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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天子朱砂痣+番外(35)

作者:陈十年 阅读记录


她越不反驳,陈盼月越觉得没意思。陈盼月甩开她的脸,嫌恶地擦了擦手。

“没意思, 楚楚可怜的,给我看也没用。唉,三哥的夫人可是沈国公的嫡女,你以为真能容下你吗?可笑。”

自然是容不下的,不过也不需要她容得下。孟知语想。

马车继续往前行进,陈盼月便一路以言语羞辱她。她只低着头,不说话,自然也没听进去。

那天夜里安营扎寨,她同陈盼月睡在一处,陈盼月睡在床上,她躺在地板上,外头的星星月亮都很亮。

她没睡着。

陈盼月睡得倒是快,夜半时候,她听见很轻的一声咳嗽,有一道人影在窗外。

她轻手轻脚出门去,推开门,看见长松提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

长松说:“殿下说,想必姑娘还未吃过,都是些姑娘爱吃的菜。食盒不好藏匿,姑娘吃了,我带回去便可。”

她盘腿坐下,在星星下面吃了一顿温热的饭。

食盒里还放了一张小笺,笺上写:日暮飞鸦集,满山荞麦花。

长松向来沉默寡言,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她问不出答案,只把笺拿出来自己收好。

吃过饭,食盒由长松带走,她再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里。陈盼月还未醒,她轻声躺下来,翻了个身。

这也是她没想到的。

她原以为陈祝山不会注意到这事,不过转念一想,他生性是个谨慎的人,这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这一夜注定睡不安稳,陈盼月第二日起了个大早,故意折腾她,使唤她做这做那,最后还要假惺惺问一句:“你不会介意吧?”

狩猎一事,也轮不到她。她只有在房中待着的份儿。她们都出去瞧热闹了,也没人看着她,她便也偷偷地跑了出去,怕人看见,是从树林里绕的。

此次狩猎破例准许女眷参与,故而沈氏也来了。不止沈氏,还有几位夫人也一同在。

沈氏的目光一直落在陈祝山身上,陈祝山偶尔也回头看她一眼,温润君子形象不会倒塌。

她就看了几眼,又悄悄地回到房间里去。

倒也没什么刺眼的,因为早就笃定了这种局面的发生。

陈盼月也参与了狩猎,玩得很累很疯,一回来没怎么折腾她,躺下就睡了。睡醒了已经是晚上,陈渊设宴款待,她睡醒了,瞥一眼看见孟知语,又开始折腾她。

陈盼月大抵也没想到,这一夜,是她的死期。

孟知语也没有想到。

她大概是同陈祝山学会的,将杀人都看得平静了。

她身体里的血涌出来,流到她手上,从指缝里,流进掌心的纹理。

那一夜笙歌鼎沸,陈盼月的消失一开始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没有人知道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连孟知语都忘了具体的时辰。

她离开树林,洗了手,衣服上还保留着一些血迹。

她在夜色里从人群中混入,听闻陈祝山今日表现不错,破天荒得了陈渊的夸赞。

她摸到陈祝山房中的时候,房中空着。她安静地坐着,过了不知道多久,听闻有动静近了。他似乎喝了许多酒,由人扶着回来。

他不喜欢别人近身伺候,故而那些人只送他到门口。

陈祝山推开门,被一个熟悉的味道袭击,侵入唇舌。

孟知语分明没喝酒,却觉得自己也上了头。

陈祝山大抵喝了许多,没有推开她,反而同她难舍难分。从门边,到天雷地火。实在难以清醒。

那天晚上星星很亮,也很克制,月亮在云层里时隐时现。

她感觉自己也如同那月亮,时隐时现。时而是她自己,时而不是她自己。

陈祝山像一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糖果。

不记得到底几次,反正她很累。

但是睡不着。

陈祝山躺在她身侧,睡颜宁静。

她又悄悄地爬起来,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而后抱着膝盖坐着,一直到天亮。

天亮得很慢,陈祝山醒得还算早。他似乎不大清醒,问她何时来的。

她撒谎。

刚才。

撒谎的时候莫名地平静,她从容地告诉他,她把陈盼月杀了。

陈祝山也很平静,他撑起身,问她地点。

而后,一切如同什么也没发生。

孟知语要离开的时候,陈祝山叫住她,叫丫鬟送了一套衣裳过来,她才发觉自己衣裳上也带了血。

临走的时候,陈祝山似乎还轻笑了声,大约是在笑她。她从前表露地那样不敢杀人,结果人命在手里也如同一块瓜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鞠躬~

三哥当然知道。一来,真人事不省了没办法鼓掌,二来,他不行(dbq)。

不敢承认是因为慌了。

第35章 第四杯酒

但也就这一块瓜果。

之后, 她没再拿过刀。陈祝山似乎默认了这一点, 也没再问过这事。

她之后梦见过几次,不过也就几次,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忘却。

回过神来, 孟知语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重新躺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动作很端正。

·

出了正月, 天气似乎回暖了一些,不再似之前那般成天下雪,晴朗日子多了些。

孟知语在宫里没什么做的,除了修修花, 吃吃饭, 同陈祝山待在一起之外,便是偶尔出门走一走。

就这么点地方, 出门走动难免遇上她们。她们表面都恭恭敬敬叫一声殿下, 背地里当然没什么好脸色。

陈祝山已经许久不曾召见过她们, 三宫六院在她面前, 都成了空城。

她们不满, 也是情有可原。

她在空亭子里坐下,阿幸看着她们背影,冷嗤一声:“她们不愿意同咱们一块,咱们还不愿意同她们一块呢。”

孟知语笑, 摇头道:“阿幸。”

阿幸才站到她身后,收了一腔的话。

她抬头,眼前景色宜人。已经连着出了几日的太阳,屋檐上的积雪化了不少,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阳光很温和,暖洋洋的,瞧着就叫人心情好。

孟知语看着阳光感慨:“这天儿真好。”

阿幸点头:“是啊,殿下,多出来走走也挺好的。”

又坐了会儿,看着时辰过去,孟知语起身往回来,待会儿太医还要来请脉。

这些日子太医常来,为她调理身体。陈祝山表面上说是替她调理身体,孟知语知道,他在期盼一个孩子。

沿着宫墙,回到栖霞宫的门口,太医已经到了。不止太医在,陈祝山也在。

陈祝山脸色不大好看,太医在那儿低着头站着,紧张得很。

见孟知语来了,像得了解脱,赶紧迎上来:“殿下请。”

孟知语坐下,伸出手,等着太医把脉。太医还是说些昨日说过的话,完成了任务,便退了下去。

陈祝山看一眼阿幸,阿幸便看向孟知语,孟知语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退出门去。

孟知语抬手替他倒了杯茶,先开口问:“三哥今日心情不好?”

陈祝山抬头看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头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知语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孟知语同他对视,抿唇又低下头去:“挺好的。”

阿幸出了门,见李元在外头等着。她走过去套近乎:“李公公。”

李元对她微微一笑:“阿幸姑娘。”

阿幸今年也不小了,十九岁了。因着孟知语的缘故,旁人都称她一句:“阿幸姑姑。”

李元叫她阿幸姑娘的时候,她微愣了一下,不过仍旧笑着,问:“今日皇上心情似乎不大好,可是有什么事发生么?”

李元看着她,端着情绪:“这是皇上的心思,做奴才的不好妄自揣测。不过皇上见了殿下,总是心情不错的。”

阿幸点头,还是笑着:“是不是又有什么流言蜚语,指着我们殿下骂了?”

阿幸是个聪明人,倘若她不够聪明机灵,也不会让陈祝山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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