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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摔碎家传宝玉之后(9)



月鎏金带着赵小铭躲在了门柱后,侧着身体朝门内窥探:“其实不躲也行,他的气息不盛,姥完全可以对付他,但担心你会害、”

最后一个“怕”字还没说出口呢,月鎏金的话语就戛然而止了。

来者一步步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是个俊朗的少年,身形挺拔,面如冠玉,气质独酌而不染尘埃,即便身穿平平无奇的校服也难掩举手投足间的矜贵,真真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

简而言之,就很神,神仙的神,干净、高冷、俊雅,一看就很像是那种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

赵小铭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心说真是冤家路窄,在哪都能遇到这个爱管闲事的贱人。突然心思一动,赵小铭立即看向了他姥:“你不是挺厉害么?能干掉他么?”

熟知,他那个貌美如花的姥姥,竟可怜巴巴地攥住了两根铁杆,将脑袋卡进了细窄的缝隙间,泪眼汪汪地望着梁别宴——

“铭铭,那个就是你亲姥爷呀!”

赵小铭:“啊???”

我艹???

他妈的这个世界疯了吧!!!

第6章

像是用一根大木锤撞了金钟,赵小铭整颗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梁别宴,他姥爷?他姥爷,梁别宴?

啊???

死对头变姥爷,还他妈的比他高了两个辈,这什么惨绝人寰的惊悚片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打死赵小铭他都不接受现实。他竟宁可他亲姥爷是那个又老又丑又秃顶的已婚已育数学老师。

“你是不是被封的时间太长了记忆错乱认错人了啊?”

然而等赵小铭再度看向他姥的时候,才发现他姥的眼圈已经红成雨后桃花了,那双内勾外翘的妩媚丹凤眼中更是浮了一层雾蒙蒙的泪光,满目都是委屈和酸楚,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搞得赵小铭都不好意思再质疑她了。

但,事关重大,事关他这辈子的荣耀和尊严,即便是再强人所难,他也必须问清楚不可!

“你先别哭了,先擦干眼泪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他?”赵小铭又急又气又如芒在背,千方百计地否认月鎏金的判断,“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是他,他和我同届啊,才上高三,才十八岁,咋可能是我姥爷?”

月鎏金却斩钉截铁:“他就是你姥爷,化成灰了我都认得!”

赵小铭死不接受,死不承认:“不是、你这、你你你再好好看看呢?距离这么远呢,万一只是长得像呢?”

月鎏金泪眼汪汪,信誓旦旦:“我当年为了杀他,天涯海角地寻人,把他的长相模样丝丝缕缕清清楚楚地刻在了脑子里,连一根眉毛都没放过,怎么可能会认错?”

赵小铭:“………………”

讲真的,他姥要是说自己是因为爱才会把对方的模样记得这么清楚,他还真不觉得她这话可信度高,但要是为了报仇、为了杀人、为了泄愤,那就另当别论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仇恨比爱情的力量大多了……

妈的!

赵小铭还是不死心,还在负隅顽抗:“但、但是你之前不是说了吗,你标记了他的遗骨,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可是咱们刚才从楼里面出来的时候,你也没立即判断出来来的人是他呀!”

月鎏金:“因为这不是他的真身。”

“啊?什么意思?”显然,这句话再次触及到了赵小铭的知识盲区。

月鎏金刚要开口解释,谁知就在这时,距离他们不到百步远的梁别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月鎏金瞬间噤了声,呆愣愣地与之对望着,含着眼泪的一双美目深邃而专注,还含情脉脉的,可谓是一眼万年。

显而易见,他这位大反派姥姥现在是有点儿上头了。

赵小铭无语又绝望,装耳挠腮地看看这个,又气急败坏地看看那个,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凌乱焦灼不知所措。更怕梁别宴突然走过来,直接喊他一声“孙子”,那他真能当场掘地三尺,羞愤自埋于此。

然而屋漏偏遭连夜雨,怕什么来什么,梁别宴还真的朝着他们俩走过来了。

月鎏金呼吸一顿,如同被定了身一般,双手紧攥着栏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赵小铭彻底懵逼了,第一反应是跑,赶紧跑!但转念又一想:不行,这种节骨眼上,自己要是真跑了,岂不是很丢人?像是自己怕他似的,所以落荒而逃。

呸!

他一点都不怕梁别宴这个贱人!

在连绵细雨中,梁别宴打着一把黑伞,一步步地走到了校门前,微微蹙起了眉头,神色严厉地盯着半躲在水泥门柱后的赵小铭:“你不去上晚自习,跑来这里做什么?”

赵小铭却愣住了,呆呆地转了下脑袋,看向了身边的月鎏金,又诧异地看了看站在她正对面的梁别宴,心说:你看不见我身边还有个人么?

或许是赵小铭神色中惊愕太过明显了,梁别宴奇怪地侧了下脸,朝着自己正前方看了过去。

学校建在半山腰,地势微微朝上倾斜。在赵小铭看来,梁别宴其实已经和月鎏金对视上了,俩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但梁别宴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目光像是穿越了空气那般径直穿过了月鎏金的身体,直勾勾地落进了后山的漆黑树林里。

奇怪地巡视一番后,梁别宴并没发现异样,无奈地收回了视线,再度以一种冷峻的口吻质问起了赵小铭:“又想逃学?”

“啊?”赵小铭却越发的慌张了,心想:是你瞎了?还是我疯了出幻觉了?

就在这时,月鎏金的声音在他耳畔轻轻响起:“他看不到我的。我被封太久了,在当今的世道中应该是个怪人,怕吓着你们学堂里的小娃娃们,所以隐了身形,除了你之外谁都看不到我。”

赵小铭:“……”

真是讨厌,这句话从你这种大反派嘴里说出来还怪让人心酸的。

赵小铭在心底叹了口气,看在他姥的份上,顿时就原谅了梁别宴三分,说起话来也没那么硬气难听了:“教室里面太闷了,我出来转转。”

他本以为梁别宴肯定会和以前一样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训斥他几句,但谁知,梁别宴这次竟转了性,开始当个正常人了。

“回去吧。”梁别宴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地对他说,“下雨了。”

“啊?”这一下直接给赵小铭搞不会了,“就这?”

梁别宴奇怪:“怎么?”

赵小铭更奇怪:“你更年期过去了?今天情绪还怪稳定的。”

梁别宴:“……”

月鎏金声音小小地问了自己乖孙儿一句:“什么是更年期?”

赵小铭:“一种生理现象,突出表现为脾气暴躁、不讲道理、情绪反复无常。”

月鎏金:“啊、那他一直很刁钻刻薄反复无常,和更年期没有关系。”

赵小铭:“啊、原来是这样!”

月鎏金:“所以我曾无数次地想杀了他。”

赵小铭:“不怪你,他该死!”

月鎏金:“是吧!”

梁别宴眉头紧蹙,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赵小铭:“你到底在和谁说话?”

赵小铭:“知己。”

梁别宴眼神中的诧异更浓。

赵小铭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梁别宴神色中的惊诧感依旧,但却没有多问,只是不容置疑地重申那句话:“快回班,下雨了。”

经历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离谱事件,赵小铭也没有那份精力继续逃学了,从身到心的疲惫,现在只想赶紧回到温暖的教室里面,枕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用的催眠枕头——课本搭卷子——大睡一觉。

他手脚麻利地翻上了学校后门,身形敏捷地跳进了校内,双角落地的那一刻,他姥月鎏金就闪现到了他的身边。俩人一起朝着高三教学区走的时候,他姥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朝着梁别宴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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