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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骨+番外(48)
作者:归来山 阅读记录
白瑾不愿承认自己为了一个奴隶争风吃醋,他是白家的幺子,木朝生只是个男宠,辗转在两朝帝王的床榻上,自己同他比较岂不是很掉价。
他神色扭捏,没吭气,只想自己并不是只想给季萧未一杯酒。
那酒中放了东西,现在人却和木朝生走了,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想到此事便觉得憋闷无比。
但很快他又被迫将注意力转回到吴信然身上,吴家长公子性情温和,彬彬有礼,一向受外人尊敬,但白瑾与他相处时总觉得弱势,像是被人牢牢掌控在手中一般,连视线都无法轻易转开。
吴信然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面上笑意未减,道:“婚期将近,小瑾是不是也该收收心了?”
白瑾后脊骤然发凉。
*
白枝玉在半途听闻白梨深夜到宫中来,也不知弟弟着急忙慌是想做什么,寻到面前去问了许久才知道他是想来瞧瞧木朝生。
白枝玉笑道:“想见人为何不直说,拐弯抹角的。”
“我才不想,”白梨有些心虚地撇开视线,嘟囔道,“他自己走丢还我被禁足了十日,心里不爽快罢了。”
白枝玉没戳穿他,带着人往紫宸殿走。
方才进了殿门,却见殿中侍从来来往往,神色焦急,不断进出寝殿,手中水盆里还混着血渍,不由得心中一沉,忙捉住某个宫女问:“发生了何事?”
“陛下病症又重了,一直在吐血。”
那杯酒中放的并非情药,而是急性的毒。
白枝玉心道糟糕,提起衣摆匆匆上了台阶进到殿中去,见太医院院长正在此处,隐隐松了口气。
季萧未脸色苍白如纸,唇上还沾着血,依靠在榻上。
虽然身体孱弱,但神情仍然平静,好似中毒的并非自己一般。
白枝玉揪了身侧的太医,低声问:“怎么回事?”
“陛下中了毒,暂时还未查出是何物,只是勉强稳定下来。”
太医将季萧未的脉象同白枝玉说了,男人虽在医术上有些涉猎,但关于毒药也无计可施,也是头一次听闻季萧未目前的状况,只能摇摇头交给太医处理。
等转了眼,又见木朝生茫然地抱着膝盖窝在椅子里坐着,虽缚了绸缎在眼上,却仍能察觉到他在出神。
白枝玉向弟弟使了个眼色。
白梨接收失败:“啊?”
白枝玉心说怎么如此笨,将人推到木朝生面前去。
他不能视物,不知道来人是谁,大约也没什么精力,恹恹开了口问:“你谁?”
白梨支支吾吾半晌。
他没说话,木朝生便没将他放在心上,始终关注着季萧未那边的状况。
那时一同返回紫宸殿之后他便松了手将自己留在殿中,一个人在殿外咳了许久。
似乎实在忍不住了,呕了血,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脚步虚浮进了屋,又避开木朝生去了偏殿。
木朝生那时也不知自己如何想的,突然便觉得烦躁,竟将人拦下来,自己去殿外叫人传太医。
他至今都不曾知晓是那杯替自己喝下去的酒有问题,只模糊知道季萧未身上还有别的毒,或许是旧疾复发。
但听太医的意思,似乎是方才又中了招。
木朝生大概清楚是那杯酒的问题了,咬着唇瓣缩在椅子里,听着那方的动静和季萧未偶尔的闷咳声,忽然记起什么来。
白梨正纠结自己要说什么,尚未开口,却见木朝生跌跌撞撞跃下椅子,直往季萧未床榻边跑,道:“快给我探探,我应当知道是何物!”
作者有话说:
我们木木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叉腰)
这一卷叫拂晓,黎明前,可能会经历一些事情,提前预警一下(苍蝇搓手),但老季不干坏事!
明天见!
第37章 你才危言耸听!
行动太过匆忙,险些摔倒。
季萧未脸色苍白靠在榻上,嗓音也是沙哑的,淡淡嘱咐身边人道:“搀着他点。”
木朝生已经踉踉跄跄上前来,摸索着抓住季萧未的那只冰凉的手,昂着脑袋同太医说:“不是中毒,是中了虫蛊。”
太医轻咳一声:“小郎君......”
方向反了。
木朝生讪讪转过脑袋,面颊有些泛红,倒也还记得正事,道:“阿娘是苗疆人,儿时时常跟着阿娘养蛊,应当不会认错。”
虽然只是学了个半斤八两,但好歹还算知道些,总比宫中这些头一次见的太医们靠谱。
木朝生道:“我想去药房找找有没有可以驱蛊的东西。”
太医不敢妄做决定,只是移开视线瞧了瞧季萧未,见陛下点了头,这才道:“小郎君请。”
木朝生随着太医一走,照拂的宫女也不敢说话,殿中又安静下来。
白枝玉道:“陛下有我在此处照顾,你们先退下吧。”
宫女应声便走了,两人男人瞧着一旁坐立不安的白梨,本打算将其也差遣出去,季萧未又重重咳了两声,淡淡道:“阿梨年岁不小,有些事情也不必再避着他。”
于是又将白梨留了下来。
“蛊毒又是从何而来?”
“白瑾身边的侍女,是吴家的眼线。”
白瑾手中那所谓的催情的药粉,实则是吴信然给他的关乎生死的毒物。
季萧未脸色已然难看,神志也有些迷糊,恹恹躺在榻上强忍着身体内外的痛楚,嗓音虽哑但仍然平静,道:“他还没放弃灭口的事情。”
吴家家世庞大,在朝堂上几乎一手遮天,笼络了多少贵族官员,连季萧未都多有忌惮,有时决策行事都很难自己做主。
但先帝留下来的忠臣也不算少,吴家不仅想要权势,也想要名利,曾经与陈国多有往来的事往大了说便是通敌的罪状,木朝生是木家的幺子,谁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知晓当初吴家与木家之间的勾当。
因而那杯酒,本是要给木朝生的。
谈及此便又不再多言,季萧未又吐了血,白枝玉替他整顿一会儿,片刻之后木朝生便跟着太医回来了,脸上多了一道擦伤。
季萧未昏昏沉沉不曾注意,倒是白梨先瞧见了,一时间没忍住,开口道:“你脸上怎么回事?”
木朝生就喜欢告状,半句不曾掩饰,直接说:“太医院门外碰上吴御史和你腹泻不止的好弟弟,非不让我进去。”
当真是气人!怎么哪都能碰上他们!
听闻白瑾身体不适,白梨脸色骤变,并未多想便抬脚往外走,却听长兄道:“阿梨停下。”
白枝玉只是将人唤住,却又将视线落在木朝生面颊上,微蹙者眉问:“他们打你了?”
“没有,”木朝生有些心虚,毕竟面前人是白瑾的哥哥,在思索自己究竟要不要实话实说,纠结半晌还是言不由衷道,“我把他们揍了一顿。”
“......”
木朝生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顿时也没了底气,气若游丝道:“就......也不是很严重吧......只是晕过去了......”
白枝玉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开视线同木讷站在一旁的白梨对视了一眼。
心中不断重复着“完了”。
木朝生将吴信然揍了,只怕到时候吴家要追责,季萧未和木朝生总得有人出来承担。
白枝玉神情担忧,倒是木朝生没心没肺没放在心上,只顾着自己怀里抱着的罐子了,打斗的时候眼上的绸缎遗失,那双漂亮的异瞳正失神地面朝着男人,看起来很是兴奋,如同邀功的小狗一般:“我找到了!阿娘以前教我的驱蛊的药。”
他进宫已有许多许多年,沉浮在深渊中,没念过书,也没有机会碰到刀剑或是琴棋书画,只是在不断地受伤、被治好、再次受伤。
季萧未说他笨,他有时候不愿承认,偶尔又觉得确实如此。
比起大晟世家的子弟们,他什么都不懂,学不会,确然是个很笨很笨的人。
只有在这个时候,从前拿手的本事有机会展露,才让他找到些许自己本应该有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