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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魂(黑山系列之二)(25)



好不容易,他们父子间猫捉老鼠的关系,在颜若筝努力的改善下,变成了父慈子孝、温馨的一家亲。

就算在皇甫玉的记忆中,父皇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喜欢自己,可在去年入夏后,他也已经明显感觉到父皇对自己的疼爱。

在他接二连三的撒娇讨好、肆意卖乖下,父皇甚至也开始像普通百姓的父亲一样,不时会把他抱坐在膝头,认真而慈祥的教导他一些知识道理。

所以,当他被宣进御书房见驾时,并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直到父皇莫名发起脾气,逼他承认自己有错,说他若不承认就犯了大逆不道的重罪时,他还很气恼的与父皇发生了小争执。

若是在以前,就算父皇怒极,最多罚他抄书写字,再严重至多罚他跪地板,可今日,父皇却在震怒下亲自赏了他一顿板子。

毕竟只是个刚满七岁的孩子,从小在皇宫里娇生惯养,别说是挨打,就算是伤了根指头,那也是不得了的大事。

虽说那竹板比宫里人人畏惧的廷杖不知细小了多少倍,可被打了整整十下后,皇甫玉的小屁股还是红肿不堪,好不可怜。

得知这个消息,颜若筝第一个赶到太子殿,当她看到儿子屁股上的大小肿痕,以及小家伙那张漂亮脸上所流露出的委屈后,心底立刻泛起一阵酸楚。

想到自己不能以娘亲的身分陪儿子一起长大,想到因为当年的政变,害儿子被他父皇厌恶,她就不禁落下心酸的眼泪。

她将挨了打的儿子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轻哄,恨不得能承诺只要有她在的一天,他便不会再受苦受难。

发现丑娘的神情哀戚又激动,皇甫玉见状,忍不住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戏演得太过火了?

虽然他屁股挨了一顿竹板,可说到底父皇毕竟是他的父亲,就算再怎么生气,下手也不会太重。

十个竹板下去,挨点痛是免不了,屁股上的伤看来吓人,但早在宫女给他擦过药又喂他喝了好几碗止痛化瘀的汤药后,就没有那么痛了,之所以会装可怜哭诉,只是想借机讨来丑娘对他的怜爱。

最近因为过年的关系,丑娘每天忙里忙外,害得他都没有时间腻在她的怀里,听她给自己讲故事。

就连他和丑娘一起养的小狗,前不久生了小狗崽,丑娘本来答应和他一起庆祝的,也因为最近的事越来越多而放了他鸽子。

偏偏,他每次主动去凤夕宫找丑娘,又都会撞见父皇也在场,然后就必须洗耳恭听父皇的训斥,诸如男儿志在四方,别一天到晚往女人怀里钻、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出息之类的。

在好久没得到丑娘关注的情况下,他才想趁这次挨打的机会,决定使劲撒娇让她多陪自己几天。

可他没想到丑娘赶来太子殿、看到他故意装出来的可怜模样时,眼泪会就这么掉了下来。

虽然希望丑娘能多注意、疼爱自己,他却从来没想过要把她给惹哭,见她为自己伤心难过,他也顾不得小屁股上的肿痛,爬起身子蹭进她的怀里,开始安慰起她来。

“不痛的,玉儿一点也不痛了。丑娘你不要哭,你再哭,玉儿也要跟你一起哭了……”

不一会,在亲手揍了儿子屁股一顿,很快就感到懊恼和心疼的皇甫绝来到太子殿时,看到的便是母子两人搂在一起大哭的画面。

看着颜若筝为那小子落下眼泪,而那小子还卖乖装委屈的缩在她怀里,潜藏在他骨子里的嫉妒,再次不理智的冒了出来。

虽然他已几乎可确定颜若筝与纳兰贞贞就是同一人,也明白她这么疼玉儿是因为她就是玉儿亲娘的关系,可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异性这么亲密的搂抱着,还是让他感到不痛快。

此时的皇甫绝,心态和任性的孩子没两样,明知吃醋的对象是自己的儿子,他也全然不觉这有什么不可以。

他冷着脸,迈开脚步走进太子殿,两旁太监宫女见皇上来了,纷纷跪倒问好,而皇甫玉和颜若筝见到他,一个嘟着粉嫩的小嘴满脸不欢迎,一个则恨恨的用眼神瞪他,目光中充满了指责。

面对两人明显不欢迎他的态度,皇甫绝负着双手,冷哼一声,“见了朕不过来请安下跪就算了,你们这一大一小居然还敢给朕脸色看?”

颜若筝想到他下手痛揍儿子,口气便非常恶劣道:“臣妾腿酸了,怕是要怠慢皇上,无法给您请安了。”

皇甫玉则仍赖在她怀里,指着自己仍旧红肿的屁股说:“儿臣被父皇责罚,现在浑身都痛,也不能向父皇请安,还望父皇恕罪。”

一大一小摆明不打算给当今皇上面子,看在外人眼中似乎有些大逆不道,可在皇甫绝眼里,却成了另类的情趣。

虽然他当时在怒极之下打了儿子一顿,但下手的力道绝没有儿子嚷嚷的那么夸张,不过亲眼看到那有些虚张声势的伤痕,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

他走过去,伸手想替儿子揉揉小屁股,谁知力道太重,令皇甫玉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眼见儿子被皇甫绝大手揉得泪眼汪汪、可怜兮兮,颜若筝急忙将他护在怀里,拒绝儿子的爹不怀好意的试探。

最后,小家伙总算在父皇略带警告的目光下变老实了,不再死缠着丑娘,并乖巧的向她保证自己的伤口真的已经一点都不痛,请她不要再生父皇的气,皇甫绝这才放弃继续整治可怜的儿子,成功把那个佯装腿痛、故意和他发脾气的女人拎出太子殿。

可刚出太平殿没多久,她便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脸色难看,口气很不满的问:“皇上之所以会责打玉儿,必有什么道不出口的原因吧?”

他听了顿下脚步,笑睨她一眼,“筝儿何出此言?”

“莫非皇上不想对今日之事有什么解释?”早在不久前,她就听说丽贵人惹怒皇上,被打入冷宫。这件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后宫所有的妃子们不明所以,但以她的聪明,不难猜出个中原因肯定与自己有着密切关系,

面对她的询问,他不答反笑,“这句话,朕刚好也想对你说。”他的俊脸渐渐逼近她,令她有些措手不及。“筝儿难道不想对朕解释些什么吗?”

看着他如此殷切而渴望的眼神,她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皇上想说什么?”

皇甫绝直盯了她良久,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朕查过了,湖州太守的幼女颜若筝,早在七年前因病离世。”不理会她瞬间惨白的脸色,他继续笑道:“关于这件事,朕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解释。”

好长一段时间的静寂,就这么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不一会,皇甫绝打破沈默,却没再逼她,只淡淡开口,“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朕自然不会逼你,但请你记住,朕的耐性非常有限,如果在朕的耐性用光之前,仍未听到你的解释,那后果,就不是你一人能承担得了的……”

第十章

瀛国每三年一次的大型祭祖仪式,终于在大年初五这天隆重举行了。

由皇上率领文武百官以及众嫔妃,来到太庙举办祭祖大典。太庙里陈列着瀛国皇室历代的祖宗牌位,大殿两侧各有配殿十二间,东配殿供奉着历代有功的皇族牌位,西配殿则供奉着有功之臣的牌位。

按惯例,祭祖当天礼部大臣必须先宣读祭文,虽然祭文又臭又长,千篇一律,可在这庄严肃穆的场合,除了皇上外,所有人都必须跪在地上安静的听着,谁若有胆子胡乱出声破坏祭祖仪式,可是会被诛连九族的。

当然,那些跪在牌位前、表面上露出恭敬模样的朝臣或皇上,心底在想些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例知几个月前,吏部尚书殷名远的儿子才因调戏卫府小侯爷的新婚娘子被关进刑部,受不了重刑逼问而咬舌自尽,没想到不久后,唯一的女儿殷丽梅又因触怒龙颜而被皇上打入冷宫,众人莫不同感惊愕,私下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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