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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恶妻临门之二)(23)



纪倾颜总算赏了他一个侧脸,冷哼了声,“你说的固然没错,但你们将一手造成这场悲剧的上宫琛绳之以法就行了,干麽连我爹都杀?我爹是无辜的!你明明知道我爹对上官琛的所作所为足全力阻止反对的,就算当年有朝廷大臣和上官琛同流合一污,我爹也不在那群人之中……”

她说得哽咽,眼里又浮现泪光。

“我爹爱国爱民,为宫清廉,堂堂宰相之家日子却过得连普通富户都不如,这样一个好人,你们为什麽要杀他?”

见四下无人,他突地小声道:“如果我说,你爹现在还没死,你相不相信?”

哭得像只小花猫的纪倾颜一怔,不敢相信的抬头死死盯着他。

好半晌後,她才抖着声音说:“当初……我亲眼看到我爹喝下赵元承赐给他的毒酒毒发身亡,怎麽可能还活着……”

“唉!虽然这件事不应该告诉你,但老实说,我觉得再隐瞒下去实在有点没必要。”赵元维的表情十分认真,“其实皇兄非常敬佩你爹的为人,他一度想将你爹揽入金晟朝廷为我国效力,可你爹却拒绝了皇兄的提议。

“因为你爹已对官场失去信心,对於上官琛的所作所为,你爹非常懊恼,他如此尽心尽力为苍越卖命,不料上官琛却亲手将苍越毁於一旦。

“当时你爹一心求死,觉得自己身为宰相,却无力阻止苍越覆灭,愧对先帝厚爱,又怎能到金晟为官?最後皇兄出言相劝,对他说身为一国宰相,他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再说就算苍越败了,可苍越人民还在,他的心力应放在如何让百姓恢复过往安泰的生活,而非寻求死亡,才劝得他不再求死。”

“可是我当时亲眼看到我爹死在我面前……”

“那只是你爹和皇兄演给你看的一场戏而已。”

“啊?我爹为什麽要演戏给我看?”

“因为你爹已经决定隐姓埋名,不再过问朝廷之事,要四处游历,同时直接体察民情,他担心你这个黏人精会缠着他不放,而带着你一个小姑娘行事多有不便,於是对皇兄说,如果对他还有一分敬重之意,在未来的日子里,就好好替他照顾你这个女儿,而他诈死离开。”

“也就是说,是我爹亲手将我交给赵元承?”

“没错,你爹和金晟对敌的日子里,与我皇兄多次交战,对我皇兄非常欣赏,虽然外界都传皇兄是狠戾冷血之人,可你爹见他在两军交战时,将双方伤亡减至最低,明白看出皇兄的本性并不坏,所以他大胆的拜托我和我皇兄照顾你。”只是没想到皇兄会嚣张的把这小丫头当战利品。

纪倾颜已经被这个事实弄得昏头了。她爹没死?爹居然没死?

“那我爹现在在哪里?”

赵元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两个月前我在南强边境时,曾收到他的一封来信,说他目前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让我们不必挂念。”

“那……既然他还没死,赵元承为什麽不亲口对我说?”爹又为什麽不和她联络?

想起之前自己一次又一次把赵元承当敌人,还时常骂他是昏君、混蛋,他只笑笑认了,从来也没否认过她的批判和指责。

他那麽喜欢她,她却一直恨着他。

只要他肯对她说实话,也许她对他的恨就不会那麽的强烈,他也就不用伤心了啊。

“是你爹求皇兄暂时不要将这秘密告诉你的,怕你去寻他出了意外,打算寻个好时机再自己告诉你。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安稳,时不时也会和皇兄通信报平安,我们虽然不知道他目前的安身之所,但有专人会将彼此的信件传给对方,如果没有意外,你爹对你将皇宫闹得鸡飞狗跳一事,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纪倾颜脸色一红,反驳道:“我什麽时闹得皇宫鸡飞狗跳了?”

嘴里这样说着,却有些心虚,说起来自她进宫之後,的确是闹得有些不像话。

如果赵元承的忍耐力再不够一点,她这条小命可能就真的没有了。

“其实皇兄每次见你为你爹的事痛苦、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可他这个人一向注重承诺,既然答应了你爹,就一定不会违反承诺。”

“哼!那你又干麽把事实的真相告诉我?”

赵元维笑了,“总要有人当小人的,既然皇兄不想背弃承诺,小人一职就由我来喽。”他又认真道:“这秘密我虽然告诉你,但还希望你能守口如瓶,不要将此事声张,你爹被众人认定已死,若其实活着的事被苍越知道,你爹的情况将会变得十分尴尬。”

纪倾颜得知自己的爹没死,脸上虽没表露出来:心底也是十分高兴的,自然认真应允。“我不会乱说的。”想了想又问:“那我可不可以见见我爹?”

“有缘的话,今後自会相见。”

自从得知自己的爹爹尚在人世,纪倾颜也不再因为自己喜欢上赵元承而内心暗自纠结了。

除去这些恩怨不说,赵元承对她实在好得没话讲,就算她再怎麽铁石心肠,被一个男人这样真心对待,也忍不住沉醉在这柔情之中。

夏季早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过去,接着秋去冬来,天气逐渐寒冷起来,可赵元承却越来越忙,整日忙於国事,最近南方地区还发生大地震,灾情严重为了救灾之事他更是忙得天翻地覆。

这从来不生病的皇帝就这麽染上风寒,还一直没痊癒,纪倾颜知道他那是过度操劳带来的病症,嘴上不说,心底却担忧到不行。

这日下了早朝没多久,赵元承一边咳嗽,一边和大臣商议救灾之事。

等几个大臣纷纷离去後,已过了午膳时间。

纪倾颜派人打听回来,得知现在的他有些闲暇,便捧着一个瓷碗来到明帧殿求见。

赵元承自患了风寒後便没去忘忧宫了,因为她身子弱,动不动就会病上一场,他怕与她亲近,不小心把病传给她可就不好了。

所以就算心底极为想她,他也只能强忍着。

没想到这日午後,刘福却通报纪倾颜求见,这让赵元承惊喜万分。

自从小丫头被他带进皇宫,这还是她第一回主动来找他。

当下他也懒得再理那堆积如山的奏摺,忙让刘福将人请进来。

没多久,就见身着一袭粉色缎袄的纪倾颜娉娉婷婷的向他走来,手中还捧着一只描金瓷碗,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麽东西。

赵元承急忙迎了过来,俊美的脸上露出许久未见到的笑容,“颜儿今日怎麽有空来明帧殿见朕?”

“我来的是否不是时候?皇上在忙公事吗?”

纪倾颜看到御案上堆了好几大叠奏摺,又见一向身体健康的男人,此时脸色苍白,一副遮掩不住的病容,心中一揪。

明明生了病,却还要处理朝事,她看着便有些心疼。

“只要朕还活着,这朝政就永远都忙不完,除非朕死了……”

“呸!什麽死不死的?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离死还远着。”

赵元承听了她这句话,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纪倾颜话一出口便暗暗叫糟,她平日里和他斗嘴斗惯了,即使是关心也没办法说得好听点,如今她的心境改变,一时之间倒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难听。

抿抿唇,漂亮的小脸露出两朵娇羞的红晕,羞窘的道:“我的意思是说,皇上忧国忧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赵元承剑眉一挑,对她今日反常态度有些惊讶。

她被他盯得浑身上下不自在,不禁有些羞恼,语气又冲了起来,“你看什麽?我就是过来瞧瞧,若你在忙,我先走就是。”

“不,朕一点都不忙。”他笑着,指了指那只描金瓷碗,“颜儿手里端的是什麽?”

“薄荷粥,以前只要生病,我爹都会煮一碗薄荷粥给我喝,这是我们家的祖传偏方,治风寒很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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