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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及语塞,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三公子道:“娘子误会了,我们并无恶意。”
“没有恶意,那你们是在干什么?当我没看见你们的小动作吗?”薛灵栀面有怒色。
她是背对着他们不假,可她面前摆放着一盆水,虽不干净,但还是能看见倒影的。
方才她分明通过盆里的水看到这两人对着她的脑袋比比划划。
“我是想看一看,你头上是不是有三个发旋儿。”三公子解释。
他方才靠近观察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女子像娘亲年轻的时候,求证的心情就更急切了一些。
薛灵栀冷笑:“我头上有几个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心内不免有些惊讶,因为她头顶确实有三个旋儿,小时候爹娘常说,发旋儿越多,人越倔强。但眼前这个年轻公子又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乡下女子梳头简单,她今日的发髻是简化了的朝云近香髻,她头发多,乌发如云,层层叠叠堆在头顶,旁人绝不可能一眼就看见她的发旋。
“怎么没关系?世人大多只有一个发旋儿,两个的都少。但我小妹头上有三个,和我的一模一样。”三公子难掩激动,“不信你看我头上。”
说着便低头扒开发髻给人瞧。
薛灵栀吓了一跳,蹭的后退两步,手中握紧刀柄,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这人头上果真有三个旋儿。
和她一样。
一旁的白及见状,连忙解释道:“我家小姐幼时走失,我家公子很是思念,多年来一直寻找。这位娘子容貌很像我家夫人,年纪也对得上。因此,我们斗胆前来确认,还请娘子宽恕。”
“所以,你们不是来讨水的。”薛灵栀依然警惕,甚至防备心更浓了。
还以为再次见到这两人是巧合,原来真是冲着她来的。莫不是跟了她一路?她竟然毫无所觉。
不怕,别慌,这是花溪村,她对此地更熟悉,而且她还有刀。
“不是讨水,是想来求证一下。”三公子一脸期待又小心翼翼地问,“能让我看一看你的头顶吗?我只看一眼就行。”
薛灵栀哪里肯答应?她心中一阵惶恐懊恼,却不肯露出惧色,强自镇定:“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快点离开吧,不然我就叫人了。我们村人很多的,街坊四邻也不好惹。”
“看一眼,我只看一眼就行。我,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三公子有些急了,低声请求。
他好不容易追到这里,满怀期待,怎么可能连求证一番都不曾,就被一句话轻松打发?
薛灵栀拿布擦拭了一下手里的刀,再次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既然你不是,为什么怕我看?我看了后发现不是三个,不就死心了吗?还是说,你头上真的有三个旋儿?”三公子双目圆睁,神情立变,“你,你右肩是不是还有一块红色印记?”
薛灵栀愕然。
此事极其私密,连邻居李婶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又是如何得知?
见她久久不语,三公子再次催促,一脸紧张:“你快说有还是没有?我听娘说,你那块儿红记,刚出生时,只有针鼻儿大小,到了一岁时,就有米粒大小了,今年你十六岁,按理是不是该碗口那么大了……”
薛灵栀一惊,忍不住道:“才没有碗口那么大!”
她肩头的确有一块红记,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变大,直到近两年才不再增长,足足有铜钱那样大。
“你右肩果真有红记?!”三公子瞪大了双眼,语无伦次,甚至落下泪来,“天啊,天啊,你,我,白及,她就是我妹妹!她肯定是我妹妹!”
第37章 身世
白及轻声提醒:“三公子,还没验证呢……”
他感觉三公子太武断了,目前只是疑似而已。
“我知道没验证,但她肯定是。”三公子抬手擦了一下眼泪,极其笃定。
薛灵栀心头一阵惊惶。
虽然她也觉得三个发旋儿、肩头红记有点过于巧合了,但她并不相信自己身世有异。
而且眼前这个人草率又古怪,谁知道是不是偶然从哪来知道她的一点信息,特意来诈她的?
薛灵栀当即轻斥:“你胡说什么?我自有亲爹娘,并不是你的妹妹!难道天底下肩上有红印的都是你妹妹不成?我也不像你说的那样,红印有碗口那么大,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呢?我一看你就感觉你眼熟,你不觉得你自己长得和我很像吗?”三公子努力保持镇定,“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让我想想……”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口中继续说道:“我妹妹出事时,刚满一岁,脖子里戴着一个银锁,是你满月时,爹娘请江南的巧匠打的,一面刻着‘平安喜乐’,一面刻着‘栀栀弥月’。你可以问一问你的长辈,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停顿一下,三公子又黯然道:“当然,没见过也没关系,可能当初歹人看它能换钱,把它给卖了……”
薛灵栀脑袋“轰”的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里的刀几乎握不住。
她的确有个长命锁,上面的字和这人说的一字不差,现在就藏在她房间的小匣子里。她稍大一点就没再戴过了,一直小心收着。这人竟然知道!难道……
但是,怎么可能呢?她的长命锁,明明是她爹娘打造的。
一眼看出她神色有异,三公子更激动了几分:“你见过是不是?”
“我……”薛灵栀咬一咬牙,避而不答,只说,“我是我娘的亲生女儿,是亲生的。”
话虽这样说,可她心里却免不了惶恐。巧合太多的情况下,她不由地对原本深信不疑的事情产生了些怀疑。
她言语回避,却不说自己见没见过,三公子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他心思一动,故意激她:“你既然说你是你娘的亲生女儿,敢不敢同我一起去问一问你娘?”
薛灵栀应声道:“问就问,有什么不敢的?”
她迫切地想见到娘,想让娘告诉她真相。
薛灵栀放下杀到一半的鸡,匆匆洗干净手,就要出门,然而却又迟疑了,理由一个接一个:“我娘在永宁城里,今天太晚了,我从镇上回来,很累,还没吃午饭,我明天再去。”
“那你先吃饭?等你吃了午饭去?你嫌累的话,我可以给你找辆马车,或者给你雇个轿子,肯定不会累到你的。”三公子连忙表示。
若说先时只有六分笃定,那么现在基本就有九分了,等见一见她娘,再找人验证也不迟。
毕竟男女有别,他也不能直接扒着人家细看。
薛灵栀悻悻地道:“等你马车找来再说吧。”
三公子吩咐:“走,白及,快,快和田七一起,去最近的地方找辆马车,越快越好。”
“是。”白及领命而去。
三公子仍留在这里。
好不容易找着妹妹,他哪舍得走?
薛灵栀心头乱糟糟的,也无心驱赶他。她重新蹲下来冲洗开膛破肚后的母鸡,一遍又一遍。
邻居李婶过
䧇烨
来送菜,看见三公子,愣了一下:“栀栀,这是谁?”
不等薛灵栀回答,三公子就忙道:“我是她哥哥。”
这个大婶叫她栀栀,和妹妹名字一样,又添一条证据,不错。
“咦,是舅舅家的还是姨母家的?以前都没见过,和你长得还真像。”李婶顺口道。
薛灵栀手上动作一顿,抬头问:“真的很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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