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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长子(720)

作者:皇家雇佣猫 阅读记录


和景旸所预料的一样,他们这几人相见,必定少不了那一番互相吹捧的客套,还有几分热闹。

不过等靳贵坐上主位,那又安静下来了,这个‘领头大哥’做事仔细,性格也平静。

最初在詹事府,靳贵给人的感觉是话少,不管外面多浮躁,他始终是平静如水。

大哥这样,其他人也都略有收敛。

“……年前,惟中因一些错事,叫陛下给贬去了贵州,因而今天还是少了一人。”

靳贵提这个事,大家的心头还是有一层阴霾,不管多么受宠,总是不能得意忘形啊。

其实他也不是要扫众人的兴,但这话不得不说,以示不忘严嵩之意。

“看来,陛下是很生气了。”丰熙道。

“倒也不能说陛下很生气,”靳贵捧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说道:“只是陛下理政是有其思路的,这话老夫与旁人说,他们不懂,但你们都身为陛下侍从定是明白的。偶有错事,其实都没什么大事,关键是不能与陛下的思路相逆。方向不对,陛下就是喜欢一个人,也会贬他去天涯海角。”

众人点头,这句总结倒是很精髓,不愧是跟了皇帝这么久的人。

郭尚坤说道:“充遂公这话,总是让我想起王伯安当年那封清理军屯的奏疏,眼下的事,王伯安在弘治十二年就提了,十年前、十年后,陛下的态度可是截然不同。”

“确实如此。”

汪献则多问一句,“张璁此人,你们以为如何?”

结果他刚问出口,就遭靳贵阻止,“吃宴就是吃宴,咱们不提旁人。陛下要用人,你拦不住,陛下要贬人,你也挡不住,旁人有旁人的路,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路,背后,就莫议他人短长了。”

汪献有些不好意思,“充遂公见谅,今天我放松了些,这嘴便把不住门。”

“无妨。”靳贵一点儿也不在意,“话说清屯之事到今天已经难以善了,老夫想与陛下建议,广东、福建两地远离中原,何需丰、郭二位兄弟?”

这倒是个正事。

北方的确是重点,反观福建、广东离京师太远,出点什么事儿皇帝都不关心。

而且天子好兵事,可福建乃兵家不争之地,所以尽管都是巡抚,其实也有不同。

尤其郭尚坤,他还在广东呢,“我们都是陛下心腹,深知陛下之意,若在下在山西,早就提着脑袋跟那帮人干了!”

丰熙调笑他,“山西巡抚王璟那也是一代能臣。”

“能臣不一定管用。旁人不知道,咱们还能不知?陛下这些事,非以命相搏不可成,这位能臣搏命了么?”

角落里的景旸大受震撼,他以前都不知道这些人是这样讲话的,看了才明白什么叫天子近臣。

这些人自知深受皇帝信任,并以此为骄傲,动不动就是一副‘我和皇帝一同考虑一个问题’的态度,讲起话来也很强悍。

可要说简单鲁莽,那也不是。

刚刚汪献一句话看似说得错了,其实哪里错了,伺候过皇帝的人、在君前奏对过得人会到这靳府上来就说句错话?

怎么可能嘛。

什么叫‘今天我放松了些’,那就是自己人啊,说完之后就是他本人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份亲近感。夫人说这些都是有才之人,还真是不假。

“大朝会之后本就是有人调动,”靳贵琢磨着,“陛下看如今的局势,想必会有要二位北上的心思。不过上去容易,下来难,这件事,不好做。”

不一会儿,有府中下人低头走了近来,准备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靳贵躲开了,“都是自己人,大声些。”

“是!启禀老爷,山西的消息,山西都指挥使田则反了。”

一听这话,众人皆惊,“什么?!”

郭尚坤都想抽自己的乌鸦嘴,“是不是我说了一句王璟的不是,说的他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了?都指挥使不是他的人吗?”

丰熙第一时间想到宫里,有些忧心,“陛下估计又会是一夜不眠。”

除了他二人,就是年轻些的谢丕和景旸也稍稍有些不安,热热闹闹的平白出这种事,多晦气啊。

只有靳贵平静反问:“没了么?不应该吧?”

“老爷神机妙算,有的。乱已经平了,前后也就两天的功夫。”

“王伯安平的。”

“正是。”

“下去吧。”

靳贵扫视了一圈众人又慌乱、又震惊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弯弯嘴角说:“不是只有我们在成长,陛下也在成长。铭之(郭尚坤字)提到弘治十二年……陛下可再也不是弘治年间那个无将无兵的监国太子了。”

郭尚坤拍了拍胸脯,“虚惊一场,还以为是大事,现在只需写份贺表就成了。”

众人噗嗤一笑,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要是反过来说,那可不就是写份贺表的事嘛。

第六百零一章 巡薯御史

朱厚照在宫城之中也能看到盛放于空中的烟花,大朝会的确不适合一年一次,不过由此而来的遗憾则是这样热闹的盛景也不能年年绽放。

得想个法子。

“陛下,外边儿还是凉的。”

“朕知道。”

朱厚照手中攥着的是军报。

心里还在想着山西。

这种提前知道消息的小叛乱最终是这样的结局他一点儿也不意外,不过虽然没有意外之喜,可王守仁、严毕云毕竟帮助朝廷控制住了一场叛乱的影响。

本来按照这帮人的计划,先在京师中掀起重臣反叛案,在外则名义上拥戴沈王而自立,真要成了,其实还是有些麻烦的。

虽然说最终的最终也不会有好下场,但这种影响会扩散到其他边镇,到那个时候朝廷怕是要疲于平叛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严毕云得赏,王守仁也得赏。

说起严毕云这个人,他和王守仁同年,弘治十二年的进士,年纪么四十左右,在古代这个岁数可不敢叫中年人,那再活几年都可以说是较为长寿的了。

至于他原先的官——提学,这个官职的全称为提调学校官,正统元年初设,其诞生的主要背景是越来越坏的官学教育,使得朝廷认为有必要针对教育系统设立一个专门的监察官员。

在南北直隶,提学由监察御史兼职,十三省则由按察司副使或佥事充任,职级要么是正四品,要么是正五品。

所以严毕云在山西不属于都指挥使司系统,而属于按察使司,但两者之间相互往来频繁,有赴宴一事倒也正常。

再翻看其过往履历,朱厚照发现严毕云做过知事、推官,这些职务的共同点就是都是一个衙门内的辅助官员,且几乎没有当过一把手,而都是二三把手。

一个四十岁的人如果说要培养,那也迟了,不可能人人都是大器晚成的张璁。

不过他立下的功劳不小,势必要进行一次重大提拔以此来表彰其功,并示范给更多的人看,什么叫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这个严毕云,你要说赏他点什么合适?”

尤址偷偷瞄了一眼,也只有低头,“陛下圣明烛照,奴婢不敢多言。”

“朕饶你失言之罪,放开了讲。”

这些奴婢,非得要走这么个形式,仿佛不如此,天子就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是。以奴婢愚见来看,严提学忠心耿耿、胆大心细,此次山西之事更是冒死传递消息。因而奴婢以为为显我皇仁义,连升三级可为妥当,他本是正四品官,连升三级就是从二品……”

从二品已经很大了,地方布政使、按察使是正三品,巡抚才是从二品。

而在京,从二品就是侍郎官,大理寺卿其实不过正三品。

但品级是一方面,明朝因为内阁大学士低品级、高权力的运作模式,实际上使得品秩成为了衡量一个官员重要性的其中一个因素而已。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这个职级要升上去,那就是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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