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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金宝的父亲可是知道喜儿的厉害,他第一反应是看喜儿。喜儿把丑话说在前头:“借你种两年。不要以为叫你种菜就是你的。”
钟金宝的母亲连忙表示他们知道。
喜儿点一下头,领着大黄回家。
钟金宝被沈二郎带去学堂,夫妻俩闲下来,一个回娘家找菜籽,一个去果园里收拾荒地。
有村民在果园北边的荒地上放羊,隔着竹篱笆看到钟金宝的父亲,问他是不是喜儿叫他收拾的。钟金宝的父亲解释,他家抓了两头小猪崽,没有东西喂,他大伯叫他在这边收拾一块地种菜,以后用刷锅水煮菜喂猪。
清河村有不少村民都羡慕钟子孟跟赵掌柜搭上线。却不羡慕他靠卖猪赚钱。同样是喂猪,钟子孟也没有买好东西喂猪——卖豆腐的人家说过,钟子孟买豆渣喂牛,几乎没买过豆渣喂猪,可人家能把猪喂那么肥,说明人家用心了,活该他赚钱。
“你大伯还说什么?”
“还说小猪娇贵,买几斤麦麸,煮菜的时候放两把。以后瓜果蔬菜长大就不用了。虫鸟吃烂的菜和果子就够了。要是哪天不好好的吃食,就买点豆渣解解馋。只说这么多。”
放羊的人心里有数了。
喜儿果园东边和北边还有荒地。放羊的人回到家就叫儿子媳妇随他上山砍竹子,用竹子圈一亩地种菜。
有村民看到他们家还在一亩地的外圈挖深坑,忍不住说:“圈十来亩也值得挖一圈坑。”
那个放羊人道:“咱们村这几日那么多人找有为他爹劁猪,等到明年咱们村的猪得跟稻田鱼一样多。养那么多卖给谁去?我家就养两头,价钱公道就卖,跟稻田鱼一样不值一文就留着自家吃,省得买猪油。”
此言甚是。同他搭话的村民还没买猪,以前的猪圈用来养鸡了:“改日我也买两头。”
放羊人:“我觉着这事得跟村正商议商议,咱们错开,这个月你买,下个月他买。到秋酒肆掌柜来咱们村收猪,一看有大有小,大的只有几头,肯定不敢趁机压价。”
“这事得全村同意才行。就算咱们错开,中间隔十来天,前村呢?”
放羊人想了想:“前村不靠山,没有这么多荒地种菜,吃野草长大的猪哪能跟咱们比。再说了,前村除了喜儿爹娘,谁知道怎么养?”
“我先去找子孟。他烂好心,前村村正要是来问他他的猪怎么养的,他肯定有一说一。”
此人去巧了,到钟家门口钟子孟拿着刀往外走,正准备去前村帮亲家劁猪——喜儿爹娘又买两头小猪崽。
以后小母猪下崽,郑家就不用买了。
那位村民一听他去前村,连忙叮嘱他,少说话。
钟子孟也不生气,笑着点点头,就叫他去找村正。
村正把全村村民叫到路口,然后带他们去东边荒地,每户挑两亩,省得以后为了种几颗菜打的鼻青脸肿。
沈伊人和喜儿听说分荒地懒得过来,韩得明的父亲忍不住问:“子孟家呢?”
村正:“在北边果园旁边留两亩。”
钟金宝的爹还在园子里,钟金宝的母亲跟在村正等人身后,闻言道:“把我家的地跟我大伯的分一块吧。”
村正示意儿子记下来。
荒地太多,一家两亩北边还剩许多。分到村民手里的地离山边至少还有二十丈。有村民提议在外圈挖沟渠。
韩得明父亲摇头:“挖不下去。喜儿的果园去年挖了多久?跟蚂蚁搬家一样。这边离山更近,底下全是大石头。”
村正沉吟片刻:“先试试。否则山下有那么多鲜嫩的菜,野猪得天天下山。”算一下日子,“离芒种还有半个月,明天开始,先用铁锹。铁锹也挖不下去就用炮竹试试能不能炸开。”
村正大儿子顿时觉着父亲老糊涂了:“得多大的炮竹?您还不如找县令问问,县衙里说不定有炸山的东西。”
县令今年没来过清河村,但县令记住清河村了。清河村稻田养鱼成功,县令全县推广的同时还去一趟汉阴郡——邀功。
即使鱼多的没人买,百姓也可以自己留着吃。百姓夏季和秋季三天两头吃鱼,省的粮食冬天吃,路边没有饿死的人汉阴郡就可以去长安邀功。
百姓吃得饱才有心思生孩子,人口年年增长也是政绩。
县令听说清河村村正求见,笑容满面地出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村正很是惶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县令是他儿子。村正没提劁猪,因为他不能保证每个小猪崽都活蹦乱跳,很容易好心办环事。村正就说那年野猪下山太瘆人,他们想在庄稼外圈挖沟渠。但那边离山近,很多地方挖不下去,请问县令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县衙里还真有一点火/药,令人拿来交给村正。县令不担心村正拿到此物炸安阳城墙,他去过几次清河村,知道这个村正儿孙满堂,辛苦了一辈子正是该享福的时候。
翌日,村正领着全村男人沿着荒地外圈挖沟渠。有的地方好挖,有的地方很难。村正叫他儿子把炮竹埋下去试试,炸开一条缝能把石头刨出来就先不用火药。
一圈下来到未时左右,炮竹用光,火/药也用没了,喜儿忍不住说:“村正再炸我就过去把他炸了。”
沈二郎笑道:“不能这样想。他们在外圈挖一圈沟把你的果园围到里面,你的果园岂不更安全?不必担心外村人从北边或东边过去偷果子。”
“想偷果子的怎么防也防不住。”喜儿拍拍被吵得烦躁的脑袋:“有为都被他们吓得不敢出来了。”
有为和他小侄子在他床上玩。也不知道玩什么,一会儿嘎嘎笑,一会争执几句。喜儿在门边看一会也没看明白,索性拎着躺椅坐到门外树下陪沈二郎。
钟子孟ⓨⓗ跟着村民挖沟,沈伊人和小薇也跑去看热闹了。
沈二郎听到车辙声,扭头看去,赵掌柜来了。
赵掌柜还没到跟前就从马车上跳下来。沈二郎坐直:“驴车换马了?”
“没有。”赵掌柜看向喜儿,喜儿指着敞开的大门。赵掌柜无奈地进屋搬一把椅子,到二郎身边自己拿起水壶倒水:“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
喜儿淡淡地瞥他一眼:“搞清楚啊。你找我做生意。在家里一动不动,一个蛋净赚四文,这么好的事上哪儿找去?”
赵掌柜“奸商”当久了,也不觉着羞愧:“没有这么多了。”
沈二郎:“长安人不稀罕了?”
赵掌柜点头:“从这一批开始,一个蛋净赚两文。”
喜儿:“那也比我们赚得多。请别人做两个蛋就得一文钱。我还得买材料,还得买竹筐,还得买蛋。”
赵掌柜摇了摇头:“俩变蛋给一文钱,太多了。”
沈二郎:“不是我和喜儿人傻钱多。十天半月一次,我们还只要最近几天下的蛋。指望跟我们非亲非故的村民上心,就得许以重利。”
赵掌柜细想想,一年来没出过错:“也是啊。对了,鸭蛋做的变蛋可以按照以前的变蛋价。”
喜儿:“然后了?”
“我从你这里买五文钱一个,让我赚三文?”
沈二郎:“长安那边呢?”
“鸭蛋比鸡蛋大一圈,价钱却跟以前鸡蛋做的变蛋一个价,得意楼巴不得以后只要鸭蛋。”
喜儿打量他:“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黑乎乎的谁吃啊。”
赵掌柜不想承认他不了解长安人:“他们没见过黑乎乎的鸭蛋,反而觉着神奇。”
沈二郎:“直说多少个吧。”
“长安两千,汉阴郡一千,蜀郡两千,鸡蛋做的变蛋,三地各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