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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骨+番外(43)
作者:归来山 阅读记录
“你要毒杀季萧未吗?”
“......”木朝生没好气道,“我毒他干嘛呀,这话你别当着他面说,谁知道他真晕假晕,否则到时候又要挨打。”
林回似笑非笑:“他还打你?”
说起这个木朝生便来气,像是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口子,凑在对方面前一股脑全说了,包括白梨欺负自己,也包括白瑾故意陷害。
林回若有所思道:“那白家三少爷原本瞧着倒是乖乖巧巧,性子又软,不曾想竟是这样的人。”
虽然木朝生一口气吃掉了自己半个月的食物,但他还是很喜欢木朝生的性子,食物以外的其他东西都愿意给一给,笑道:“我手上没有你要的毒,但泻药却是不少,保准能让他上吐下泻好几日。”
木朝生面上表情一喜。
林回乐得逗他,心里起了坏心,同他说:“既然来了我的地盘,礼尚往来,也得带你参观一番。”
他拉了木朝生的手臂,带着满面茫然的少年往石室外走,边走边道:“说来也奇怪,你既是木家的孩子,怎会从不知晓我的名号。”
当初意图夺位,和木家多有往来,那时自己也不曾知道木家还有这么个异瞳的孩子,直到木家被灭门,木朝生被陈王收入宫中,这件事情才被他所知。
木家当初倒还真藏得严实。
“自然得严实些,”木朝生神情淡淡,提及往事倒也不算生气,似乎只是在说什么于自己并未有太多关系的事情,“眼睛的事情是个秘密,说出去外人又觉得不祥,自然得藏着掖着。”
林回打量着他,也不知信了没有,倒是不再谈及眼睛,只接着说:“当初木家在朝堂上偏向着我,也曾考虑过与我联手助我夺位。”
那个时候林若离已经成年,知道自己并非林回亲子,又知道了陈年旧事,林回不仅与他毫无血缘,甚至还是杀了他全家的恶人。
断绝关系之后林若离回到宁城重建溯药谷,本以为就要这么老死不相往来,直到林回知道枯骨的药方还在林若离的手上,两个人又一次见了面。
“你应当想不到,”林回笑着说,“当初将此事告知我的,是吴家。”
那远在阳城的,大晟世家吴家。
作者有话说:
木朝生虽然年纪小,看起来也很娇气,但其实力气不小呢,身体也好着呢,十分好养活,就是吃的多了点()
明天见!
第33章 活该!
吴家手伸得太长,直直干预到陈国的朝政,翻手间无数家族间接毁于其下,其间便包括木家。
木朝生不懂朝政,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知道木家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毁于一旦,而自己也因此陷入深宫中,失去自由。
本就是不受宠的孩子,偏偏在碰到这样的事情时又被迫顶下家族的罪。
若说有情有义还算是抬举了他,木朝生心里清楚,季萧未那时的质疑是对的,木家对自己不好,时常忽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至于为了一个视同陌生的家族拼尽全力为其平反。
他只是为了自己,为了他不甘的命运和睚眦必报的本性,做的一切都仅仅只是为他自己。
木朝生沉默着,听着林回讲那些他所不知道的往事,心想原来还有漏网之鱼。
罪魁祸首原是吴家。
“当初陷害木家只是为了灭口,”林回打开了冰室边的一间密室,垂眸将烛火点起来,借由微弱烛光瞧着屋中陈列的东西,忽然又笑起来,转了话题道,“吴家告诉我枯骨还在若离手上,于是那时我又回来找他。”
林若离是个缺爱的傻子,只是些许的温柔便能让他沉溺其中。
林回拉着木朝生的手,带着他一一触碰那架子上的事物。
木朝生满面茫然,除却摸了一手的灰,并不知道那些是何物。
只听着林回道:“我将他关在此处,日日折辱,想要折断他的骨头,撬开他的嘴。”
木朝生猛地缩回了手,他面色有些苍白,亦有些无措。
那些东西他并非全然不识得,只是季萧未占领陈国王土之后便再没用过那些东西,一时间已经将其遗忘。
如今又像是刻意将那些深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强行剖出,逼迫他再次回想那些令人窒息和恐惧的记忆。
木朝生只觉得头晕眼花,只想要离开此处,方才转过身又被林回拽了回来。
男人大约是想和他说些什么,言语间多有恐吓之意,又像是在剖析自己的心,将这些从未与外人说过的往事讲给他听。
他只是想要一个可倾诉的对象。
林回想,他只是一直想要说一说,谴责一下林若离当初的选择和爱,这样好像就能少清算一些双方的错处。
可是话至于此,瞧着木朝生怔然惶恐的苍白面色,又忽然难以启齿。
他艰难地开了口,像是说给木朝生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喃喃道:“说再多承诺也是没有用的,都只是虚情假意。”
“你松手……”木朝生现在知道为何季萧未叫自己离他远些了,如今这么瞧着确实像个疯子,让他害怕。
他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没有季萧未气息存在的危险环境会让他感到不安和焦躁,他想要离开。
林回仍在出神,这一下倒真叫他将手抽了出来。
耳畔还是对方的声音,低语着说:“若离恨我恨得要死,重病缠身的时候却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拉着我的袖子,一声又一声呼唤我,让我陪一陪他。”
木朝生溜走的步子顿了顿,听见他接着说:“换做是你,你会留下吗?”
木朝生不懂情爱,陷入了迷茫。
只这一瞬,石室外忽然传来季萧未闷咳的声音,之后手臂被人拽住往身前拉去。
季萧未脸上没有血色,唇瓣苍白,满脸病气,额上还裹着纱布,神情却怎么看怎么冰冷,孱弱又冷漠。
他将木朝生抱在怀中,裹在自己的外袍里,冷声道:“吓唬够了没有。”
木朝生鼻腔掩在对方怀中,贴近之后那股熏香之后沾染上的香气便越发重起来,却又带上了些许陌生和不同。
他眨眨眼,忽然嘀咕道:“换熏香了?”
季萧未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句:“换了。”
他将木朝生揽紧,身体体温还是很低,但多少算是恢复了一些人气,冷冷淡淡注视着面前含笑的林回,道:“你自己做的事情,少在小槿儿此处寻求认同。”
“倒也不是寻个认同,”林回已然清醒了,笑道,“只是觉得情爱这等事情很难界定对错不是么?”
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一般,他故意捡了自己知晓的一些陈年往事,说:“木小郎君当初为了报复王家,间接导致你父皇病故,我还以为你将烙印刻在他后腰之上,也是惩戒之意呢。”
话音刚落,木朝生身体一僵,忽地感到季萧未的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些许。
他倒是没说话,只偏开脑袋咳起来,似是要呕血一般,重重咳着。
木朝生听到了他胸腔的震鸣,心中略有些担忧,只怕季萧未病得这么重,要是病死了怎么办。
虽然自己总想着离开晏城,但如今情况不同,自玉岩屋己没有自保的能力,还需要季萧未的保护。
本以为林回多少也算个正常人,如今看来也是自己当初走了眼。
木朝生下意识回抱回去,状似安抚一般拍拍男人的后背。
男人身形僵了僵,连带着一旁的林回也怔了怔,不过片刻之后又转而笑起来,正欲开口说话,季萧未却忽然开了口,嗓音沙哑着截走了话头,淡声道:“朕说了,不要将你们那些荒唐的往事强加于他人身上。”
没有人这一辈子能活得一模一样,再怎么相似的过往也总会有偏差,
他大约不想谈及往事,先前给木朝生刻下烙印也并非是为了报复,诸多思绪不曾与外人说过,也便任由这般谣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