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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双带着人在院子里巡查着,钟宴笙做贼心虚地左瞅瞅右看看,飞快接过来塞进袖子里,砰地合上门,关好窗户,心跳得砰砰的,小心翼翼翻开看。
一看之下,大受冲击。
桂广处于南方,在前朝还属于南蛮之地,民风开放,云成办事又尽心尽力的,找来的这册图相当多样。
怎、怎么能有那么多奇怪的姿态,毛笔明明是用来书写作画的,怎么能……还有塞在嘴里的球儿又是什么?
钟宴笙看了几眼,就捂着滚烫的脸看不下去了。
好变态啊!
他真的要跟萧弄做这种事吗?
可是为了不让自己疼,他又不得不看。
钟宴笙从指缝里瞅着这些图,感觉耳尖烧得慌,勉强挑了两张正常一点的图以作参考。
萧弄没兴趣挪步子,庆功宴就开在驿馆的前院,魏巡抚人精人精的,在俩人答应之前,就派人准备了,厨房一下午就准备好了膳食。
晚上去赴宴的时候,钟宴笙看到换了身滚红箭袖袍子的萧弄,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涌出了那些奇形怪状的图画。
他对图画的记忆力好,又非常会联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好像都变成了他和萧弄。
……太要命了。
钟宴笙心慌慌的,生怕被萧弄发现他脑袋瓜里那些东西,不敢多看萧弄一眼,甚至在萧弄靠过来时,受惊的兔子似的往后躲。
萧弄眯起眼。
下山的时候还好好的,回驿馆后就分开了会儿,这小家伙又想了些什么,还躲着他?
两位殿下落了主座,却一个面色喜怒难辨,另一个也埋头不吭声。
魏巡抚只能举杯圆场,呵呵笑道:“多亏两位殿下出手,为本地消除了此等大患,下官敬两位殿下一杯!”
萧弄神色淡淡的,随意抬了抬酒杯,浅抿了口。
钟宴笙瞅瞅这个场面,有些为难地举起杯子,凑近了一嗅,才发现他杯子里不是酒,而是甜滋滋的醪糟汤。
肯定是萧弄让人换的。
钟宴笙忍不住瞅他一眼,瞥到定王殿下英俊的侧容和高耸的鼻梁,脑子里的画面又开始疯狂奔腾,手指一抖,赶紧埋下脑袋把汤喝了。
天呐!鼻子那么高挺,那些图里用鼻子……
萧弄自然察觉到了钟宴笙的视线,心头愈发疑惑。
从前怕他的时候也不这么躲闪。
难道他年纪真的大了,竟然猜不透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在想些什么了?
底下的官员不吝溢美之词,争锋拍着萧弄和钟宴笙的马屁,钟宴笙听了会儿无聊,往下面瞅了瞅,这才发现,今晚来赴宴的,好像不止本地的官员,竟还有些女眷,以及一些生得面目姣好的少年人。
他心里顿感古怪。
不是庆功宴吗,带这些美貌少女少男做什么?
很快,钟宴笙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酒过三巡,桂广布政使笑呵呵地开了口:“定王殿下事务繁忙,想必不会停留太久,舟车劳顿,身边没有个仔细点的人伺候,多少麻烦,小女仰慕定王殿下已久,不知殿下可否愿意让小女为您斟一杯茶?”
见有胆子大的先开了口,其他人也骚动起来。
钟宴笙恍然大悟,又偷偷摸摸看了看萧弄。
萧弄……会跟其他人做那些事吗?
继而又注意到了萧弄摩挲着酒盏的手指,指节分明,泛着点玉石般的光泽,很……修长有力。
萧弄的手指怎么那么长。
钟宴笙脑子里又是奔腾了,再次深深埋下头,为自己当众想这些感到万分的羞耻。
钟宴笙突然不搭理人了,萧弄本来心情就很不快,听到这些人竟还敢开口,当着钟宴笙的面说这些,面色唰然冷下来,面无表情望过去:“不必。”
干脆利落的拒绝,一点面子也没留,桂广布政使的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魏巡抚连忙圆场:“你听闻定王殿下早有婚约,想必是为了未婚妻洁身自好……”
察觉到钟宴笙又瞄了过来,萧弄眼皮一跳,脸带寒气直接打断:“本王不知道有什么婚约。”
魏巡抚冷汗都冒出来了,话音一转,当机立断改话题:“歌舞呢?还不上来!”
丝竹之声与歌舞上场,略微缓解了下宴上冷掉的气氛,接二连三触了雷,底下的官员们这回是真的不敢再随便开口了,纷纷装死。
钟宴笙心想,看来萧弄果然只想跟他睡觉。
而且从萧弄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的确很厌恶被指腹为婚。
萧弄又抿了口酒:“本王略有不适,先行一步,诸位继续。”
他能来赴宴,已经是给了面子了,被连续触犯了两次,不悦离了席,也没人敢说什么,纷纷应是。
萧弄一走,钟宴笙也坐不住了,隔了会儿,也找了个理由离开。
眼下前院正热闹着,本就没几个人的后院就更安静了,离中秋节愈近,从天井里望见的月亮也就越圆。
钟宴笙不知道该不该去找萧弄,看了会儿月亮,正准备抬步回去,突然听到了一阵悠扬古朴的埙声。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打了个弯,循着声音过去,在院子见到了靠在廊边吹埙的萧弄。
见把人勾过来了,萧弄收起陶埙,一把把人勾过来,捏着他的后颈摩挲了下,语气不悦:“躲着本王做什么?”
钟宴笙被他摸得一抖,还是不大敢看他的眼睛:“你生辰快到了。”
萧弄的脸色黑了:“当真嫌本王比你大?”
难不成这小孩儿喜欢比他小的?他自己就够小了。
钟宴笙努力压下脑子里的奇怪画面,但耳尖还是有些红,抬眸跟萧弄对上视线:“我给你准备了两份礼物。”
萧弄一顿,心情几乎瞬间就转阴为晴:“礼物?”
钟宴笙脑袋抵在他怀里,想着那幅避火图,羞怯地点点脑袋。
好可爱。
萧弄嘴角一弯,低下头来,鼻尖亲昵地与他相蹭着,深蓝色的眼底仿若一片深海:“本王不缺什么,费那些心思做什么……不过你送什么本王都会喜欢。”
钟宴笙眨眨眼睛:“真的吗?”
送那种图也喜欢吗?
“自然。”萧弄搂着他的腰,含笑问,“随我回房?”
萧弄的眼神很露骨,仿佛隐藏着在海面下的危险波涛,钟宴笙沉默了下,语出惊人:“你是不是想把我带回去睡觉?”
挂在屋檐上悄悄冒脑袋的暗卫差点掉下来,心有余悸地后退几步。
“……”
萧弄手指托起他烫呼呼的漂亮小脸,真不知道该说他胆子小还是胆子大。
钟宴笙偏头抗拒:“反正……现在不能给你睡。”
萧弄简直要失笑出声了,怀里的人脸色很认真,给他勾得心底又是发痒,又是止不住想笑:“嗯?那什么时候能?”
钟宴笙感觉自己被嘲笑了,萧弄自己不努力学这些就算了,还得他学会来教,还嘲笑他。
他不大高兴地推推萧弄:“我要回去了。”
确认了这小孩儿今晚的小别扭不是因为多想了什么,萧弄低低笑了声,松开他:“好,什么时候能睡了,记得通知我。”
顿了顿,他道:“很急。”
他神色旖旎,语气暧昧,钟宴笙脊骨都在发酥发麻,被他笑得耳根愈发红,鼓起勇气踢了他一脚,生怕被拽回去,转身就跑。
萧弄靠在柱子上,笑着看钟宴笙跑远了,笑着笑着,就咳了起来,低下头捂嘴猛烈地咳了几声,片刻之后,摊开手,淡淡盯着手心里的血迹。
本来藏在暗处的展戎冒出来,吃惊不已:“主子!”
萧弄眼皮也没抬一下:“闭嘴。”
吃了一剂药后,情况似乎好了些,又更像是恶化了。
迢迢的血的确有用,他现在脑子很清醒,或许是用药的方式不对。
情况如此,板上钉钉了,他的头疾与钟宴笙身上的印记有关。
要是让钟宴笙知道,又该想东想西了,这小孩儿看着迟钝,其实敏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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