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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起见,月鎏金没敢再往前多走一步,咬着下唇,满目狐疑地盯着宸宴的后背看了一会儿,宸宴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没功夫回头还是故意不回头、故意不看她。
月鎏金更倾向于后者,感觉宸宴现在就是为了让她降低警惕才故意假装没事儿人,其实罪魁祸首就是他!
但怎么证明是他呢?那根套在她脖子上的细长银丝线又是做什么使的呢?
月鎏金再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依旧是什么都没摸着,手下所感知到的东西只有自己细腻的皮肤,皮肤下面也没有凸起或者异物。
她也不认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一定有东西被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不过她感觉不到而已!
月鎏金抿住了双唇,认真思考了一翻,决定暂时先不离开这座村子了,找个地方藏身,静观其变。
这村子位于钟灵毓秀之地,环山抱水,随便一找就有一处隐秘之地。
月鎏金去到了距离村北二十里外的一座大山里,化为了凤凰的原形,栖息在了一棵高大茂盛的梧桐树上。她想着,待到月明星稀之后,再悄悄地潜入那座村子里,暗中观察宸宴,一定要弄清楚自己脖子上这根看不见的银丝线的真相。
她也不担心宸宴会离去,他就是下凡来替这帮凡人渡劫的,哪有劫渡到一半就拍屁股走人的道理?这不符合他这种天生自带一颗烂好心的九重天神的作风。
在此之前,她还能美美地栖息在树上睡一觉。
月鎏金的心态也相当之好,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宸宴发现。首先他根本无法确定她到底有没有离去,其次她现在的藏身之地位于密林深处,地势相当之曲折复杂,他就算是预料到了她没有离去,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她。
于是乎,月鎏金安心地阖上了双眼,在葱郁的枝头打起了盹,一觉睡到了落日黄昏,又张开双翅美美地伸了个懒腰之后,她才从枝头跳了下来。
双脚落地的那一刻,重新幻化成了人形,这回不再是男相了,而是本身的女相,只不过穿着打扮的和男子很像,身着一袭纯黑色的束腰劲装,脚踩一双黑色长靴,乌黑的长发在头顶盘了个干脆利落的发髻,妥妥江湖侠客的打扮。
其实还应该在脑袋上再戴顶蓑笠帽呢,这样就更完美了!
完美的复刻了宸宴的打扮。
从第一次见面起,月鎏金就觉得宸宴这副打扮很酷很独绝,一看就很厉害,所以她就暗自发誓,等自己以后变得厉害了,也要这么打扮,也要让人家一看就觉得自己很厉害!
随后,月鎏金又从储物戒中调出了自己的刀,一把平平无奇的银色长刀,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很低廉粗糙,一点都不上档次,瞧着就不厉害,不霸气!
月鎏金叹了口气,低下了脑袋,举起了持刀的那只右手,一边用左手大拇指摩挲着不怎么锋利的刀刃,一边在心里后悔:早知道就拿那只破簪子和宸宴换那把银月刀了,不管有没有听风好使吧,总归是一把宝刀,用起来肯定特别霸气,那怕不用呢,也能拿到拍卖阁里去拍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亏大了。
不该一时冲动的。
以后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哎,看来他们凡人所说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人性的虚伪需要摒弃,人性的智慧还是需要多多学习的,不然吃亏的总是自己。
月鎏金垂下了持刀的那只手,抬眸看向了村落所在的方向,刚准备动身前去,身后的林子中忽然冒出了一道凌厉肆虐的杀气。
月鎏金神经一紧,赶忙闪身躲避,下一瞬,一道金光刺目的刀气就从密林中飞射了出来,气势磅礴锋利无匹,当即就在山间的坚实地面上砍出了一道深刻的裂痕。
刹那间树木折倒,山石崩裂,尘土飞扬。
月鎏金不安地握紧了手中长刀,屏息凝神地看向了刀气的来源处。
烟尘消散,熟悉的人影落入眼中。
宸宴已经换回了本相,俊朗的五官棱角分明,宽肩窄腰身型挺拔,着一袭黑色的束腰劲装,脚踩一双黑色长靴,白皙修长的左手中握着一把细长锋利的黑刀,听风。
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杀气腾腾,眉宇冰冷凌厉,手持长刀,一步步地朝着月鎏金走了过来。
月鎏金大惊失色,毫不迟疑,转身就跑。
她现在虽然还打不过他,但一定跑得过他,因为她是凤凰,自幼生长在山林间,太知道该怎么在地势复杂的山林中追击逃亡了。
就算跑不快,她也能飞得很快!
月鎏金身法灵活迅捷地在地势起伏不定的连绵山脉中逃窜了起来,并且还故意往大山的深处跑了过去,因为那里林子最密,山崖环绕,地形封闭狭窄,最为凶险陡峭,俗称困龙之地。
最终,月鎏金躲在了一座悬崖背面的一处山洞里,山洞位于半山腰处,洞前还挂着一道巨大的瀑布,洞后有一条隧道,通往未知的山腹处。
不管怎么说,这处山洞都是进可攻退可守的,而且极难被察觉,她不信宸宴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
月鎏金心惊胆战地狂命奔逃了一路,略有些气喘吁吁,本打算先在山洞中小休一会儿,然后再往隧道里面走走,藏深点,免得又被宸宴发现。结果她才喘了不到三口气,洞前的瀑布就被一刀劈开了,刀气肆虐汹涌,竟直接将滔滔不绝的水帘劈开了一道裂缝。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这不可能!
月鎏金的头皮猛然一麻,根本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进了身后的洞内隧道,隧道中暗无天日,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道路还多曲折,她只得打开了额前的天眼,用绿色的天眼视物。
冰冷坚硬的山壁上一片潮湿,滑腻的藓苔遍布其上。
阴暗的角落处还蛰伏着蛇虫鼠蝎等喜冷喜暗的恶人活物。
山腹中千年不见天日,就连空气都是冰冷刺骨的,月鎏金却跑出了满身大汗,浑身上下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急促的喘息声和仓皇的脚步声在狭窄幽暗的隧道内四处回荡。
跑到了一处稍微大点的洞穴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猛然发觉自己好像一直没有听到宸宴的脚步声。
难不成,是因为他没跟来?追丢了?在曲里拐弯的天然隧道里迷路了?
哈哈哈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月鎏金长长地舒了口气,直接就地盘膝坐了下来,虽然这里的地面冷得跟冰块似的,隔着衣服都冻屁股,但她已经顾不上穷讲究这些细节了,只想好好地歇息会儿。
然而,又是刚喘了不到三口气,死寂封闭的山腹中冷不丁地想起了宸宴的声音,冰冷而戏谑:“怎么不跑了?”
仿若是猫捉老鼠,她就是那只逃无可逃的鼠。
月鎏金如遭雷击,浑身一僵,内心瞬间就被巨大惊恐包围了,脸色当即变得苍白无比。
但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月鎏金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举目环顾一圈,迅速从储物戒中调出了一张白纸,随便撕吧撕吧就撕出了一个小人儿的模样,又对着小纸人吹了口气,一尊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栩栩如生的纸灵就大功告成了。
月鎏金用灵识催动着纸灵继续顺着山间隧道逃命,用纸灵的脚步声去吸引宸宴的注意力,自己则无声无息地跳上了洞顶。洞顶上头还有一个小洞口,虽然是个没有后路的死洞,但不大不小,刚刚好够她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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