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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多福(153)

作者:庄小九 阅读记录


至于皇上其他的成年皇子,一时也看不出谁有这样的实力。

他不想显露出自己对这事没有把握,反叫江凌看轻了,便道:“你说呢?”

江凌闻言想了想,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刚才露出点儿苗头来,咱们对这事还是一无所察更好。”

景阳侯听到这话,略有一解。可细细一想,不由暗暗叫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不管这件事是谁的手笔,离最后的结局都还早着呢。

他只顾着盘算如何避开。

倒没想到,这种时候,最该表现出来的,不是精明,而该是糊涂。

总之不管是谁在后头搞鬼,

他们先装着糊涂,就暂时可以维持住两边的平衡。

最多叫人以为他们无能罢了,总比早早站队要强。

景阳侯不由后背惊出一身冷汗,看江凌眼光更是不同。

他便又问了一个心中的疑惑:“那你是如何看待,你这突然飞来的鸿运?”

江凌嘴角慢慢勾起,露出几分难见的狡黠:“自然是由衷感激皇恩浩荡。如今满京城,人人都在议论江家三郎貌美如花,谁还记得十日之前,太子被围,皇后娘娘雪中赏花,朝野上下群情激愤?”

景阳侯老怀大慰,抬首大笑。

果然,江凌心里明镜一样。

皇上那天演了一出感怀孝慧仁慈皇后的大戏。不过是想弄出点趣闻逸事尽快消弭太子与皇后这两件事。

他们都能看出来其中有人作祟,皇上岂能看不出来?

最不希望朝臣们卷入夺嫡之争的人,是皇上。

他身子骨好着呢,怎么能放任下面的朝臣早早就站队,然后互相斗个你死我活。

景阳侯笑完,这才问江凌:“若是锦鱼进不去敬国公府,你真有法子进去?”

江凌嘴角微勾,神色淡定如磐石居于风中:“法子自然是有的。我只消写一封信送进去,上头写两个字就成。不过……锦鱼既然去了,想来不必用上我的法子。”

景阳侯大感好奇。

他不是很相信锦鱼,但是他现在却完全相信江凌。

不由问道:“哪两个字?”

江凌笑道:“内奸。”

景阳侯略一细思,便明白过来。

他们都觉得不是意外,何况敬国公府?

定然要抓住内奸。

江凌写这两个字,极妙。

敬国公夫人如果已经抓到内奸,定然也会好奇内奸是谁这件事,是否已经泄露出去,非亲自见见江凌摸一摸底细不可。

如果还没抓到内奸,就更要见江凌了。谁知道江凌有没有什么别的消息,可以帮他们尽快抓到内奸呢?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是非见不可。

景阳侯默默半天,有些不甘心,又问:“你就这么相信锦鱼?她又怎么进得去?”

不想这回江凌却是偏着头微微一笑,随后双手一摊,一副他也不知道的样子。

景阳侯一时也拿不准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见江凌如此精明,他再想起刚才卫家大郎二郎的糊涂表现,不由又是伤感,又是感慨。

锦鱼真是被秦氏教养得很好。当初锦鱼瞧上江凌,他还觉得锦鱼只是小姑娘爱俏郎君,没眼光。只是想着她出身庄子上,低嫁好些,这才答应的亲事。谁知道这孩子竟是给自己挑了个最厉害的夫君,也给景阳侯府找了个最得力的好姑爷。

他们这对小夫妻,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以后景阳侯府出了什么事,倒要多找他们回来商议商议才是。

他心思一时飘得越来越远,不由又暗暗期盼,盼着秦氏这一胎真能如马太医所说,生个儿子。

就算不及锦鱼,不及江凌,也能比老大老二这两个不成才的东西强。

反正这两个嫡子日后多半是指望不上了。

江凌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道:“这回的事,我早该与你们两个商议的。”

不然怕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婆媳决裂,父子生疑。

他与许夫人几十年夫妻情义,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

而锦鱼她们准备妥当后,打发人通知了望燕楼,便出发前往敬国公府。

因人多,锦鱼想了想,便与锦熙同乘一车。

锦兰的马车比她的大上许多,便让大嫂刘氏二嫂杨氏都与锦兰同乘。

这样的安排,锦熙有些不解,但也没坚持。

路上又开始飘雪。

锦熙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头,又是白茫茫地一片,不由长叹一声:“这也真是天意。若不是今年暴雪成灾,那屋顶反复结冰化雪,又怎么会坏掉。”

锦鱼默默点点头,没有说话。

心里却想起王青云的提示,暗暗琢磨一会儿到了敬国公府该怎么说话,才能让敬国公府愿意打开这个大门,却又不牵扯到这些朝中可能的大事。

锦熙见她不说话,苦笑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

她自己对锦心这个亲妹妹也是有苦难言。

上回她被锦心害得早产,锦心到现在都毫无愧疚之心。反而怪中秋请客,她去了国色天香园,一直不肯跟她来往。听说闹到在和离,她娘让她去敬国公府看望锦心,锦心只推说有事,不肯见她。

这回这事太大了。大哥二弟都来求她,她看她娘也实在是可怜,这才伸手。

倒是五妹妹……虽是个自己有本事的,倒还肯认她这同父异母的姐姐。明明知道锦心的性子,还是抹不过这个“卫”字,愿意来淌这趟浑水,怎么叫人不敬重。

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停在敬国公府前头。

锦鱼便叫了豆绿来,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豆绿下了马车,便上前去见敬国公府守门的小厮。

因这天气不好,北风吹得豆绿的裙子都翻了起来,露出里面的黑色棉裤,雪花也扯成一块纱幕似地,门口只有一个小厮,戴着雪帽,笼着袖子,冻得在地上不停地来回走动。

豆绿上前去对那小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见一个裹得跟狗熊般的丫头,露出一个冻得通红的小蒜头鼻子,朝马车那头望了望。

他在门上时间不短,也颇认得一些门第的马车。

只是这两辆马车都眼生得很,看标记,也不是京里有头有脸的勋贵人家。

这小丫头也不懂规矩。上来就问他叫什么名字,而不是递拜帖。

因此便颇不耐烦道:“你们哪家的?”

这许多年,他们家门前过年,就从来没这般冷清过。要怪都怪世子爷娶回来个不停闹腾的扫把星夫人。

豆绿道:“我们是永胜侯江家,还有外诸司黄家的。”

外诸司总管着宫中采购与秘制。

那守门的小厮想了想,突然把手从袖子中抽出来,拍了拍脑袋:“江家?是救过我们世子爷性命的卫家五娘子的夫家?”

豆绿得意地耸耸小鼻子,点了点头,往那小厮手里塞了一个大荷包。

那小厮荷包收进袖中,道:“我们夫人不见卫家人。你们回去吧。”

豆绿笑道:“我们又不是卫家人。你通传一声,万一你家夫人想见呢?我们姑娘说了,那暖房破了,那些牡丹花岂不是可惜了,我们想买下来。”

那小厮冷笑:“那些惹祸的花儿,早叫我们国公爷吩咐,连根拔起,全都扔了。连花匠也打发了。”

豆绿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锦鱼的马车。

锦鱼锦熙在车上,这些对话,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锦熙这才明白锦鱼为什么刚才不肯坐卫家的马车。只是有些不明白,锦鱼怎么会想出买花儿这样可笑的借口。

不由沮丧万分,看来她有些高估锦鱼了,今天,她们进不了这敬国公府的大门。

她正郁闷,就听锦鱼道:“哎呀,这花儿可万万扔不得。你赶紧进去通报,告诉你家夫人,就说卫家五娘子说的,这花儿处置不好,怕会惹出更多的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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