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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错反派哥哥后(181)



裴泓的语气意味不明:“小笙要是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得问问对外藩了解较多的人咯。”

钟宴笙感觉裴泓好像发现了什么,又似乎没发现,心里惴惴的:“景王殿下……”

“这么看我做什么?你说过了,我可是个好人。”

裴泓摔得嘴角都青了,笑得没有往日潇洒,嘶着凉气,又碰了碰嘴角:“小笙,你殿里有药么?”

见他主动揭过了这茬,钟宴笙非常积极,噔噔噔跑进房间,从纱帐里掏出萧弄给的药膏,又跑回来,轻快得像只小鸟儿,献宝似的:“这个很有用!”

裴泓开玩笑似的:“就递给我,不帮我上药啊?”

钟宴笙想了想,转过头喊人:“冯吉,去取支干净的毛笔来。”

裴泓打住:“好了,开个玩笑,我自己来。”

裴泓的心态和脾气都相当良好,涂好了药,见钟宴笙还在旁边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心虚到了极点的样子,拿扇子敲了下他的脑袋:“好了,算两清了,别这么看我了。我该回酒楼了,把客人丢下太久可不好。”

钟宴笙老老实实道:“谢谢景王殿下。”

裴泓摇摇头:“我走了,不必送了。”

这会儿老皇帝应该是睡下了,养心殿正是防守最严密的时候,明晖殿这边能松懈下来点。

钟宴笙想到那枚香味奇特的乌丸,回到书房里,飞快将药丸的形状色泽气味都写下来,叠好将霍双叫进来:“霍双,把这封信送去定王府。”

有了霍双、卫绫等人在暗中与萧弄接应,阻隔没有之前那样大,消息传递的速度快了许多,下午的时候,钟宴笙就收到了萧弄的回信。

极有可能是乌香丸。

下面还夹着一封关于乌香丸的详细信报。

钟宴笙翻开了细细看来,才明白老皇帝咳得那么厉害的时候,田喜为什么会急着给他用这药。

这东西价同黄金,极为珍贵,有安神镇痛止咳之效,吃过之后,浑身都会轻飘飘的,恢复健康与气色。

看起来像是什么神药,但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用过就会成瘾,想要戒掉极为困难,用久了就会让人越发消瘦疲乏。

若是不用药,人就会浑身如同蚂蚁在爬,在极端的痛苦中恍恍惚惚产生幻觉。

钟宴笙想了想老皇帝平日里的状态,感觉和老皇帝平日里的状态很像,继续翻看下去。

前朝最后一个皇帝,就是久食乌香,终日浑噩不上朝,在后宫纵欢,荒淫无度,以至于民间暴乱,才叫裴家的先祖有了机会起兵。

那时的乌香丸还叫福寿膏,太祖见识过这东西的恐怖,痛恨又恐惧,立过祖训,禁止宫里出现此物,没想到才过了几代,藩国就换了个名字供上来,老皇帝还在暗地里服用。

钟宴笙拿着纸条和信报,在屋里转圈。

乌香丸,康文太子。

都是老皇帝的弱点。

他心底冒出个想法,把萧弄的小纸条叠好放进香囊里,又把信报烧掉,才把霍双叫进来:“霍双,你联系一下卫绫,让他找人仿制个药丸送进来。”

卫绫带着手底下的人,跟着进了京城,不过他们身份特殊隐秘,宫中又都是老皇帝的视线,所以暂且只在宫外候着,为钟宴笙办事。

钟宴笙把形状气味都描述了一番,霍双也没多问,应了声便出去传令了。

为了再确定一下老皇帝的状态,钟宴笙思忖了下,又叫人去熬了盅药,亲自端着道:“冯吉,陪我去养心殿送药。”

没想到他出了门,到养心殿外,就撞上了同样来送药的德王。

德王前几天才被老皇帝莫名其妙削了一顿,为了争取老皇帝的好感,听说陛下的咳疾又犯了,急急忙忙就冲进宫里来献殷勤了,见着钟宴笙也来了,脸色顿时一变,发出声冷哼:“你怎么也来了?”

钟宴笙奇怪:“你能来,我就不可以吗?”

德王古怪的看了眼他的脸:“哈,你不会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吧?”

萧弄小时候基本都在漠北,回京时已经是宫变之后两年了,裴泓也自小被送出宫,所以都没见过先太子。

但是德王肯定见过。

钟宴笙已经明白德王和安王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都会微妙了。

不过德王应当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否则态度应该是惊恐居多,他八成也想不到自己爹会那么变态,大概以为他只是面目与先太子相似,所以才会被带进宫的。

钟宴笙当没听到德王的话,现在老皇帝似乎还没醒,俩人都被拦在外面,德王嘲讽完钟宴笙,见到田喜从屋里出来了,立刻变了脸色,换成一副孝子贤孙样:“父皇身体如何了?本王让人煎了药送来!”

田喜微笑着朝钟宴笙点了点头,对德王的态度就淡了许多:“陛下刚醒,让咱家带两位殿下进屋说话。”

钟宴笙抿抿唇,跟在田喜身后跨进寝殿里,进了屋,屋里的甜香味又被另一股浓重的药味儿给掩盖过去了,老皇帝正靠在床头,跟之前那副半只脚都跨进了棺材里的样子相比,简直如获新生,气色都红润了些,也不再重咳。

见到老皇帝这番模样,钟宴笙心里几乎立刻就确定了。

看这个样子,老皇帝用的,必然就是萧弄信里说的乌香丸。

而且已经成瘾了。

作者有话说:

瞎弄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瞎弄只是想吸走迢迢的烦恼罢辽(?)

被瞎弄诅咒了,不让他俩搞搞光写剧情就太卡了,可是也该走走剧情了()

*查资料也花了些时间,乌香丸和福寿膏就是鸦片,珍爱生命远离毒品哈!

第七十五章

之前钟宴笙故意绊倒了裴泓, 搀扶摔得很重的裴泓起身的空档,用余光扫到了乌香丸存放的暗格。

就在老皇帝的手边,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想必是为了方便随时取用。

德王显然并不知道老皇帝服用乌香丸的内情, 见到老皇帝, 示意身后的人将药呈上来,热泪汪汪:“父皇, 您身子如何?可好些了?儿臣造访各地名医,以身试药,着人煎服了此药, 父皇不妨试试?您龙体贵重, 千万不能有闪失啊!”

老皇帝的精神头好了许多, 见着俩人都带药来了, 抬抬手示意田喜将药搁在旁边,拍了拍德王的手,脸色显得格外慈祥:“朕好多了, 老五和小十一有心了。”

许久未见老皇帝如此和颜悦色,德王的心里好受多了。

钟宴笙进宫之前,老皇帝对他就是这么好的, 钟宴笙进宫后,他似乎就总是倒霉, 跟那死太子冤魂不散似的。

他抓住机会,凑上去对老皇帝嘘寒问暖。

老皇帝起初还有耐心回答两句, 看他车轱辘话来回转, 逐渐不耐烦, 敷衍地又回答了几句。

德王还没察觉到老皇帝语气不对, 问候完老皇帝, 又殷切地说起自己家里的事:“父皇可想见见小皇孙?世子听说您近来身子不好,一直闹着想来看看您呢。”

他说的德王府的嫡长子,老皇帝的皇孙之一。

提到德王世子,老皇帝眼中的神光敛了敛,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钟宴笙。

德王还在唠唠叨叨,不知不觉就把目的给秃噜了出来:“世子也到定亲的年纪了,儿臣还斗胆想父皇为他赐个亲,儿臣瞅着首辅家外孙女还不错……”

“首辅家那个外孙女才七岁!”

老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了德王的话,转头叫:“小十一。”

钟宴笙不敢瞄床头的暗格,密密的眼睫盖下来,藏住眼底的情绪:“陛下。”

寝殿内总是昏暗,以至于容易看错人,这会儿四处的窗帘都被挑开了,甚至白日点起了蜡烛,格外明亮,光线勾勒出钟宴笙安静的侧容,俊秀而柔美。

望着那张纯然无辜的脸,老皇帝无声松了口气,朝他道:“过来,让朕再仔细看看,朕前两日精神不济,还没好好看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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