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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长子(894)

作者:皇家雇佣猫 阅读记录


张永只想到南直隶,还没考虑到谷大用,现在听完也觉得有道理,“好!你还别说,现在又有点当年的感觉了,怎么拿主意,咱几个还是听你的。”

“东厂现在是尤址在管,所以你除了要出些银子,还得出些人。”

“喔,这你不用担心,离京的时候皇上已经说过了,内卫监之人你皆可调用。”

刘瑾心说果然如此,天子什么都想好了,也只有张永的人他才能用了。

之后良久,他都一直没说话。

张永问道:“在想什么?”

马车里,老太监晃啊晃啊晃的,他叹气一声,“事情我不担心,我是在想皇上。”

“皇上?”

“皇上都还好吗?”他轻轻的问出这句话。

“皇上一切都好。”

刘瑾什么都拿得准,但有件事拿不准,而他又比较在乎,“张永,你觉得,皇上还拿我当做自己人吗?皇上这些年来,与你有没有提过我?”

“提过。”

“真的?你怎么不与我说?”

“当时皇上不让说。”张永道:“几年过去,皇上还是没变,而且皇上不是说了,等办好了南直隶这件事,你便可以回宫。”

不管怎么说,刘瑾是看着皇帝长大的,而且这不是历史上的朱厚照,历史上朱厚照小时候那是真小孩儿,现在的朱厚照小的时候很懂事,不会对他随意打骂,而且还会开开玩笑什么的。

一个人,你就是养条狗,看着它慢慢长大也会有感情的。

“老哥哥,弟弟我说句实在话。皇上杀伐决断,绝非心软之人。当年魏彬之事你也应当记得,触了逆鳞就是个死。可皇上对你如何?不仅没杀你,现在还记着你。这是何等的恩情,又怎会不把你当做自己人。”

人生大起大落之下,刘瑾心中无限感慨,一个魔头在情绪脆弱之时也流下了眼泪,他用手指擦拭了后说:“你说的对,我都知道的,天下人恨我入骨,皇上若不阻拦,我早在皇陵死上一千次了。所以我更该报答皇上恩情,早日回到皇上身边。而那些胆敢与皇上作对的人。”

老魔头含泪的眼神逐渐坚毅、无情,“我一个都不会留!”

……

……

皇帝调动南京内守备的圣旨和宣召靳贵回京的圣旨是一起到的。

此次来宣旨的,是刑部侍郎周礼敬,一个寻常安排。

不过他不能在南京久留,当晚就说了清楚,“此番奉旨而来,一是带来皇上圣旨,二是奉皇命到苏州府和松江府查案。如今旨意已到,明日便继续向东了。”

荆少奎不笨,钦差忽然调走,还换南京内守备,他便多问一句,“不知宫里任谁为新任南京守备太监?”

周礼敬默然微叹,“是刘瑾。”

“刘瑾?!”

“怎么会是刘瑾?!”

就连一向稳重的靳贵也惊呼起来,“周礼敬,京中难道没有人反对吗?!你难道不知刘瑾是何等样人?”

周礼敬扭过头去,“圣意谁能改?”

“那拼死也要谏!江南之事纵然困难重重,但转圜起来做、慢慢做,总能做得完。然而落在那刘瑾手中,霎时间便是天下大乱,尸横遍野,这些道理应当与皇上讲明才是!”

这种车轱辘话,说来说去没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会说的。

而且也一直有人说,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你靳贵去了难道能阻止皇上?别吹牛了,内阁首揆都办不到。

靳贵大喘气的说完,见没人说话自然也明白自己是自讨没趣,实际上他在皇帝身边多年,比谁都明白天子心意。

不过要说忠心,那肯定忠心,天子的权威他第一个维护,可找出刘瑾,实在过于极端了些。

“唉!”靳贵复又坐下捶桌,“怪我无能,料理不了这江南之事,让陛下不得不行此办法!”

周礼敬心想到底是侍从,狂怒完了,多少还会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找补。

“现在,怎么办?”荆少奎问了一句。

“先前不是宣召了各地知府、知县来宁了吗?是否都到了?”

“到是到了。”

靳贵仍然怒气不减,“那咱们就见见,道个别,以后不用面对我这张老脸了,让他们去面对刘瑾!”

荆少奎心里有几分舒爽感,这件事办与不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办完成皇帝饶不了他们。

而且他作为知道内幕的人,对于理清土地与人丁的数目是很支持的,大明天下到了这个地步,做成此事才是真正的盛世天下,做不成国运都受到影响。

刘瑾么,他自然不喜欢,可他受皇命来此要办成这件事。这等大事当前,他喜欢不喜欢也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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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二章 刘公公说话本来就管用

正德十一年八月,南京如炙烤般大地那样炎热。

原本一个夏收之后,各地的税粮也要开始解缴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启程押解京师。

不过今年江南几十县,超过半数的税粮解缴工作处于停滞状态,朝廷包的税额当然下来了,可各县知县要么是找不到‘包税人’,要么就是新找的‘包税人’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大户不缴,富户不纳,寻常百姓家那点税粮,总不能知县老爷挨家挨户去搜。

不过,对于不少人来说,这在眼下算不得什么大问题,大问题那是朝廷要丈田。

至于说到时候考核,那聚于南京的官老爷们自己还有怨言呢。

“就这么几个人,就这么点儿时间,哪完成得了那么多事情?!”

“可不是么。往年咱还能做些摊派,大户人家再帮衬帮衬,这才把差事办下来。那上边儿的老爷不知以为咱多轻松呢!”

一年收一年那还是好的情况,有的地方早就开始欠债了。

屋檐滴水那是代接代,新官不算旧官账。

世上无绝对的好制度,流官制度虽然加强了中央的权力,但也是带来了莫大的伤害。他们不管县里的实际情况,只要熬过几年任期,到时候高升走人,何必劳心费力?

“这次啊,和山东差不多,大概率就是见咱们一面,说几句话吓唬吓唬咱们,还不是要咱回过头去把那些障碍都抹平了!”

“你们都好办,我那里,那人家是出过四品官的高门宅院,我一个七品知县,平时都得客客气气的,怎么敢冷眉相对?”

……

这样的声音大概不少。

反正百十来人聚在外面叽叽喳喳说了一通。

不过这里和山东其实不太一样。

当时张璁还请了那些人一顿饭,到了靳贵这儿,他清廉的很,没钱请那么多人吃饭。

就是一府一府的官员进去禀报当前进展,和他谈话。

其余人则在正屋前的院落里等着,

一府少的有几个县,多的则有十几个县,反正就是十人左右,知府排前面,然后一溜烟全进去。

外面的人看不到,伸头也听不清。

但第一拨进去的人状态忽然完全变了,一个个交头接耳,步履急促,神色也十分焦急,叽里咕噜的说着,

“哎呀,这可怎么办,怎么有这等事?”

“别说了,还不赶紧回去把正事办办?”

……

等候在外面的人初时不以为意,

可第二拨人出来的时候,又是同样一番作态,还有的知县拉着知府就不放手,“府尊,下官不是不办,是真有困难,你得帮帮我。”

“谁没有困难?刚刚在里面你怎么不向中丞大人禀明呢?”

……

连续两拨,进去、出来是完全相反的模样,这样剩余的人就开始着急了,有的人心中不安,上前拦住一个,“高知县,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在里面,中丞大人说了什么?”

“哎呀,刘兄你别多问了,这事麻烦大了。”这人一边说话,一边手抖得像得了什么毛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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