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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还有土啊。姐夫,我听说有的地方土是黑的, 有的地方土是红的,都比咱们这里的黄土地肥沃。”
酒肆食客摇头:“土跟咱们这里差不多。水的缘故。还没说你家在哪里。”
钟子孟朝北看去:“清河村。”
食客恍然大悟:“山边对吧?山清水秀。我记得清河村背山面水, 好福地啊。”
前有照,后有靠,此风水之宝地。
这句话做买卖的以及看过几本书的人都听说过。甚至目不识丁, 只给长辈修过坟的人也听说过, 前低后高出英豪。清河村正是前面低洼后有高山。
喜儿心说,亏得我一直担心果子反常被当成异类,原来不止村正一个人信风水啊。
“我们那里还有稻田鱼。”喜儿趁机说, “还有很多鸡蛋,咸鸭蛋。还有很多吃了大补的鹅蛋。到我们村里随便挑, 都是最新鲜的。这样的天不用担心买回家放三天坏了。”
赵掌柜轻咳一声,全卖了拿什么做皮蛋。
喜儿悠悠道:“三伏天啊。”
路人以为赵掌柜嫌喜儿夸大其词,见状忍不住帮腔:“小娘子说得不错, 我买的蛋也不知道是不是拎回家的时候磕坏了,记不清放几天了, 反正最多十天,闻到一股臭老鼠的味,翻出来一看都生蛆了。其他的蛋也被那个蛋染坏了。”
喜儿:“我们村的鸭子和鹅都是水里长大的, 不是吃水草就是吃螺丝,我觉着比你们城里自己养的下的蛋好吃。姐夫, 你说。”
钟子孟心想都让你说完了,你想起我了。
“是的。”钟子孟点头,“我们一早就把鸭子和鹅撵下河,天快黑了鸭子和鹅自己就回家了。”顿了顿,“只有冬天下雪的时候喂点菜帮子。”
好几个人摇头:“天太热了。不敢买。过些天我们去你们村看看。”
喜儿趁机叫姐夫掉转车头,他们也该回家了。
赵掌柜名曰送送喜儿,跟上喜儿就叫她给他留几斤桃,他过两天去拿。
喜儿:“多少钱一斤?”
赵掌柜无语了:“不白吃你的。”
“这还差不多。亲兄弟,明算账。”喜儿坐上车,“留步。”
赵掌柜腹诽,谁想送你!
村民料到喜儿的桃好卖,也没料到她来回只需一个时辰。
很多村民刚用过早饭,在钟家对面树下乘凉。钟家东边不是田地就是果树,风进的来很是凉爽。往年村民也爱来这边乘凉。
其中一个村民还是想听喜儿亲口说出来:“喜儿,好卖吗?”
钟子孟牵着驴进院,喜儿从车上下来:“好卖。三文钱一斤,五文钱两斤。”
众人下意识点头,随即想起什么,七嘴八舌地问:“你卖给我们多少钱一斤?”
最早找喜儿买桃的老翁:“五文钱三斤。喜儿不愧是咱们村的。”
喜儿抬起下巴:“赚自己人的钱算什么本事。我跟你们说,我的大桃子要是卖给过寿的人家,十文一个也有人买。”
村正也在:“明年结的多你就去汉阴郡卖。”
“总共几棵桃树,结的多也不够在安阳卖的。”喜儿不打算去汉阴郡,汉阴郡有一群奇葩,惹不起。要卖也是卖给得意楼的钱管事,一事不烦二主。
村正:“少吃点就够了。”
喜儿瞪他:“跟你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转身回屋,“回家数钱去!”这句是对着村正说的。
村正指着她问坐在摇椅上给一群孩子讲故事的人:“你家喜儿平日里也这么会气人?”
从钟家东边上山偷听到她和沈伊人吵架的村民很有发言权:“有一次有为的娘被她气得恨不得给她两鞋底。”
二郎摇头:“不怪喜儿。”
那位村民吸一声:“得亏你不是跟着父母住。否则就你这样,你娘善良仁厚也得骂你有了媳妇忘了娘。”
二郎哭笑不得:“那次真不怪喜儿。姐姐说话口气不好,喜儿吃软不吃硬。”
村正:“喜儿软硬不吃!”
二郎摇了摇头:“喜儿说过,她喜欢吃软饭,硬的硌牙。”
村正:“我们没觉着。”
喜儿从院里出来,手里多了两个桃子。村正不禁问:“不是没了?”
“留着卖的没了。”喜儿递给沈二郎一个。有为想伸手,喜儿朝院里睨了一眼。
有为撑着椅子扶手起来,钟金宝跟上去。
村正指着钟金宝问:“我怎么觉着他胖了?”
喜儿回头看一下:“那里胖了?还没有有为的胳膊腿粗。”
村正终于找到机会反击回去:“跟你说话了吗?”
“跟你说了吗?”喜儿反问。
村正被她噎的想回家:“二郎,这个妻子不管不行啊。”
喜儿转向沈二郎:“你还有几个妻子?”
沈二郎起身,惹不起我走行了吧。
村正问喜儿:“满意了?”
“高兴了?”喜儿反问。
钟子孟拿着桃出来:“又吵吵。闲的。”
喜儿瞥一眼村正,阴阳怪气:“可不是吗。我们进城卖桃累得我都不想说话。”说完坐到二郎椅子上。钟子孟这才发现小舅子不见了,“二郎呢?”
有村民指着东边:“领着一群孩子进园子了。他也不怕那些皮崽子看见什么吃什么。”
钟子孟朝喜儿睨了一眼,说话的村民这才想起来不怕村正的韩得明都怕喜儿。
胆大如钟金宝也不敢偷桃摘枣。所以他就想到一个好办法,跟他“沈爷”显摆他会干活,可以帮喜儿摘桃摘枣。
沈二郎微微颔首把他好一顿称赞,就是不说请钟金宝帮着摘桃摘枣。
有为没听出他小侄儿话里有话,好心提醒枣树高,他够不着。钟金宝比划自己的小胳膊表示他会爬树,跐溜一下就上去了。
沈二郎叫钟金宝用大枣作一首诗,若是金宝能让他满意,以后天天叫他摘桃摘枣。
钟金宝上学不过三个月,如今还因为天太热停课了,诗都没背几首,哪会作诗。小孩惊得嘴巴微张,一脸傻相。
沈二郎退一步,问他十三课枣树加九棵桃树等于多少棵树。钟金宝算上脚趾头都不够,又无言以对了。
有为很无奈:“笨啊。”
同样姓钟,金宝怎么就没遗传到他半点聪明啊。
“你知道啊?”钟金宝没好气地问。
有为刚学算术的时候很不懂,一加二怎么就等于三了。喜儿教他一个笨方法,数家里的牲口。有为提醒舅母村学没有牲畜,喜儿就教他在桌上或地上画线。
有为往地上一坐,先在地上画十三条代替枣树,接着来九条代替桃树,让钟金宝数一数总共多少条。
钟金宝激动的给出答案,沈二郎问:“是你自己算出来的吗?”
“你你,你再来。”
沈二郎点头:“十五棵葡萄树加七颗柿子树等于多少棵树?”
钟金宝找他小叔:“这次是葡萄树和柿子树欸。”言外之意跟刚才不一样。
有为无奈地翻个白眼。
比较机灵的一些孩童也是一脸无语。
韩得明听不下去,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去树下听喜儿跟村正吵架。
今天喜儿说了很多话,懒得跟村正叨叨,眯着眼休息呢。
钟金宝的父亲在钟子孟另一侧,他移到钟子孟对面说:“你们家金宝真是,不愧是钟文翰的侄子。”
钟文长下意识看他大伯。钟子孟无所谓地笑笑:“金宝怎么了?”
韩得明把二郎问的两个问题大概说一遍,就忍不住说:“有为都想晃晃他的脑袋,听听里面是不是水。”
钟文长叹气:“他确实懒得动脑。”
村正:“顶嘴的时候脑袋不比你转得快?”
钟文长假装没听见:“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