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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谢过女医,并将其送出府后,梅若乔重新回到女儿房内,细问究竟:“栀栀,你,你什么时候见的陛下?”
谢灵栀低垂着脑袋,隐隐有些恼火。那人真是的,不允许她说出两人的过往,但偏偏又给大氅,又派女医。
大氅就算了,当时她确实有点冷。特意派女医做什么?难道她家里就请不起一个大夫了?
此刻面对母亲询问,谢灵栀只好略作思忖,半真半假道:“就,就是赏花宴结束后,不是要出宫了吗?我落在了后面,不小心崴了脚,遇见他了。”
梅若乔皱眉:“是这样吗?”
“是,是这样啊。我当时脚疼得厉害,走不了路,一瘸一拐的。天都快黑了嘛,他,他正好路过,就让人抬了顶软轿把我送回家。哦,还让人拿了冰块让我冷敷。”谢灵栀神色如常,补充道,“当时起风了,我冻得直打喷嚏,他可能看不下去,就让人一并拿了件衣服。”
她感觉自己这个说法十分合适,能完美解决所有问题。包括她晚归,包括冰块、氅衣和软轿。
梅若乔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想询问一时又不知该如何问起,只笑笑道:“这样说来,陛下还挺宽仁的。”
谢灵栀悄悄扁了扁嘴,不以为然。
宽仁?这也算宽仁?
可惜她不敢对娘和盘托出旧事,不然她一定要告诉娘,那人究竟有多恶劣。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谢灵栀故意撒娇道:“娘,我想吃玫瑰卤子,今天在赏花宴上,我只顾着仪态了,都没怎么吃东西。”
“好好好,你等会儿,娘这就让人给你做。”梅若乔果真不再询问其他,忙去吩咐下人准备。
女儿今日进宫赴宴,费神费力,还又崴脚受伤,需要休息。梅若乔没有久待,略坐一会儿,看着她吃下玫瑰卤子后,就起身离去了。
是夜,安远侯夫妇谈起此事。
梅若乔略带忧色:“你说,陛下会不会对栀栀有意?”
若真如此,那可就麻烦了。以栀栀的性子,哪能在宫中生活?
安远侯迟疑了一下,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连连摇头:“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对她有意?”
梅若乔顿时不满:“你这话什么意思?觉得栀栀不配?”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咱们栀栀很好。但陛下可能就是一时心善,真没你想的那么多。”安远侯连忙解释。
梅若乔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可能真是她想多了吧。
……
谢灵栀折腾了一天,累得厉害。偏偏躺在床上后,却久久不能入睡。她一时想到在花溪村的旧事,一时再想到今日御花园的应对,心下颇觉懊恼。
如果早知道会被亲生父母认回,那她当初面对薛家族人逼迫,就该多撑几天,先不找假夫婿应付。或者好好地把那人供起来,不也挺好的吗?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现下后悔也迟了。
不过,他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吧?
毕竟她救助过她,两人当时也算友好合作……
谢灵栀思前想后,直到快交三更,才勉强睡去。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一个梦连着一个梦。时而是在花溪村,时而是在京中。及至五更天,她干脆不睡了,睁眼直至天亮。
次日,三哥谢枫给她送四轮车时,见她眼下隐有青黑,不禁吓了一跳:“你是一夜没睡吗?”
“差不多吧。”
谢枫暗自咋舌:“是不是疼得厉害?不是说没肿吗?”
“没有肿啊。不碰的话,也没那么疼。我就是睡得迟了,没能睡好。”谢灵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来,给你看看三哥的四轮车。坐上它,你想去哪里就能哪里,不用每天困在房中。”谢枫甚是热情,“要不要试试?”
谢灵栀见这四轮车做工精致,有两个大轮子,两个小轮子,表面还刷着一层桐油,收拾得干干净净。她颇有些心动:“那,我试试?”
谢枫干脆利落,将妹妹背到车上,在一旁指挥:“你转动这个,这个扶手,试试。”
谢灵栀从善如流,只见四个轮子滑动,连人带车,前行后退,左右驱动,异常灵活。
“怎么样?”
“不错,好玩。”谢灵栀很满意,在院子里坐着四轮车来回行走。
阿黄可能也觉得新奇,在她身边绕来绕去,不停地摇尾巴。
得了这么个新奇玩意儿,谢灵栀暂时将烦恼抛之脑后,安心调养身体。
……
赏花宴结束的第二天,张太后便再一次将次子叫到了跟前。
简单寒暄两句后,她直截了当地问:“选好了吗?”
“没有。”
张太后瞪了儿子一眼,再次询问:“选好了吗?”
蜀王抿了抿唇:“选好了。安远侯之女谢灵栀谢小姐。”
张太后皱眉思索一阵,从记忆中搜寻出一张妍丽明媚的面庞:“谢澄的女儿?去年刚回京那个?”
“不错,就是她。”蜀王点头。
张太后沉吟:“倒是个齐全孩子,不过似乎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她记得谢小姐相貌不错,但不太合群,而且昨日在宴上仿佛有些心不在焉。
“人家刚回京呢,哪能和其他闺秀一样?”蜀王理直气壮,“这正是人家的特别之处。”
张太后略一思忖,心内轻松不少,笑道:“也是,难得你喜欢,那我就跟你皇兄提一提,再向谢家透个信儿,先私底下把事情定了。等将来你出了孝,就成婚。”
然而蜀王却一脸惋惜:“不行啊,我提过了,皇兄不同意。”
“这是为何?”张太后不解。
蜀王神色无辜:“儿子也不知道,可能是嫌人家谢小姐没在京城长大?”
张太后想了一想,改口道:“既然你皇兄不同意,那你就另选一个吧。”
只要次子有娶妻的想法,娶谁都是一样的。
不料蜀王却摇头:“不行,除了她,儿子一个都看不上。”
张太后双眉紧蹙:“胡闹!”
“怎么是胡闹呢?本来我就没想选。勉强选了一个你们又不同意,那还选什么?反正皇兄也答应了,准我先不选。”
张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怒火:“那我亲自同你皇兄说。”
蜀王一惊,忙不迭阻止:“不必了吧?皇兄日理万机,何必因为这种小事让他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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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大不了先不选。我年纪又不大。”
张太后凝视着儿子,神色古怪,冷声道:“只怕所谓的你皇兄不允,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托词吧?你是不是还惦……”
“什么?”
“没什么。”张太后阖了阖眼睛,一锤定音,“这件事你不必管了,我去找你皇兄。”
“不用了,真不用。”蜀王有点慌了,原以为搬出皇兄,母亲就会退让。不料她竟仍然坚持。
张太后打定主意,决心促成此事,也不再理会次子。
她亲自煲了汤,又准备几样小点心,去承明殿寻找长子。
赵晏刚下朝,听说母亲过来了,忙起身亲迎。
照例先关切询问几句,张太后才含笑说明来意:“昨日赏花宴,你也看见了。你弟弟还真有动心的。只是我听他说,你看不上那个姑娘?”
赵晏眉峰微动:“他这样和你说的?”
张太后有些心虚,立刻竖眉:“我就知道,他在跟我扯谎。唉,他说他想聘谢家小姐为妻,你不同意。怎么可能呢?你哪会管……”
“我的确不同意。”赵晏神色淡淡,面上没有太多波澜,心内却着实不快。
赵昺居然还没有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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