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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恶妻临门之二)(9)



赵元承的六弟赵元维,是他同父异母的皇弟,只小他一岁。当年他能即位,也是多亏这位弟弟的扶持和帮助。

一年前能成功战胜苍越,也是因为赵元维自愿到苍越做卧底,里应外合下才得以轻松获得最後的胜利。

对这身为金晟王朝最有名的武将的弟弟,赵元承一直很信任。

由於他母妃的死与先帝的皇后有关,所以他自幼对其余几个母亲家里势力雄厚的兄弟非常憎恨。

他被逼着去抢江山的时候,六弟是唯一站在他身边力挺的人。

只是夺位成功後,为了避免破坏兄弟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情,六弟主动提出镇守南疆,就是怕自己功高震主,会让兄弟间有嫌隙。

他倒觉得六弟多心了,当初他之所以会争夺皇位,完全是形势所逼,若没夺得皇位,他也许就会死。事实上如果可以,他倒宁愿做个闲散王爷。

所以当朝中大臣提出要决定镇国大将军的人选时,他想也不想的就将驻守在南疆的六弟召回京城。

就在满朝文武为他的提议再次陷入激烈的争执中时,有人注意到刘福匆匆忙忙的从後面跑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麽,刹那问,众臣就见皇上脸色大变,立刻宣布退朝。

众人不解的面面相觑。究竟发生了什麽大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皇上,竟露出这样惊慌的神情……

第四章

当赵元承匆匆忙忙赶到忘忧宫时,宫里任职最久、医术最精的胡老太医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他挥手示意老太医免行跪拜大礼,一头冲进纪倾颜的寝房,就见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副中了毒的样子。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看到往日生龙活虎,经常把自己气得想杀人的小东西,此时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赵元承心底真有股说不出来的心疼和愤怒。

贴身伺候的玉蝶早就吓得浑身发抖,此刻看到皇上一脸恼怒要质问的样子,立即跪在地上,语带颤抖地说明情况。

“由於这几日天气异常炎热,所以纪主子的胃口比平时差很多,也变得嗜睡,昨晚皇上走了之後,纪主子就躺在床上沉沉睡着了,奴婢还以为纪主子是太热又太累,所以也没敢去叫,没想到今儿个一早过来,就见纪主子她……”

赵元承坐在床头,细细观察着纪倾颜的面孔,一脸忧色,旁边的胡老太医见状,小声道:“皇上,老臣刚刚已替纪主子把过脉象,纪主子这是中了天山奇毒。”

玉蝶哭丧着脸说,“主子每天用的早午晚三顿膳食,奴婢都是用银针试过了才敢给主子用的,这宫里上下守卫这麽森严,而且主子她平时又很挑食,哪有机会下毒?”

胡老太医说明,“天山奇毒与普通毒药有很大不同,就算用银针试探,短时间内也试不出有毒没毒,因为这毒散发得非常缓慢,中毒者最初的症状是困乏倦怠,待毒性慢慢增加时,才会一击致命。”

玉蝶闻言书,脸色顿时一变。

赵元承也猛然想起昨天来到忘忧宫时的情况,本以为她中途睡着是受不了他的一番折腾,如今想来,原来那个时候她便已经身中剧毒。

他气红了眼,怒声唤来刘福,“马上调查是谁胆敢对她下毒,负责提供忘忧宫饮食的厨子全都给朕抓进大牢,朕要马上知道到底是谁有这麽大的胆子,敢谋害朕的女人?”

刘福被皇上脸上的戾气吓了一跳。自从万岁爷十六岁登基以来,不管遇到怎样的磨难,也从未像今天这般不冷静,看来纪主子在他心目中早已经超越了一切。当下不敢耽搁,便急急忙忙跑出去办事了。

胡老太医见皇上震怒,忙上前小声劝慰道:“皇上莫担忧,虽然天山奇毒的确厉害,可纪主子吸食的毒量并不多,再加上人体每日都会自然排去一些素毒,现在纪主子是昏迷不醒,却是性命无忧,只要服上几副汤药,再仔细调理一阵,相信纪主子很快就会恢复健康。”

太医的话虽说得肯定,可看着纪倾颜满脸苍白、不省人事的躺在自己面前,赵元承的心底仍旧害怕得要命。

他真的很怕,觉得这个磨人的小东西一旦断了气,那他就什麽也没有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难以抑制的浑身发冷。

没过多久,宫人将一碗黑呼呼的汤药端了过来,是胡老太医先前吩咐下去的,他忙要玉蝶将汤药喂到纪倾颜嘴里。

由於她现在昏睡不醒,赵元承便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轻轻用手撑开她的嘴,让玉蝶一勺一勺的将药汁送入她口内。

可还没等药碗中的药汁全部喂完,纪倾颜就用力咳出一口黑血。

赵元承被吓得不轻,胡老太医见状,忙不迭道:“皇上别怕,纪主子吐的这口黑血就是被药汁给逼出来的,还要反覆再吐上几次,直到把身体里的毒全都吐光,才能彻底康复。”

虽然胡老太医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可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口吐黑血,还是让赵元承担心得很。

这纪倾颜的确是个磨人的妖精!生龙活虎的时候能把人活活气死,连生病的时候也没老实半分,着实让他心焦。

自从她吐了一口黑血後,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一会儿说肚子疼、一会儿又说脑袋疼。

赵元承知道她难受,也不苛责她,只想满足她所有要求,让她好过些,但他担心旁人粗手粗脚,伺候不好她,便细心的把她抱在怀里,自己亲身照料。

热的时候给她扬风,冷的时候又给她取暖。

肚子疼就给她轻揉肚子,脑袋疼就给她按按太阳穴。

渴的时候亲自喂水,饿的时候又一口一口给她喂粥。

就这麽来回折腾了十几个时辰,当怀里的小东西慢慢安分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半夜。

人生病是最脆弱的时候,不仅身体脆弱,就连心里也很脆弱。

纪倾颜的身子难受、头昏目眩,这样难受了一整天,来来回回吐了好几次的黑血,此时脸色惨白惨白的,原本俏丽的容颜,早染上了一层虚弱和愁绪。

她趴在赵元承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就像一只离家多年的小狗,终於找到了主人般腻着。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亲近应不是内心所愿,可虚弱的身体本能的就想找到这麽一个安慰和依靠。

赵元承非常珍惜她此刻的乖巧柔顺,一边轻轻给她拍着背,一边用沾了水的丝帕给她擦额角的薄汗。

当纪倾颜比较清醒时,张眼便见到床边放着一只药碗,碗中盛着黑黑的药汁。

她一脸厌恶的眯起眼,似乎觉得只要不去看那碗药,就可以不用去喝那麽难以下咽的东西。

“乖,药就快凉了,把它喝了行不行?”

她倔强的别过脸,紧紧闭着眼,哽着嗓子喊,“我喝很多了,我宁愿死也不喝那药了,我不喝我不喝!”

每次喝完那药她肚里就难受得像火在烧,不只那滋味教人难以忍受,同时大口大口吐黑血,更教她忍受不了。

那恶心的黑呼呼东西从她嘴里吐出来时,会散发一股浓浓的臭味,这对一向整齐爱洁的她而言是压恶至极的。

赵元承知道她怕极了喝药,昏迷的时候还能强行把药灌进去,可现在她已经慢慢恢复意识,抵抗的情况十分严重。

他虽不忍心强迫她,但胡老太医说,这药每隔三个时辰就要喝上一碗,如果迟了或少喝了,余毒会排不净,就算呕吐的过程让她十分难过,为了她的身体还是不得不喝。

他一把将她的身子从怀里抱坐起来,拿过药碗送到她嘴边,俊美的脸上现出一层严厉神色,冷着声音道:“乖,一口喝了它,不然朕不介意把你宫里的奴才压过来,当着你的面逐个挨板子。”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明白这丫头拗起来再怎麽好言相劝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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