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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渴着,也没饿着,倒是你,唇都裂了,快喝。”
“不用,我们快走。”他不想耽搁,就怕他深爱的妻子落入敌人手中。
关玉儿用力摇头。“不行,你流血过多,再走下去,我怕、我怕”下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光是用想的,就让她整个背脊泛寒。
大掌轻抚她沾满泪花的容颜,温柔安慰道,“放心。咳––我没事––”
“都这节骨眼了,你还说没事?我知道你伤得很重,只是硬撑着,这样下去,你怎么受得了?”她心疼的为他抹汗,强忍住泪水,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擦干眼泪,美眸浮现从没有过的坚强。
相公受伤了,她必须镇定。
现在,由她来保护他,她绝不让任何人伤他。
“来,我扶你走。”将相公的手臂绕到自个儿纤细的肩膀上,沉重的力量几乎要压垮她,但她咬牙撑着。
“你扶不动我”他喘着气说。
“我可以!”
他摇头,不肯让她扶。“你自己先逃吧。”
这话惹怒了她,把她好不容易收回的泪,又给气得掉下来。
“你说这什么话,我是这种人吗?丢下你不管,只顾自己性命!”
“好娘子,你、你别哭,为夫是怕你又教那些人捉回去”
他都自身难保了,却一心只想苦她的安危。
有难夫来当,有福妻来享。
他是她见过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人是她的丈夫呀
她握住他的手,流泪道,“咱们是夫妻,不是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去地府,我也跟着下去,一起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我也不独活。”
“玉儿”独孤青鹰眼中充满了激动,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放。
看到这一幕,向净雪也禁不住红了眼眶,一颗心为他们深深撼动着。夫妻不就是如此,生死相随,患难与共,这份刻骨铭心的戚动,深深烙印她的心。
何时,她也能得到这么一个男人,愿意为她牺牲生命?深爱她、照料她,至死不渝。
向净雪奋力抹去泪水,唰的一声,拨出腰间长剑,下了决心。
“好,我向净雪豁出去了,今日若不能救你们平安脱险,我誓不为人!”
“向姑娘?”
“我去把他们引开,你们趁现在快走。”
这话,让关玉儿忙摇头。“不行呀,向姑娘,你救了我们,等于背叛了你表哥,他不会饶过你的。”
“哼,谁怕谁啊,我毕竟是他表妹,他要真敢伤我,我也跟他拚了,我猜他还不至于伤我性命,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去了。”
“你不回去?要去哪里?”
向净雪明亮慧黠的美眸中,闪苦从没有过的神采。
“我要去闯荡江湖,天下之大,必有我容身之处,能够认识你们夫妻,是我的福气,让我想通了很多。咱们就在这分手吧,希望日后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快逃吧,我去引开他们,后会有期。”
向他们告别后,向净雪立刻转身离开,为他们去引开后头的追兵。
关玉儿只能照她的命令,赶紧扶着相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还走不到十步,肩上的重量地一沉,她低呼一声,重量压得她跌到地上。
她慌张的爬起,忙看看相公。
“啊。相公,有没有摔着你?”
“我没事你快逃快逃”
她伸出手,探向他额头,这一摸,大惊不已,相公的额头好烫啊。
相公开始发高烧,连意识都不清了,她咬咬牙,连忙站起身,四处张望了下,意外欢喜的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两轮拖板车,忙奔上前去。
这拖板车虽破旧,但还可以用,于是她使尽力气,将拖板车拖过来。然后再将独孤青鹰扶起来,光是把壮硕的他扶上去,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终于让他躺在上头,她连忙拉着拖板车,一步一步往前迈进。
她必须找个地方安置相公,照顾他,让他可以好好休息,把体内的毒逼出。
拖着沉重的板车,在平地上还好,遇着了崎岖不平的路,更难拖行。
纤细的手被磨出了水泡,但她不在乎,咬牙忍着,这点小伤和相公身上的伤,哪里比得上。
怕相公被烈日晒伤了,她去摘集树叶,盖在相公身上,帮他遮凉,自己依然挥汗如雨的拖着板车。
怕相公渴了,水袋的水又没了,她便收集露水,自己舍不得喝,全往他嘴里送。
她甚至还爬树,要去摘树上的野果,就算从树上掉下,摔伤了膝盖,或是被树枝割破了肌肤,她也不屈不挠,采了野果给相公果腹。
好不容易找了间破庙,将相公安置好,又忙着去捡拾树枝生火。
这间破庙虽年久失修,倒也足够遮风避雨,而后方又有一口井,可供饮用,让她松了口气。
白天,她将秀帕浸湿拧干,不停帮丈夫擦拭汗水,采摘野菜野果,搅碎后,一口一口的喂丈夫吃。
夜晚,她在一旁彻夜守候,时睡时醒,担忧着相公的情况,并添加柴火,以免熄灭,冻着了相公。
她发现相公吐的血,从黑色的血逐渐转为鲜红的血,而且吐血的次数,一日比一日少。
在她的细心照顾下,独孤青鹰的脸色逐渐好转,似乎有了起色,慢慢的。也不再发烧了。
望着相公平稳的呼吸,她连日来绷紧的神经,这纔舒缓下来。
这一日清早,独孤青鹰睁开双目,缓缓坐起身,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彷佛作了一场梦。
望着这见陌生的破庙,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一旁的妻子身上,她的脸,正趴在他的膝盖上熟睡着。
那张脸,多了一分憔悴,发丝散乱,衣衫褴褛,仿佛经过一场苦难,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大掌轻轻抚上她的脸。为她撩开发丝,这容颜虽憔悴,在他眼中,依然是最美的。
大掌轻轻握住她的手,眉头禁不住紧拧,这原本细嫩的一双手,居然多了许多细微的伤口!
大概是抚摸伤口时,惊扰了她,熟睡的人儿醒来,一见到他,惊喜的开口,“相公,你醒了?”
她好高兴见到相公清醒,但随即感到疑惑,因为相公眉头紧皱,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瞧,原来相公瞧的,是她的手。
她脸儿一红,忙把手抽回,藏在身后不给他看,因为她的手变得好丑,上头有着好几道伤疤,不再像以往那般细嫩,而是粗糙的。
“你的手怎么了?我看看。”
她不肯,硬是不让他握,摇头道,“别看,手好丑,你不可以看。”
独孤青鹰立刻明白了,下巴一紧,像是心口上被插了一刀。在他意识昏渖这段期间,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除了要带着他逃亡,还得一边照顾他,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一想到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多少罪,他的心就痛,哪里还会计较丑不丑?他恨自己,居然让他的女人受苦。
双臂一伸。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相公?”
“让你受罪了。”他低声说。
她也抱住他,心中有着激动,感受到两颗心靠得好近好近,无以言喻的暖意,溢满心田。
她知道,虽然他不说,这紧紧的拥抱,已传达了他的愧疚和感激,以及深深的自责。
她让他拥着,环住他的小手,轻轻的摩搓他的背,小声道,“相公,你一定肚子饿了吧?我去煮东西给你吃好吗?”
“我不饿。”
她明白,他是舍不得她劳累,纔会这么说的。他身子刚复原,大部分时候都在昏迷中,全靠她喂食一些细碎的野菜野果,现在醒了,一定很需要吃东西。
“吃一些好吗?我饿了,咱们一块吃,嗯?”
他这纔点头。“好。”
她欣喜的忙着去张罗,而独孤青鹰趁这个时候,凝神运气,运行经脉,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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