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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没对你怎样?」
她摇头。「没有。」
「为什么?」
「我才想问你哩,四哥,你不是说那雪仙草很名贵?」
「是很名贵啊,主子还警告咱们,要是谁动了他的雪仙草,就吃不完兜着走。」
向净雪听了心中更加疑惑,虽然很高兴躲过一劫,但更想知道阎无极为何没怪罪她?
「我猜,大概是主子看在小老弟精湛的厨艺分上,才没怪罪你。」老六道。
其它人也深觉有理,十八老弟的手艺,大伙儿是有目共睹的,说到这,还顺道怪起张罗饭菜的老八。
「咱们吃了好几年,现在才晓得,原来老八煮的东西那么难吃啊。」
老八听了脸红。「怯!难吃?还不是把你们个个养得白白胖胖的。」
老七恍悟的点点头。「原来咱们是被你当猪来养,每天吃猪食啊。」
众人异口同声大笑,向净雪也忍不住失笑,可心下还是惦记着阎无极,他没对她生气,该不会是……
她摇摇头,不可能的,暗责自己的胡思乱想,她现在是女扮男装呀,阎无极才不会对她有意思呢,说不定如大伙儿所言,阎无极是看在她手艺好的分上才网开一面。她竟然对他产生期待,真是的。
另一头,回到桃花斋的阎无极,手中捧着雪仙草。
这雪仙草,是他的宝贝,却被十八踩坏了,照道理他该气得大发雷霆才对,可为何自己一点也不生气?
不知从何时开始,总在有意无意时,他的目光会不由自主的追随她。
自从知道十八是个姑娘后,他就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脑子不由自主的去想,这两个多月来,为他打理起居、整床折被、洗衣煮饭的,竟是个女人?
大掌轻轻抚摸着被踩坏的雪仙草,像是在摸着什么宝贝的东西,动作变得分外轻柔,那双黑眸也变得柔和迷惘。
她……是个姑娘啊……
「啊!啾!」向净雪摸摸鼻子,今早起床后,突然有些不适,这会儿还打了个喷嚏。
「嘿,十八老弟,着凉了?」
「没有。」她揉揉鼻子。
「十八老弟是南方的斯文公子,身子挺娇贵,不比咱们粗汉子。」
向净雪故意粗声粗气的反驳:「只不过是鼻子痒,打个喷嚏罢了。」
在这里,她尽量不让人发现自己是女人,也尽量装得粗鲁,就怕他们怀疑,时时警戒自己,千万不可泄漏女人的身分。
由于昨夜下了一场雨,溪里雨水丰沛,必有肥美的鲜鱼,因此今儿个七哥提议大伙儿到溪里捉鱼吃,也因此她才会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盘腿而坐,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大伙儿在溪里玩耍。
这几日天气特别沁凉,可为了表现男子气概,她没有加衣保暖,因为其它的汉子们还是一身短衣,有的甚至打赤膊。看着这些人没事就到谷中的溪水里泡着,光看就教她打了个寒颤。其实她一点也不想来,却被六哥和九哥硬拖过来,说大伙儿难得好兴致,她怎么可以缺席,何况这时候正是主子午憩的时刻,她没理由不来。
「哇哈哈!真爽快呀!小老弟,下来泡泡水吧,很舒服哩!」
九哥站在溪水里,扒光衣服的粗壮身子,毛茸茸的像只猩猩,这还不打紧,最糟的是,他连裤子都没穿,就这么光溜溜的对她招招手。
「……」她汗颜的转开脸,一双眼儿打死不往下看,能尽量瞄别处就瞄别处,免得不小心「伤了眼」
早猜到会有这种不雅画面,所以她才不想来嘛,叫她跟这些男人一块泡水?别逗了,她才不干哩。
现在的她,只想趁大伙儿不注意时,偷溜回桃花斋,只要回到那儿就安全啦,谅他们没那个胆子进桃花斋来逮人。
「十八老弟,下来吧!」
「不用了,我没兴趣。」她宁可坐在石头上发呆,不去看那一个个衣衫不整的胴体,好在她脸上涂了煤灰,才没泄漏这张早已红透的脸蛋。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抓鱼,还是来泡澡的?「啊!啾!」
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虽觉得有些没精神,但心想这没什么大不了,也就不以为意。
她没注意到,九哥对老六暗暗使了个眼色后,老六便偷偷来到她身后,趁她不注意时,竟故意将她一脚踢下水里。
「哇― 」她一不留神,扑通一声的掉进溪水里。
「哇哈哈哈― 」
四周传来叫好的笑闹声,有人甚至鼓掌喝采,都觉得老六这一踢可真绝!
好冷!
成了落汤鸡的向净雪,只感到沁凉的溪水浸湿了全身,直寒到骨子里,瞧大伙儿笑成那样,禁不住恼火。
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爬回岸上,她气呼呼的瞪向所有人。
「一点也不好笑!」愤怒地骂了一句后,便离开溪边,留下众人一脸的呆愕。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开口。「老天,他气起来,还真像个娘儿们。」
怎么回事?
阎无极浓眉拧紧,瞪着膳盘里的菜肴。
这汤,淡而无味,没放盐。
他拿起筷子,挟了一口肉塞进嘴里,咬了几口,也是无味。
这十八是怎么回事?今日的膳食,做得如此难吃?
打从今日一早,这十八就不太对劲,不但迟了半个时辰才来伺候他梳洗,送到房里的早膳,粥的味道又太咸,随后泡来的茶,又苦又涩,而现在这顿午膳,又淡而无味。
她是故意的吗?峻容沈下脸色,放下了筷子。忘忧谷女人止步,是他多年来设下的规矩,本来该好好惩罚她,然后再轰她出谷的,若非看在她有一番好手艺的分上,而他又馋上了她的手艺,才不动声色,留她在谷中。
莫非这女人存心耍他,故意做这顿难吃的饭菜?倘若她连这点用处都没有,那么他再留她在谷里有何用?
此时门外传来十八的声音。「主子,小的来收碗盘。」
很好,她来得正好。
阎无极冷着脸命令:「进来。」
推门而入的向净雪,恭敬的来到食桌前,看到一盘几乎未动的饭菜,愣了下。
「咦?主子不吃吗?」
「妳煮的好菜好汤,能吃吗?这菜汤没咸没味的,根本无法下咽,我看妳是故意的吧,是想表示不满,抑或― 」阎无极呆住,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个早已径自端起餐盘、转身离去的奴才,浑然没在听他说话。
她竟然敢掉头就走?完全藐视他的威严,简直太放肆了,不怕他再对她施以惩处吗?
「站住!」对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让他更加怒火中烧,愤怒地站起身,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肩,将她扳过来。
「好大的胆子,妳是故意要惹怒我吗?」
「啊?你……叫我吗?」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阎无极,两眼无神,像是没了魂魄似的站着,阎无极总算瞧出不对劲,心中一动,原本抓住她肩膀的手,改拉起她的袖口为她把脉,而一双浓眉也因为察觉出她不稳的脉象而拧出了折痕。
大掌贴住她的额,赫然感到一股热烫。
「妳在发烧?」
她依然一脸恍惚。「有吗?」
阎无极二话不说,立刻把她手上的餐盘拿过来,搁在桌上,拉着她的手腕,往外头走去。「跟我来。」
「去哪?」
「妳生病了。」
她眉头皱起。「生病?才没有,我好得很呢。」
好?她额头的烫,足以烧一锅热水了。
在察觉她的异状后,他心中升起一股气闷,不是气她,而是气自己!因为他把了脉,估计她起码病了一天一夜了,而他竟然大意得没有发现她的异状?
这份粗心,令他气恼,脸色更加难看。
身后的人儿突然停下脚步不肯走,令他愣住。
「妳在做什么?快走。」
「不要。」她不但不走,还企图往后退。
她的行为令那眉宇问的纹路更深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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