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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九银怔怔看着脸上不再有嘲弄,也不再有戏谑的凤麒,有的只是一种对家人的期盼和向往。
这几年来他漂泊在外,虽然拥有无数产业又被那么多人推崇,可内心的脆弱,又有几人知?
她握紧他的大手。「凤麒,其实你终究还是放不下与皇上之问的兄弟情分。」
怔忡片刻,他眉头不自觉的敛了起来。此时,小二将餐点送至,却见刚刚还一脸笑容的爷儿突然沉下俊容。
「如果妳想劝我与那人和解,不必了。」他抓起一个包子丢进口中用力嚼着。
犹记得年幼时,他被其他年长的皇子欺负,每次都是他哥哥挺身而出,为他挡拳,反倒害哥哥陪着他一起受伤。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才知道不想自己受到伤害,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强。
所以五岁起,他奋力习武,从那以后,哥哥便由他来保护。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兄弟感情越来越好,直到权力利益改变了一切,他恨那人的自私,竟为了权力这见鬼的东西,连兄弟都不要了。
可是,就算心底再恨再怨,又能如何?
想着想着,他心底升起一股烦闷。「九银,如今妳爹的身子也无大碍了,找个时间,咱们回神仙岛吧。」
「这……」
就在此时,市井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几个异国打扮的男子,十分嚣张的坐在张记包子铺里,其中一人大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小二呢?还不过来伺候你家爷爷。」
小二立刻迎了上来,眼中虽带着惧意,仍旧硬着头皮陪着笑。「哟,这不是哈克大爷吗?您今日怎么有空光顾咱们小店?」
「少他妈的废话,快点把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都给大爷搬上来,否则就砸了你这破店。」
周围正在吃早点的几桌客人见状,皆面露畏惧,有几桌甚至匆匆结了帐,提早走人。
小二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忙叫人备酒备菜,生怕得罪了这群恶人。
唯有凤麒和段九银仍坐在原位不动,段九银皱眉细细打量那几个外族人,发现他们的装扮竟有些眼熟……
「啊!这群该死的突厥人──」
她刚想起身,就被凤麒一把拉下,并对她使了一个制止的眼神。「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凤麒皱眉,冷言道:「就算妳现在宰了他们又能解决什么问题?突厥人向来蛮横不讲理,若是妳现在惹上他们,反而给他们借口攻打渊国。」
段九银听了,虽然还想强出头,可凤麒说的不无道理。
如今突厥与渊国之间正值敏感时期,有个风吹草动,反而给了突厥机会。
她忍不住睨了冷静的凤麒一眼,意外发现,他居然下意识的担忧渊国的安危。
***
虽然渊国表面平和,百姓生活安稳,但居住在渊国的突厥人,却打着行商的名义到处作威作福,搞得乌烟瘴气。
没多久,又传来驻守在突厥附近的官兵遭突袭,被打得狼狈不堪。
这件事震惊朝廷,文武百官同时进言,希望皇上可以派兵攻打突厥,可皇上却说,这天下唯一适合带兵去打突厥的将领,除了当年的珞王爷,他不会派第二人。
众臣不解,后来才传出珞王爷不久前回京,如今就暂住在段将军家里。
可是珞王爷却放出狠话,要他的命可以,要他带兵打仗,门都没有。
皇上与珞王爷之间就这么僵持了数天,边关却频频传来守城失利的恶耗。
众臣无不担忧万分,但如今兵权掌握在皇上手中,他不下命令,谁都没办法。
段九银几次劝凤麒和皇上谈一谈,但他选择避而不见,就连皇上那边派太监传唤,他找了个借口,说身子不舒服拒绝见驾。
眼看形势越来越紧张,皇上迟迟不肯派兵前往,突厥将领以为渊国怕了,更加肆无忌禅。
「你到底想怎么样?」
就在段九银和段靖明不厌其烦的劝了他多天之后,凤麒终于烦了。
这夜,趁着宫人不备,他潜进皇宫,来到御书房,仍旧一身夜行衣。
见了皇上,他也不下跪,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质问。
皇上一见到他,心喜的急忙从桌后走出来。「珞弟,你终于肯来见朕了。」
凤麒瞪他一眼。「皇上,现在可不是你闹别扭的时候,如今突厥大兵欺你渊国百姓,身为天子,你不但不加以保护自己的百姓,还纵容那些蛮夷之辈为所欲为,我听说早朝百官上奏,希望你交出兵权,派人攻打突厥,你为何执意按兵不动?」
皇上闻言,不由得一笑。「珞弟,说来说去,你终究是放心不下渊国江山,是吧?」
凤麒不语,只冷冷和他瞪视。
「没错,朕之所以按兵不动,的确是有私心,而这私心,就是珞弟你啊!因为这天底下唯一有资格握有兵权的人,除了你李廷珞,朕实在找不到第二人选,朕处心积虑,甚至不惜招来骂名,只想给你一个交代,如今……朕终于等到了。」
听到这里,凤麒顿时领悟一切,表情狠狠一窒。「之前之所以会传出渊国不敌突厥、驻守失利,再加上几个月前民间频频传出穆萨尔嚣张蛮横,欺压渊国百姓,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见皇上不语,他又继续猜测,「接着,你又告诉那些大臣,说天下唯一能治突厥者,只有当年的珞王爷,并趁着突厥休兵之际,命人四处寻找我的下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策划,而你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把我逼出来,接掌你手中的兵权?」
凤麒实在不敢再猜测下去,因为事实让他心惊。他万万想不到,皇上居然拿江山来做赌注,只为弥补当年犯的错!
皇上温柔的笑了笑。「朕当初在你临走的时候曾说过,为了弥补朕对你所犯下的错误,朕……会不惜一切。」
凤麒大怒,一拳狠狠的挥到他斯文的脸上。「你疯啦!那个被你当作赌注的东西,可是天下苍生。」
挨了一拳后,皇上只用手轻轻抚着青肿的唇角。「你不是说过,自古帝王最无情,朕连亲弟弟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了,百姓又算什么?」
他再次出拳,却见皇上闭着眼,一副等待挨打的样子,拳头倏停。
这人一口一句冷酷决绝的言语,无非是想引出他的怒气,记得小时候两兄弟闹别扭,那时的哥哥也是这般由着他打骂发泄。
『珞弟,如果你觉得打我一顿就不生我的气,我让你打。』
儿时的对白,恍如昨日,那时的李廷宣,也是这般闭着眼,一副由他泄愤的模样。
凤麒慢慢放下拳头,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就能弥补曾做过的一切,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别作梦了,这兵权,我是不会接下的!」
说完,不看他一眼,便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珞弟,要不要和我赌一把,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接手这道兵符的。」皇上朝着他的背影吼道。
「哼!赌就赌,我不会怕你。」凤麒头也不回,撂下话就走。
结果从那天以后,皇上像是受了刺激,借着生病为由,不再上早朝,也不再批阅奏折。
朝廷上下一片慌乱,四品以上的大臣纷纷求着总管太监要求见皇上,可总管太监一句皇上不见任何人,便将那些大臣统统打发回去。
于是众人又将矛头指向了段靖明,因为他们知道,如今能扭转这个局面的,只有皇上的胞弟──珞王爷了。
他现在暂住在段将军家里,所以他们就每天上门找珞王爷,试图说服他去劝皇上。
可让众人想不到的是,想见珞王爷一面,似乎比见皇上还要难。
又拖了几日,大臣急了,只得去求太后,太后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好歹也是当今天子和珞王爷的亲娘,她老人家出面,两个儿子总该给点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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