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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堂堂一个皇子!(47)
作者:长笑歌 阅读记录
“再说了,他身为南疆祭司——”
“你住口!”花酌枝脸色一变,明显慌乱起来,他疾声喝止冯守业后,第一件事便是收剑上前一步,“琛哥哥,不是他说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冯守业一怔,表情变得玩味,“有意思,有意思,竟不知道吗?”
他站起来,一震双袖,高声介绍:“南疆大祭司花酌枝,都说他天神下凡,能以寿命向天借运,可唯独有一样……”
花酌枝将剑重新提起,再次打断,“我让你住口!”
他已不敢去看萧见琛,因为握剑时太过用力,整个臂膀都在微微颤抖,黑夜笼罩下只能瞧见左耳的玉坠子在前后晃动,泛着刺眼的光。
冯守业并不惧怕,正要继续说时,萧见琛突然攒起蛮力,挣开两边桎梏,兜头向冯守业的裆下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冯守业身后跳出一人,那人高举一把木锤,朝萧见琛后背砸去。
“琛哥哥!”
“唔——”萧见琛应声而倒,而远在十几步开外的花酌枝也“扑”地一声跪倒在地,嘴一张,一口浊血喷洒在地。
冯守业注意到这一幕,他看看萧见琛又看看花酌枝,满心不解问道:“玉春,你来瞧瞧,这是怎么回事?”
“是。”那拿锤子的年轻人便是冯守业口中的玉春,他领了命,走到萧见琛身边蹲下,将堵嘴的布条摘掉。
甫一摘下,萧见琛嘴还无法合拢,便呕出一大口黑血。
花酌枝颤颤巍巍站起来,他想俯身将落在地上的剑重新捡起,可方伸出手去便僵在那里。
原本光滑如玉的一双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褶皱,他眼珠微颤,余光瞥向垂在胸前的头发,也在一寸一寸染上花白颜色。
不能叫萧见琛瞧见。
花酌枝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萧见琛低下头,无助感受自己脊背逐渐佝偻下去。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迅速变老,众人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妖异之事,均露出惧怕之意,纷纷后撤几步。
“我呸!什么天神?他明明是妖物!”
不知谁先起了个头,大家纷纷唾骂起来。
“妖物!妖物!妖物!”
花酌枝茫然抬头,无措地朝四周看去,干裂双唇微微张开:“我不是——”
可声音也变得粗噶沙哑,他慌忙闭嘴,生怕萧见琛听见。
玉春心中早已有数,为求证,他再次举起手中木锤,狠狠往萧见琛后背砸去。
这次谁都没有出声,可花酌枝却猛地一颤,继而仰面倒在地上,一下下抽搐着,嘴角不断有血流出。
“回盟主。”玉春收锤上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服下了同心蛊。”
“同心蛊?”冯守业来了兴趣,“说说。”
“是,同心蛊一盅养两虫,分母虫与子虫,两虫情意绵绵,服下的两个人也要彼此相悦,若服下母虫之人伤病,则子虫与之分担,且服下子虫之人此生不可变心,一旦变心便会立时暴毙身亡。”
萧见琛脑子嗡嗡作响。
花酌枝是何时给他下了这同心蛊,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有趣的是……”玉春拉长声调,缓缓道:“母虫只有一个,可子虫却能养无数只。”
萧见琛立时明白他们要说什么。
母虫在花酌枝那里,子虫在他这里,他这辈子都不能变心,可花酌枝却能想养几个便养几个。
“呸!“他往冯守业靴面上吐了一口混着血的口水,喉咙上下滑动,疼的像是往里头塞了刀子,骨头似乎也断了,叫他动弹不得。
“枝枝……”
萧见琛动了动头,侧脸在粗粝的泥土上擦过,他看向花酌枝那边,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那样瘦弱的一个,胸膛像纸一样薄。
“枝枝。”他又唤了一句,声音哽咽。
玉春重新回到萧见琛身边,握住萧见琛的肩胛骨往上一掰,阴测测道:“所以只要母虫在我们手里,便能桎梏子虫。”
萧见琛因这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待听清玉春的话后,他脑子一空,抬头看去,“你说什么?”
“祭司大人。”玉春高声喊了一句,他直接迈过萧见琛,走到花酌枝跟前,俯身打量着,“我知道你死不了,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也不好受吧。”
花酌枝还未完全变回老态,依稀能瞧出方才的模样,他摸到身边的软剑,想撑手坐起来,却被玉春一脚踹回去。
“祭司大人怎能将母虫交给一个弱者呢,他的伤病你替他来担,他什么时候死了你也陪他去死,你这辈子都要忠诚于他,可你看他。”
玉春得意洋洋,回头瞅了眼已经呆愣许久的萧见琛。
“他连你都护不住。”
【作者有话说】
枝枝把母虫给萧见琛了。
双贱门:大贱冯守业,小贱玉春。
明天还有嗷老婆们~
第46章 虫雾
玉春俯身,将花酌枝手边的剑捡起来,“让我猜猜,你瞒着他是为何。”
他一手执剑一手握锤,围着花酌枝绕了三圈,然后轻轻“啊”了一声,“该不会是……怕他瞧见你这幅模样吧?”
花酌枝粗喘一口,薄薄的胸膛微弱起伏着,他竭力偏过头去,把脸藏起来,这样一个动作,也间接验证了玉春的话。
“你怕他瞧见你这幅模样会害怕,会跟我们一样说你是妖物。”
“玉春。”冯守业突然开口,又示意身边人把萧见琛带过去,“这么远又这么黑,他应当是没瞧见,你们把他带过去,让他仔细瞧瞧。”
“是!”
黑衣人一左一右架起萧见琛,将人带到花酌枝跟前,萧见琛似乎这会儿才刚刚回魂,他看着地上那摊乌黑的血,心里已是悔恨到极致。
如果他没有带枝枝跑出来就好了,如果他做好万全之策保护好枝枝就好了,如果他小心点不被捉住就好了。
可他偏偏就这么莽撞地带花酌枝离开了南疆,偏偏在知道花酌枝被人追杀的情况下却什么都没做。
都怪他萧见琛。
“玉春,他怎么不再变了?”
“回盟主,以命借运便是这个道理,借来的天运越多,寿数越短,人就越老。”玉春摇头晃脑说了一通,最后举起手中的剑,“想要他继续变老也很简单,只需将他寿数变短即可。”
说罢,他执剑上前,轻飘飘挥了几下。
“放血。”
花酌枝手腕上渐渐出现一条极细的血线,骨瘦如柴的身体内并没有太多血可流,只有可怜的几滴,沿着腕骨滑落,正巧掉在萧见琛跟前。
“放开我……”萧见琛气到浑身颤抖,他想冲过去帮花酌枝捂住伤口,却被人牵制回去,他死死盯着那截枯枝般的手腕,额头上崩起青筋,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枝枝!枝枝!你们放开我!啊——”
他用力往花酌枝身边去,最后也只是勉强用额头碰了碰花酌枝冰凉的手指。
“瞧。”玉春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开始变老了。”
萧见琛朝花酌枝脸上看去,随着精血流失,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一枚枚褐色斑点,双颊的肉也一点点耷拉下来,比他们初见时还要老上几分。
花酌枝张了张口,已无力发出声音,可萧见琛却看清了。
他说,别看。
花酌枝缓缓闭眼,不敢再面对。
他最在乎的事,还是以最不堪的方式被萧见琛知道了。
他骗了萧见琛,还以这副模样躺在这里,连坐起来都办不到。
这时冯守业也慢悠悠走上前来,他好奇地打量片刻,啧啧称奇,“若不是亲眼所言,我是真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妖物,就如百年前那邪教教主罗映雪,只需同男子双修,便可恢复青春容颜。”
萧见琛气急,又往冯守业靴面上唾了一口唾沫。
“你!”冯守业看着一双靴子被人嚯嚯成这样,已是忍无可忍,他将靴子脱了,光脚踩在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