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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许多话已经涌到嘴边,然而终究没有问出口。
因为,绿大衣已经从素凉薄身上得到了答案。
之前的天真与纯粹,都是他刻意为之、技巧高明的伪装。现在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才应该是素凉薄最本质的模样。
其实早就有端倪,绿大衣只要多看一眼就会发现。
纯洁善良的素凉薄固然美好,但那份美好仅仅只是流于表面。旁人自以为他心性单纯,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却不知已经落入素凉薄的陷阱。
现在这个样子,才能从他千变万化的外表之下,窥见一点点危险的真实感。
危险到让人毛骨悚然,仿佛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绿大衣垂死挣扎,“你利用我?”
“嗯,是你的荣幸。”素凉薄把长剑收进拐杖中,恹恹地说,“念在你发挥了一点点价值的份上,到时候,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他语气狂傲又理所应当,仿佛留全尸是什么莫大的恩赐。
——后来绿大衣才知道,留全尸已经算素凉薄最大的仁慈了。
“小少爷,你究竟……”绿大衣问出他身份之前,猛地想起上级之前交代过:陵城这片地界繁华,那些没经过太大风浪的警察,根本想不到真正的罪恶有多么不堪。动起手来八成惜命,跟他们这群亡命之徒没得比。
但是唯独有一个人,千万不能招惹。
常年住在陵城的顶级策划师素凉薄,今年刚刚满十八岁,看起来人畜无害易碎感拉满。实际上,是个最疯最狠,最不要命的厉害角色。放眼全世界,各方势力缠斗得再厉害,遇到素凉薄总要礼让几分。
假如不小心被他盯上,麻溜有多远跑多远。必要的时刻,可以选择自我了断。免得落入这位大佬手中,他至少有一千种方法,让人生不如死。
“你是……素、凉、薄?”绿大衣回过神来,连声音都在颤抖。
素凉薄似笑非笑斜了他一眼,“认出来了?”
绿大衣只觉得脑子‘嗡’一声,瞬间从头凉到脚后跟。
什么极品生胚?他这波属于引狼入室,自掘坟墓啊!
绿大衣脑子已经彻底死机,呆呆的问,“那你……您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
素凉薄已经被识破身份,却丝毫不慌张,坦荡荡回答,“当然是留在这里。”
“您难道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听说素凉薄策划天下无双,但战五渣,需要顶级的安保团队才能明显护住。
之前他跟别人中门对狙,顶级安保团用20%的战力负责冲锋,另外80%全部守在素凉薄身边,生怕他不小心刮一下蹭一下。
对别人来说晚两秒去医院,就会自动愈合的伤势,落到素凉薄身上都是致命伤。
他现在亲自潜入基地,把自己置于危险中。老张和屠夫,都是组织最底层的最底层。素凉薄即使解决掉他们,处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乞丐组织存在这么多年,不止因为利益驱使,还因为背后有不可反抗之物的存在,逼迫他们必须服从组织的安排。
据说,之前每一个背叛组织、泄露组织机密的人,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
绿大衣还存了一点未泯的良知,将这些情况告诉素凉薄。
素凉薄对此毫不在意。
他甚至有一点愉悦,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
“哦,那我更应该留下。”
恶煞毫不意外地想:不愧是我的人类。
怎么作死怎么来,有一种不顾性命的轻狂。
“素凉薄,你疯了!”老张无法理解一个战五渣的行为模式。
他不应该躲在别人背后,舒舒服服指挥属下替自己卖命吗?
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
素凉薄用拐杖撑住有些疲惫的身体,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说,“但凡你听过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
“我这个人。”
“最喜欢见证他人的末路。”
不择手段,赶尽杀绝。
.
屠夫身上沾满了血,按照素凉薄交代的话,哆哆嗦嗦向基地内的上级汇报完毕。
上级还沉浸在得到‘极品生胚’的喜悦中,再加上屠夫身上确实沾着血,一时间没有怀疑。说了句‘知道了’,让屠夫像平常那样,把素凉薄关进专门让生胚养伤的房间。
“行。”屠夫点点头,转身正要往外走。
走出两步后,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我从外面弄到二两茶叶,一万九一斤的好东西,领导你要不要尝尝。”
“行啊。”上级跟屠夫‘共事’多年,私交算得上密切,没有怀疑的答应道,“我今年一直呆在地下,好久没喝过好茶了,快给我泡一杯!”
“哎,好嘞!”
与此同时,素凉薄已经被送到‘养伤房’。
养伤房应该是地下基地条件最好的房间,不但有一张虽然很脏,但是勉强算舒适的床,还有饮水机和几包劣质零食,和一台功能简单的动画片播放器。
素凉薄检查播放器,竟然是安装电池的老古董,屏幕是黑白的,没有一丁点与外界沟通的可能性。
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他们负责添置和收拾,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他不抱希望的搜查一圈,本来没指望找到什么找到什么有用东西。
毕竟这个房间,时时刻刻处于监管之下。来到房间里的孩子,非死即残,信息无法传递出去。即使真的能够传递,每天有人过来巡查时,也会损毁留下的信息。
然而,素凉薄嫌弃地拿起枕头,在最深处摸到一个四四方方,有点硬度的东西。
他皱了下眉,沿着边线撕开枕头内心,从里面掉出几张小学生用来写生字的本子纸,纸页微微泛黄。
几张田字格纸,被裁成四四方方的大小,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稚嫩笨拙,看起来应该是哪个孩子留下的日记。
素凉薄翻开第一张,最早的日期是三年前的年初。
一时间,素凉薄不知道该愤怒这个充满罪恶与污秽的组织,竟然存在了三年多。还是该吐槽,基地员工卫生意识堪忧,整整三年不换枕头。
——如果是自己雇佣的人,同样的寝具使用三天,就该被方管家教训了。
素凉薄撇撇嘴,打开黑白播放器,借由屏幕微弱的光,仔细阅读文字。
‘我好tong苦啊!有没有人jiujiu我呢?’
‘今天雨好大,天空也在为我哭qi吗?前天下午,我被带到这个地方,一个味道很难闻的叔叔切duan了我的
tui,特别特别tong。然后他们把我关在这个房间,让我guaiguai听话,不听话就会再切一条tui,还要ge我的舌头,我好hai怕。’
素凉薄艰难读完纸页的文字,眉头不自觉蹙起,仿佛看见三年前,独自躺在这里的小孩,用力写下‘有没有人救救我’。
他一言不发翻过这页,看向第二篇日记。
‘今天那个叔叔又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陌生人。他个子非常ai,比我还要ai,lian看起来很奇怪。叔叔叫那个陌生人‘老大’。陌生人mo了mo我的lian,然后拿走了我的tui。’
小孩的字写得歪歪扭扭,还有大量的拼音。由于表达能力有限,很多场景无法详细描述。
不过,素凉薄依然能从笨拙的文字中,读出小孩要传递的意思。
三年前,传说中的‘上级’在这个基地现身,拿走了孩子的断腿。
基地里不翼而飞的残肢,或许都是被那个‘上级’带走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一个比小学生还矮的侏儒,拿走孩子的腿有什么用?
素凉薄带着巨大的疑问,又往后翻了几篇,看到更加让自己惊讶的内容。
‘上次那个陌生人又来看我了,二天不见,他的lian变得更加奇怪。陌生人认出我,还走到我面前mo我的头。我非常hai怕,不敢抬头看他。低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他的tui,我xia坏了!因为我发现,那是我的tui。我的tui上有一块tai记,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