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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多年的道侣回来了(2)
作者:阿拉不听 阅读记录
“明日就是问仙大会,他这个时候不在主城待着,不远万里过来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吧!”
楼中为白归晚来蚕石城的目的争吵不休,根本不给说书先生开口的机会。
楼下的嘈乱传到楼上,二楼某间雅房从方才就开了半扇窗户。一个鬓发花白的小老头从半边窗口探出脑袋,望着一楼大堂里快要为白归晚大打出手的人群,回头问房间里另一个人:“他们都要为你打起来了,你不出去说几句?”
回答他的是一道清朗的嗓音,拖着懒洋洋的调子道:“不去。”
小老头转过身子看向罗汉床的人。青年一身招摇红衣,却盖不住长相的耀眼。他随意支着一条腿半躺在罗汉床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乍看上去,青年如同一团火焰,刺目得令人不敢多看,唯有一双漆黑的眼眸冷如寒冰,眼底总是掺杂几分戏谑和嘲弄。无论如何去看,都不是好相处的模样。
小老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态,与青年一样,却因为腿短了一截而莫名显出几分局促。
小老头啧了一声,再次把脑袋探出窗外。
大堂中场面已经控制住,说书先生说起无尽海域上的小岛,道:“这小岛远看云雾缭绕,金光四溢,如梦似幻,宛如传闻之中的仙境,近看才发现那些金光其实是凝聚的灵气,因为岛上的灵气太过纯粹,毫无杂质,才会看上去金光耀眼。”
说到这儿,说书先生语气一变,沉声道:“自那岛出现以来,前后已有十八位五重天,九位六重天,三位七重天,一位八重天试图登岛一探究竟。可惜没有一个人能成功上岛,全部无功而返。”
大堂里的议论声蓦地炸开。
“这岛竟如此神秘!竟然连八重天都无法靠近?!”
“那层金光竟然是灵气,该是何等纯粹的灵气才能出现如此惊艳的色彩!”
“私底下肯定有更多人已经去探索了,竟然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传出来!”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另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送到各大宗门的书信是如何一天之内同时送到宗门里的,不说时间上的问题,各个宗门肯定都有护宗的手段,饶是这样岛上的信也送进去了,送信之人的修为该是如此可怕啊!”
“确实可怕。”小老头捋了捋蓬松花白的胡子,又回过头去,“白正,你猜送信那人的境界如何?”
白归晚,字正。如今整个修真界有资格如此叫他的,已是屈指可数。
当初白濯为白归晚取“正”字,寓意正直。只是以白归晚如今做派看来,嘴上叫“正”字时,心里指定是带了些嘲讽。
白归晚双手垫在脑后,目光望着某处放空,随意答道:“九重境之上。”
“九重境之上就是飞升成仙,怎么可能还在上青川?”小老头说完,又道:“不过我同意你的说法。”
“爱同意不同意。”青年忽地嗤笑一声,歪过头来瞥他:“显着你了?”
小老头早就习惯了他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甚至因为这么多年待在一块的次数多了,某处时刻也会不自觉的阴阳怪气。
小老头喃喃:“说来也奇怪,上青川竟然从八百年前再无一人飞升。”
若非如此,他们二人也早该飞升成仙了。
最后一个飞升去仙界的是谁来着?
想到那人的身份,小老头抬头朝白归晚看过去,本以为对方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动作,却没想到白归晚忽然偏头,两人的眼神正好撞在一起。
白归晚微微眯眼:“你眼里是幸灾乐祸吗?”
小老头立刻回头,忍笑道:“你可别胡说。”
大堂里的声音小了下去,说书先生才再次开口:“前去岛上探查的那位八重天道君,告知了众人一件关于小岛的奇事。”
楼下客人齐声问:“什么事?”
说书先生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刚刚端起的茶盏默默放了回去,往下说道:“这岛周遭云雾缭绕,远看不清晰,他到了近处,才发现这座小岛整一个都悬浮在半空之上!”
“怎么可能,能让一座不小的岛屿悬在空中,这得动用多少灵力。”小老头手里捏着酒盏仰头饮尽,想到小岛纯粹到泛金的灵气,砸吧了下嘴,又改了口风:“既然送信之人都能无视护宗大阵把信送到各大宗门,这事没准也能办到。”
相阳子坐在窗边自言自语,楼下大堂也叫喊不停,房中的白归晚丝毫不受影响,凌厉眉眼间不含一丝情绪,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木簪上的纹路。
这木簪方才还在他的发间,这会儿被他取下在手里把玩,发丝便散落披在肩上,极致的黑与红纠缠在了一起。
“今晚一块去看看?”小老头问。
“可以。”白归晚平淡道。
才一会儿功夫,楼下大堂谈论的话题已经从小岛转到了白归晚身上。
说书先生不知在这些年间已经讲过多少遍白归晚的往事,开口如数家珍:“这白归晚是八百年前最出名的铸剑大师白濯独子,因此性格极为张扬放肆,并且其铸剑天赋更胜其父,年仅十五便铸造了名剑不语,天分惊人。”
“不语剑出世后吸引了无数剑修前往铸剑阁求取,都被白归晚拒之门外。其父白濯故世后,白归晚接手铸剑阁,创立了如今的五十步天下阁。传闻之所以有此名,是因为在阁内每走五十步,便能看见一件天下难得的奇珍异宝。这五十步天下阁上下八层,每一层要走五千步,由此可见,其中宝贝数不胜数。”
坐在门口的白衣散修好奇问道:“听说这些阁内的宝贝都是阁主为讨道侣换新而费劲心思寻来的?”
他这话一出,酒楼里立刻有人反驳:“五十步天下阁出名的时候,白归晚那道侣早就飞升了,你这是听到了假消息。”
“竟是假的么?”白衣散修之前流转不少酒楼,白归晚的往事是说书先生们最爱讲的,所以他也听了不少,“我是听说那把不语剑被白归晚送给了道侣,才当是两人关系极好。”
“你这是又听了假消息,那人可算不上是白归晚的道侣,说是仇敌还差不多!”
“还有这种说法?!”白衣散修震惊不已。
说起白归晚的八卦,众人都打开了话匣子,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我听说那人原本身份卑贱,是刻意接近的白归晚,然后趁着白归晚闭关修炼的时候偷窃了本属于白归晚的机缘,等到白归晚出关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再去找那人才知晓那人早已飞升了!白归晚于是一怒之下发誓再不铸剑,转而修了傀儡术,真是可惜了铸剑的天分!”
“原来如此!我之前还好奇白归晚怎么修为不听说过有什么精进,原来是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往事!”
“这样说来白归晚也真是可怜,本是年少成名的天之骄子,在八百年前何等风光,闭关那会儿修为就快要到九重天,但自从发现被骗后道心不稳突破艰难,如今八百年过去了修为竟是还停在九重天,怕是此生飞升无望了!”
“我还听说白归晚出关后发现此事勃然大怒,于是画了幅那人的画像挂在寝房里日夜看一遍,用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份仇恨,就等着有朝一日飞升成功后好去找那人报仇泄愤!”
二楼雅间里,相阳子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就从罗汉床上滚下去:“哈哈哈白正你八百年前那点破事,怎么全修真界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白归晚抚摸木簪的动作一顿,眸光渐冷,意味不明地冷嗤一声。
雅间门被敲了两下,一个黄衣青年推开房门进来,走到白归晚身侧停下,俯下身在白归晚耳边低语了几句。
木簪在白归晚五指间灵活转了两圈,听完黄衣青年的汇报,白归晚从罗汉床上起身,随手将木簪插在发间。
相阳子还捧着笑疼的肚子,问黄衣青年:“木灵,你方才过来的路上可听到了楼下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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