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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栀更是心下一惊,暗想,不会是这个二哥不想认她吧?
不料,过得片刻后,却见谢桉去而复返,他的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匣子。
“妹妹,第一次见面,没来得及提前准备礼物。这是我十七岁那年军营演武夺冠,得到的彩头。我把它送给你。”谢桉当面打开匣子。
匣子里赫然是一枝纯金打造的桂花。
他的父母兄弟俱是一怔,旁人不清楚倒也罢了,家里人都知道这枝金桂花对他的重要性。
少年人初次夺魁,意义重大。
薛灵栀也很震惊,纯金打造,做工精致,一看就不便宜,何况还是有来历的。她连忙道谢婉拒:“二哥,这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收下吧。”谢桉直接放下匣子,诚恳道,“再贵重也没有我妹妹贵重。你若愿意认我这个二哥,就收下。”
话说到这份上,薛灵栀只得收下道谢,心中思忖,以后定要想法子还礼。
一旁的三哥谢枫见状不免有点吃味:“哎呦,有金桂花就是不一样,一见面直接就喊上二哥了。当初第二回 见我时,都还拿着刀呢。”
薛灵栀小声辩解:“情况不一样嘛。”
当时她正在给鸡开膛破肚,他和白及在她背后对着她脑袋比比划划,她提刀不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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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乔含笑看他们兄妹拌嘴,慢慢红了眼角。
这场景她盼了十多年,终于盼到了,像是做梦一样。
她嗔怪儿子:“还说呢,你一路陪你妹妹回来,都没想着帮她置办点衣裳首饰。”
“我……”谢枫一噎,他只顾着早些回家,确实没想到这一层。他只得再次嘴硬强调,“是我找到妹妹的,是我找回来的。”
薛灵栀不由地弯了弯唇角。
先前在永宁时,爹爹娘亲膝下只有她一个孩子,后来父母和离,她随爹爹在花溪村生活,薛家爹爹性情温和,待她也好,但不常与她说笑。
现在家人的相处模式,对她而言,陌生又新奇。不过,并不讨厌。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在京城好好生活的。
当晚,薛灵栀就在母亲安排的院子里住下。
房间是特意打扫过的,崭新的被褥,又特意熏了安神的香……
薛灵栀原以为自己换了新地方会不着,没想到竟一觉到天亮。
次日清晨,她刚一醒来,丫鬟小满与寒露便端来脸盆毛巾等物服侍她梳洗。
薛灵栀不习惯有人伺候,好在丫鬟体贴。几乎是她一个眼神,对方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并不让她觉得不自在。
而且她们帮忙梳的发髻实在是好看。
这两人比她手巧多了。
梳洗罢,母亲那边使人请她过去用早膳。
侯府早膳自与花溪村不同,极为丰盛,有的食材甚至是薛灵栀不曾见过的。
“你快尝尝,看合不合口味。”母亲梅若乔神色慈爱。
薛灵栀笑笑:“肯定合的。”
她在饮食上一向不挑剔,连当日张公子做的饭菜都能吃下去几口。
这念头刚一生出,薛灵栀就意识到不对: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摇一摇头,她迅速驱走心中杂念,低头用膳。
侯府厨子的手艺自不比说,不知比张公子强出多少倍,也远胜过薛灵栀自己。
看女儿吃的香甜,梅若乔不由微微含笑。不急,慢慢来,天长日久的,总能把母女间错过的那十五年给补回来。
她们今天还要一起外出呢。
当然在这之前,还有几件事要做。
先是安远侯焚香告诉先祖,禀明女儿回家一事。
随后梅若乔又令府里下人前来拜见小姐。
昨晚夫妻俩商量过,对外只说女儿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寄养在外面,新近才由三公子亲自接回。至于其他细节,一概不提。
侯府人太多,薛灵栀一时也记不全,不过倒是记住了跟她年纪相仿的谢樱。
谢樱比她稍矮了一些,生的眉清目秀,温柔娴静。
梅若乔如今找回女儿,心情大好,再看见谢樱也只觉怜惜,不觉难受。她含笑招呼谢樱:“我和栀栀要去买些首饰,樱樱,你也随我们一道去吧。可怜见的,你也该添些首饰了。”
谢樱摇一摇头,委婉拒绝:“多谢夫人好意,我的首饰够用啦,不用再添新的。”
她平素寡言少语,但心底透亮,知道梅夫人刚刚母女团聚,自有不少的体己话要讲,便不去凑热闹。何况侯府待她甚厚,衣衫首饰从不短缺。
见她态度坚决,梅若乔就没再强求,只带着女儿一起外出。
她带的银钱多,出手也阔绰。每样首饰,但凡女儿多看两眼,她就要问价买下。
吓得薛灵栀连忙表示:“我只是一看看,没有要买它。”
“那你喜欢什么?只管和娘说。”梅若乔大方道。
母亲盛情,薛灵栀不好推辞,便挑选了两支发簪,一对手镯。
梅若乔心中怜意大盛,悄悄又多添置了几样。
略一思忖,又顺手给樱樱带了一些。
买好首饰,母女二人又去成衣店添置衣裳。
因为家里针线娘子已在准备新衣,便只挑了几身应季的衣裳。
母女俩同乘一辆马车,一起出发,一起返回,不知不觉间又亲近熟稔不少。
转眼便是中秋节了。
虽说大公子夫妇不在京中,可小姐回家了。因此整个安远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偏巧十五当日,大公子安排送节礼的人正好回来,又带来一个好消息,说是少夫人上个月刚生下一个女婴,母女平安。
双喜临门,安远侯府的中秋家宴便格外热闹。
然而中秋当晚,皇宫内院的气氛却异常诡异。
依着旧例,每年八月十五,宫中会举行家宴,在这一晚,皇帝与后宫嫔妃、皇子皇女聚在一起,共度中秋。
但是今年,家宴却取消了。
皇帝待在西苑,跟前伴驾的只有虞氏母子。
是的,虞氏有一个儿子。
朝中大臣之所以强烈反对立虞氏为后,除了储君早立的缘故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虞氏的出身经历。
虞氏是和六岁的儿子一起进宫的。
陛下对外声称,小皇子早前因为八字的原因不宜养在宫中,需避居宫外,今年才回。但是宫内诸人心知肚明,这个所谓的小皇子压根不是在宫里出生的。
七年前,皇帝谒祭皇陵,夜间宠幸了守陵的一个姓虞的宫人。后来,宫人有孕,上报皇帝。因为事情发生在祭陵期间,很不光彩,加上祭陵后又发生了一些诸如“天罚”的事件,皇帝便压下此事,没有理会。
中间数年祭陵都由太子代为主持。后来太子势大,皇帝渐渐心生不满。去年冬至,皇帝亲自前往皇陵,不想竟意外重逢虞氏。
记忆中面目模糊的小宫人变成了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偏又能识文断字,弹得一手好琵琶。她为他生下的儿子也聪明伶俐,颇有皇帝少时之风。
想到对他们母子多年的冷待,皇帝由愧生怜,由怜生爱。他当即下令好生对待,后又干脆将他们接入宫中。初时只是给个名分,没想到越相处,越觉得这两人合他心意,是上天赐予他的珍宝。仿佛老房子着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虞氏年轻貌美,生机勃勃,总让皇帝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她在身边,连他多年的失眠之症也有所好转。她和其他的妃子都不一样,她在意的不是他的身份地位,而是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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