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被清冷表哥娇养后(71)
作者:悬姝 阅读记录
“表妹?”谢今澜唇畔溢着一丝自嘲的笑,“你可知,心不由己这四个字如何写?
“心不由己……不该从您的口中说出来。”
东南嘴里泛着苦,檐下那道身影高大到能成为整个上京贵族仰望的存在,也能渺小到如寻常人一般,被情爱困于一隅。
“属下认识的世子,从不会被心念所驱,更不会被情绪摆布,也做不出,出尔反尔之事。”
谢今澜知道东南言之有理。
可是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将她放走。
东南敛下眼睫,轻声道:“属下相信,假以时日您会忘了云姑娘的。”
第54章
谢今澜看着东南许久, 唇畔忽然扬起,雨幕朦胧中,男人回身进屋, 低沉的声音在滴答的雨声中,依旧清晰, “让西北过来。”
东南晓得自己逾矩了,但他不后悔,他相信只要给世子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西北来时, 听见谢今澜吩咐他做的事, 怔愣道:“世子, 那许公子一不算权贵,二在科考中也是资质平平,世子为何要为他费心思, 还要给他安排大好前程?”
谢今澜抚弄着匣中的珠子, 半晌不语。
西北到底只是下意识询问,并不是对此有意见, 谢今澜不愿回答,他便拱手道:“属下知道了。”
从掌心一颗颗落下的珠子发出清亮的声音, 一粒又一粒,直到最后一颗珠子即将落下时,被谢今澜猛的攥在手心。
烛光下,他眉眼冷淡,眸底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暗光。
东南方才所言乃是事实,可让他忘了?
凭何相忘的那人, 是他。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先将人留在上京, 如此他才能伺机而动,不是吗?
-
下了一夜的雨扰的人无法安睡,直到清晨才堪堪停住,茂盛的树叶还在往下淌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积攒的水洼中。
今日要整装离京,云玳起了个大早,去厨房做了些米粥与小菜。
她与许商延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端着做好的早膳回来时,许商延正好从屋里出来。
烟云色的长衫穿在他身上更显清秀,浑身上下都彰显着读书人的韵味。
只是他眼底乌黑,脸色不好,难不成是昨夜又没睡好?
云玳没多问,只含笑道:“许公子,用早膳吗?”
“你昨夜可有听见什么动静?”他抿着唇,眼神颇为躲闪。
云玳疑惑道:“什么动静?可是先前那伙人……”
“没有。”许商延小小的松了口气,想起昨夜,他耳朵微红。
过去二十多年,他鲜少会做那样的梦,可昨夜不但做了,梦里那姑娘还是……
见云玳盯着他,许商延颇为心虚,赶忙往屋子里钻,“不是要用膳吗,还愣着做什么?”
他这副仓促的模样落在云玳眼里十分奇怪,仿佛他一个人方才演了一出大戏,而她却连这出戏演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二人用完早膳后,行驶而来的三辆马车正好停在院子前。
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放上马车时,已经接近晌午,云玳与许商延同乘一辆马车,没有在意清晨的小序曲。
她将帷裳掀开一条细缝,出神的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巷。
来上京不过短短半年,她为何会生出物是人非的怅然?
这条路是出城的方向,那间她还未办成的私塾一晃而过,失重的心悸感愈加强烈。
许是离散的滋味本就令人不好受,云玳放下帷裳,不再徒增伤悲。
“你在看什么?”沉默许久的许商延忽然问她。
“一家即将修整好的私塾。”
她脸上的落寞过于明显,许商延曾听黎秋宜提及过云玳与谢世子学丹青一事,便以为她此时的低落与私塾有关,“我在绀州,曾做过一段时日的先生。”
云玳抬起头看他,知晓绀州与阳城相隔不远。
“你要是喜欢私塾,届时我们去绀州办一个就是。”他看着被帷裳遮挡的小窗,声音不大,正好让云玳听了个清楚。
他要为她办私塾?
云玳顿时错愕的瞪圆了眼睛,不等她出声,许商延又道:“你莫要多想,是我不想听我哥念叨,办私塾正好是个由头而已。”
许商延今年二十有九,比云玳大了许多,可他眼下别扭的性子却让云玳觉着,他好像才是那个年纪小,需要被照顾的。
她习惯于哄着他,“许公子说的是,你当然不会因为我去大张旗鼓的办私塾。”
分明是肯定的话,可许商延的脸色瞧着,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他真难迁就。
-
与此同时,玉笙院内。
谢今棠百无聊赖的摆弄着立桌上的瓷瓶,“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
东南从一旁恭敬走上来,递给谢今棠一块玉佩。
谢今棠余光瞥见,神色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惊喜道:“这玉怎么在这儿?哥,你在哪里找……”
“你想说是你丢的,还是被别人抢的?”站在窗边把玩玉珠的男人回头看向他,面上并无多少温和之意,“或者说,你送人了,拿去当了?”
他将谢今棠后面的话堵了个彻底。
谢今棠怔楞片刻,顿时明白了谢今澜想说什么,“那些人真不是我找的。”
“你知道的,我喜欢云妹妹。”谢今棠双眸认真的看向谢今澜,“我怎会伤害她。”
“你当然不会。”谢今澜冷笑一声,“若是你,怎会去找那些江湖上贪生怕死的三教九流劫亲?”
谢今棠就当他是在夸奖,“所以你不能将帽子扣在我头上,哥,我是无辜的。”
“那些人交代了,事情是常喜做的,目的是杀了许商延。”
谢今棠错愕道:“常喜?!”
在谢今澜冷嘲的目光下,谢今棠继续道:“他与许商延有仇?”
谢今澜摩挲着手里的白玉珠,慢吞吞的道:“那些混迹在江湖最底层的杀手,杀人只是为了糊口而已,他们不怕死,却也惜命,常喜当初找上他们时,明确的告诉了他们接亲队伍有多少人,又会在哪个时辰,走哪一条道,甚至连许商延都了解的十分透彻。”
“只是他一个门生,从那里晓得这些事情的?”
谢今棠摸着鼻尖,“在外面打听的呗。”
“那他又哪里来的银子?”谢今澜抬手的瞬间,东南将玉佩放在了他的掌心。
“这枚玉佩,是从那些人身上搜出来的。”谢今澜拿在手中瞧了瞧,“你原本是想让他去当了换些银子的吧,没想到他竟会省去中间这一步,直接将玉佩给了他们。”
谢今棠蹙眉,“哥,你在说什么?这玉佩我丢了好几日了,跟常喜和那些杀手有什么关系。”
“因为科举落榜与先前欺骗一事,大伯母早就停了你的供给,连与好友出去吃顿饭都要让他人付钱,更何况……”不等谢今棠辩解,他又继续道:“府中有下人看见过你与常喜曾走在一处。”
“你是没动手,但你利用了常喜,挑起他的情绪,故意告诉他这些消息,让他做出破格的行为。”
谢今棠苦笑道:“哥,我不是你,没有那么深的心思,你也太高看我了。”
早知晓他不会承认,谢今澜本也没想让他承认。
谢家三公子,便是天性再无拘无束了些,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只要他想,便能做的比谁都好。
谢今澜将玉佩扔给他,不再提及这件事,“行了,既然不是个蠢的,那便将心思好好放在你的仕途上,科考落榜,就从察举入仕。”
“兄长准备让我做个什么官儿?”
见谢今澜不语,东南连忙回道:“回三公子,是尚宝司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