她的捆着布带的手和穿着羊皮袄子的肩膀,她一步也没停。
……
离开凡人境,第五鸿立刻赶往自己心心念念的秘境,依靠早就得到的地图,他果然在那里获得了两万年前丹师的传承,飞速从金丹后期晋升为金丹圆满。
准备突破元婴的时候,他却遭遇了心魔——嚎叫的狼,扑过来的猴子,还有没有停歇的背影,单薄坚决。
自心魔中挣脱出来的时候,第五鸿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根本不敢相信他的心魔竟然是这些东西。
他出身微寒,虽然有天火灵根让他能拜入四大宗门之中的灵宝玄清观,可他既没有家族庇护也没有祖辈传承,他的恩师是化神长老,更照顾的也是自己家族的小辈。
可以说,他的修行之路,全靠自己的打拼,什么险境没有去过,什么危机没有遇过,几只猴、几头狼、一个人怎么就能成了他晋升元婴的心魔?
它们配么?
心魔难解。他隐姓埋名去西洲杀了十年的猴子和狼,又过了几十年,他算着秦四喜终于死了,才再次冲击元婴境界,这次,他成功了。
这些,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与旁人听的过往。
秦四喜一个凡人,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她如今成了神只会比从前还难缠千倍万倍,派长离来的人竟然以为只要找这么一个好皮相的废物就能蛊惑了她?
简直是痴心妄想。
第五鸿倾倒瓷瓶,一颗黑色的丹药在滚落他的掌心。
第24章 陷害
随着第五鸿的手指一点,长离的嘴被迫张开。
“第五丹师,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给你一颗药能帮你温补身子,缓解你的五感衰退,你虽然挑衅我,在下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以德报怨罢了。”
手指一挑长离的下巴,让他将药咽下去。
第五鸿凑近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以为你心里的小算盘我不知道?你能算到我会来找你,我也能算到你一定会让人在近处出现,抓我一个欺凌你的现行,我如何能让你如愿呢?”
在长离的肩膀上轻轻拂了拂,仿佛那里有什么脏东西似的,第五鸿向后退了两步。
果然,在他长离身后不远处,有人正快步跑过来。
“长离道友,你放心,吃了在下这个七品丹师的药,你的五感衰退之症能缓解许多。”
跑来找长离的人正是在戏梦楼里留下当舞郎的二人,一见第五鸿,两个穿着花哨裙子的男子都心生戒备。
“长离,第五丹师没为难你吧?”
“怎么会?”眼睛上绑着纱的男子笑得云淡风轻,“第五丹师是想给我治病……”
他话还没说完,一口黑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
“长离!”
手中的竹杖倒地,如玉山倾陷一般,男子就这么倒了下去。
“第五丹师!长离不过是跟你有几句口头争执!你竟然就要毒杀长离!”
“没有。”出声反驳的人躺在地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第五、丹师、精通、药理,人品、贵重,一片好心,又、又怎会,怎会,杀我。”
两人被他的样子吓破了胆,大声喊着“救命”,第五鸿眉头微皱,走上前要替长离把脉,却被两人拦住了。
“你们……”
一个舞郎头上簪花,脸上涂着粉黛胭脂,眼泪鼻涕一流,比鬼还吓人:
“第五丹师,你别以为我们就是好欺负的!我们可是戏梦楼弱水掌事的人,你要是动我们,就是跟戏梦仙都为敌!”
啧,一只蚂蚁还敢向狐狸借势,就没想过他根本就不怕那弱水沉箫?
挥手把两人撇到一边,第五鸿走上前蹲下,抓住了长离的腕脉。
下一刻,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看向长离的脸,却见已经要昏过去的男人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一只手抓住了第五鸿的肩膀,硬生生将他从长离的身边拉开,第五鸿召出药鼎护身,回头,看见了蔺无执的脸。
“在下……”
蔺无执面上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第五丹师,你是把北洲当了你南洲了?”
就算不怕弱水沉箫,对这个能真正徒手撕开元婴修士的体修,第五鸿还是忌惮的,他连忙为自己辩解:
“蔺掌院,我要是想要杀他,不会在此时此地。”
蔺无执却只是冷冷看他。
被陷害被怀疑,第五鸿怒意到了极致,却只能强压下去让自己略低了低头:
“蔺掌院,我可以替他诊治,之后再自证清白。”
“不必了。”蔺无执一直牢牢扣着他的肩膀,“是与不是,自有其他丹师来诊断。”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声巨吼:
“青书,速来我我处。”
响如九霄惊雷,把刚刚还隐约能听见鼓乐喧嚣声的戏梦仙都炸了个安安静静。
“叮,当。”几声铜铃的脆响幽然而起,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一个穿着赭石短打背着药篓做采药郎打扮的女子就出现在了长离的身边。
她手中拿着两根针,稳稳地扎进了长离的两处大穴。
看着针逐渐变黑,女子手中又出现了几根针,扎在了长离的玉堂、关元等处。
等到长离的脸色逐渐从苍白转到涨红,她一把将人扶起,一掌劈在了他的背心处。
刹那间,一口如墨般的黑血被长离吐了出来。
“师父,有人将绝命草、黑水红蛛……等十几种药性相冲的毒药炼成了补身的丹药,这位道友经脉不通,吃下去不仅会中毒,还会饱受折磨,受百蚁啃心之痛。”
她刚说完,长离就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蔺无执看向第五鸿:
“第五丹师,用毒药做补药这种炼丹窍门,除了你之外,放眼九陵七洲,还有哪个修士能做到?”
第五鸿看了一眼长离,见他用手抚着胸口,一副力不能支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名叫青书的女子手中出现了一缕水,她将这水缓缓打入了长离的穴道之中。
长离身子晃了晃,渐渐睁开了眼睛。
“蔺掌院,第五丹师绝无害我之意,只是我经脉不通,辜负、辜负了他的灵药。”
蔺无执只是冷笑,坚实的手掌照旧搭在第五鸿的肩膀上
“长离,你且安心修养。讨公道的事儿,交给咱们,之前既然说了你们能在戏梦仙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谁扰了你的安稳,就是要砸了咱们的场子。”
这话说的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修真之人啊。
第五鸿催动药鼎,正要寻机逃出蔺无执的手,却突然觉得背后发冷,一阵如山般的威压桎梏着他。
这样的威压之力,他只在褚澜之的身上感受过。
蔺无执,不声不响只经营着青竹道院的体修,竟然有这么高深的修为吗?
就在第五鸿快要承受不住之时,一点寒芒自远处飞来击向蔺无执的眉心,蔺无执一手抓着第五鸿,另一只手直接将剑芒挥开。
一柄宝剑,一只素手,在瞬息间过招百余次。
看向空中,蔺无执语气淡淡:
“宗剑首今日是要替第五丹师出头?”
宗佑踏剑而来,手持他的第二剑“去无归”,无锋重剑自上砸落,蔺无执站在地上单手相抗。
剑与手相接之处爆发出的灵力
几乎要摧垮旁边的墙壁。
青书的手里飞出清水数点,在空中凝成了屏障,护住了长离和两个舞郎。
只有第五鸿,不仅挣脱不了蔺无执的手,还要在两个修为高过自己的人交手时承受一切冲击。
“宗剑首,你到底是要救在下还是杀在下?”
宗佑瞥他一眼,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