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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堂堂一个皇子!(8)
作者:长笑歌 阅读记录
萧见琛塌着肩背,脑袋也使劲垂着,往东晃晃,险些摔倒,使劲抬起来,一会儿又睡得朝西歪去。
花酌枝觉得这样的萧见琛有些可爱,他望了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薄唇轻启,“娇娇。”
黑暗中缓缓爬出一条黑色大蟒,她游走到花酌枝身侧,坚硬冰凉的脑袋在花酌枝额头上蹭了几下。
“娇娇,送他去里头睡觉。”说完,花酌枝又叮嘱一句,“轻一些,别把他吵醒了。”
娇娇听懂了花酌枝的话,她吐了两下信子当作回应,然后一口将萧见琛含进嘴里,慢悠悠往偏殿爬去。
待一人一蟒消失在黑暗中,花酌枝颤颤巍巍爬起来,扶着楼梯一步步朝楼上爬去。
神殿修建得恢弘壮阔,二层三层俱是苗疆千年以来珍稀的古书与蛊虫,花酌枝来到四层,视野瞬间开阔,那像是一个木碗,边缘圆滑,碗底平整的地方有十六条相互交错的线,围成一个奇怪的图形,图形中心则摆着一张软榻。
花酌枝爬上软榻,规规矩矩躺下,缓缓阖眼。
子时一过,月华瞬间倾泻在他身上,从头到脚深深覆盖,而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莹白的光粒飘忽而来,渐渐没入皮肤,原本干瘪的四肢一点点充盈起来,变得鲜活,充满生机。
翌日一早,还在熟睡的萧见琛被人吵醒,他不悦地支起脑袋,还未睁眼便埋怨一句。
“陆繁,你做什么啊?”
“夫人,醒醒。”
萧见琛一怔,迷迷瞪瞪睁开双眼,才看清来喊他的不是陆繁,而是王文才。
“怎么了?”他爬起来,挠了挠头。
“夫人。”王文才作了一揖,“天已大亮,大人差我喊夫人起来吃饭,并给夫人安排了今日的课程。”
“课程,嘶——”萧见琛抬手的动作一顿,然后按住肩头转了转胳膊,小声念叨,“昨夜是做什么了,怎么这么疼……你说课程,什么课程?”
“大人说了,既然夫人已经嫁到苗疆,那就要学着说苗疆话。”他刻意卖弄一番,“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萧见琛心里一阵憋屈,让他嫁到这边来已是天大的委屈,现在居然还要他学那劳什子的苗疆话。
“不如这样。”他跟王文才打商量,“也别教我学那苗疆话了,我教你们讲汉话如何?”
王文才疯狂摇头,“不可,不可。”
若是人人都学会了讲汉话,那他岂不是丢了这铁饭碗。
萧见琛一拧头,“我不学,我笨得很,学不会。”
“夫人,苗疆话是一定要学的,左护法已经等待夫人多时了,就别——”
“谁?”萧见琛立时醒了,追问道:“你说谁?”
“大人差左护法教夫人讲苗疆话。”
萧见琛一骨碌爬起来,迈着大步往外走。
怎么不早说!
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本殿下要洗漱,还要换身衣裳,你去准备。”
“哎哎,好,好。”王文才连连答应,小跑着出去。
等萧见琛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王文才将他引至神殿二层,指了指坐在中央的花酌枝。
“夫人,那就是左护法,左护法能听懂简单的汉话,您——”
还没等王文才说完,萧见琛不耐烦地打断,“知道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后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折扇一甩,晃着脚步走上前,又在离案几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故意咳嗽一声。
“咳。”
听到声音,花酌枝抬头看去,见是萧见琛来了,他弯起眸子,嫣然一笑。
萧见琛脚步一顿,手中的折扇也忘了扇,他站在案几前,直到花酌枝指向身边才重新动作。
“是要我坐在这里么?”
花酌枝点点头,说了句萧见琛听不懂的苗疆话。
萧见琛一屁股坐下,像是紧紧挨着花酌枝,可仔细看去,两人之间又维持着一段距离。
“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塔录。”花酌枝又说了一遍,然后指指两人屁股下头的小木凳。
萧见琛立时明白过来,“塔录,是凳子的意思?”
花酌枝使劲点头,耳垂上的耳饰甩来甩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萧见琛的目光被那雪白泛粉的耳垂吸引过去。
花酌枝则害羞地摸摸耳朵,他今日戴了一对小树枝的耳饰,是他亲手做的,也是首饰盒中他最喜欢的一对。
“真好看。”萧见琛喃喃道,回过神来时结结巴巴补充一句,“我、我是说,你的耳饰。”
花酌枝抿唇笑笑,然后往萧见琛跟前铺好一张白纸,粉唇一张一合,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字,写。”
萧见琛听懂了,连连点头,“知道了,你要教我写苗疆的字。”
花酌枝“嗯”了一声。
“笔呢?”萧见琛在桌上看看,“有笔么?”
“嗯。”花酌枝背过身去,从自己的小挎包里翻找片刻,果真找出一套笔墨。
他将毛笔递过去,在萧见琛伸手来接的一刹那,似有若无地,往萧见琛手心中挠了一下,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收回手去。
而萧见琛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僵着胳膊一动不动,掌心里触碰的那一点在发热发烫,几乎要把他整个手掌心给烧穿。
“嗯?”见萧见琛久久不动,花酌枝睁着天真无暇的眸子看他,那眼神似乎在问他怎么了。
萧见琛猛地攥起拳头,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不要想太多,花酌枝这样天真单纯的人,肯定不是故意的,他怎么能用自己的恶欲去揣测别人?
“无事。”他佯装淡定,朝花酌枝笑笑,“开始吧。”
花酌枝点头,他先是拿起墨块在砚中慢慢磨着,一下,两下,柔弱无骨的手在萧见琛跟前不停转圈。
“啊!”
突然,花酌枝惊呼一声,萧见琛回过神往他脸上望去,只见花酌枝脸颊染了些墨汁,脏兮兮的,又显得人笨笨傻傻,十分可爱。
花酌枝一脸懊恼地说了什么,然后用抓过墨块的手不停擦脸,却越擦越多。
“别擦了。”萧见琛下意识伸手,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握住了花酌枝的手腕。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动作,花酌枝抬头看去,红唇轻启,“脏。”
要了命了!
萧见琛“唰”地松开手,他站起身,“我、我去给你打些水来。”
接着同手同脚往外走去。
等萧见琛的身影从楼梯处消失,花酌枝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一个小册子认真看起来,那是一本制作精美的春宫图,上头两个惟妙惟肖的小人正在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再仔细看榻上两人的脸,赫然正是花酌枝同萧见琛,画册子的人也十分知趣,不仅标下二人名讳,还附有打油诗一首。
“深深浅浅,颠颠倒倒,欲念萧郎,却道吟长。”
花酌枝十分满意。
【作者有话说】
打油诗解读:吟长——长长的呻吟声。
作者不会说苗疆话,发音有的问的苗族朋友,大部分瞎诌的,因为这位苗族朋友也不太会讲方言。
第6章 也不知道这树结不结实
萧见琛端着小盆回来时,花酌枝脸上的墨迹已经干透,听到脚步声,他仰头看去,脸上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丝毫看不出刚才还在正大光明翻看春宫图。
“给,擦擦脸。”萧见琛将帕子打湿,拧去多余水分后,才递到花酌枝跟前。
花酌枝用南疆话说了声谢谢,他接过帕子,却在左顾右盼找着什么。
萧见琛询问:“你找什么?”
花酌枝吐出两个陌生的音调,一手竖起在脸前,做了个照镜子的姿势。
“可是要照镜?”萧见琛猜测,他起身在二楼逛了一圈,却一个能照人的东西都没找见,他又走回来,正要想办法时,便见花酌枝又将帕子递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