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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掌柜想嘲笑他,拿起一个看看,确实比他来的时候在路边看到的水灵:“你家这边山好水也好吧?”
沈二郎:“比长安城里的水好。”
赵掌柜笑了,长安城里那么多人,水井旁边就有可能是污水渗水井,哪能跟这里比:“你倒是说实话。”
钟子孟:“也比安阳城里的水好。”
赵掌柜起身架着驴车走人。
还没立冬,天不甚冷,地里没活,村民在外面三三两两闲聊。村里人等赵掌柜走了就过来问是不是又要做变蛋。
钟子孟不希望过些日子无事可做的乡亲们失望:“汉阴郡加长安城,五千个。其中两千还是钟玲珑个缺心眼要的。”
村民有钱赚也不赞同她买这么多:“你妹妹,心气高!”
喜儿从院里出来:“姐夫ⓨⓗ,你缺心眼。”
钟子孟坐起来,瞪着眼睛叫她再说一遍。
“汉阴郡没人买,她不会去蜀郡啊?从汉阴郡到蜀郡比从咱们这里到长安还近。”
钟子孟坐回去:“一个赚三四文,两千就是,七八贯钱?”
喜儿点头。
钟子孟承认他缺心眼。
村民震惊:“咱们做俩才一文钱,她一个就净赚三四文?”
钟子孟:“赚得多风险大。赶明儿你也可以跟赵掌柜商议商议,找他买两千个,找几个村里人去县里租两辆马车去蜀郡。”
村民吓得摇头:“听说西南如今远不如咱们这里太平。有命赚没命花啊。”
自打赵掌柜过来钟老二就趴在门后偷听。听到这些他立即叫儿子给妹妹写信,小心有命赚没命花。其实他听到“三四文”的时候嫉妒的差点失态。钟老二叫儿子报信不全是善意,这一刻他巴不得妹妹买的变蛋砸手里。
再者,有了这封提醒信,以后妹妹赚了钱,他也好叫老娘找妹妹要钱要布。
钟老二的算盘打的响着呢。
翌日,跟往常一样,钟子孟先去县里买东西。钟老二一见兄嫂推着板车去县里,就一直守在家门口。钟子孟从他家门口过的时候,钟老二一个箭步上去,掀开麻袋:“买的什么?”
沈伊人在另一边帮相公推车,吓一跳:“干嘛?”
钟老二很是失望:“又是生石灰?”
钟子孟气得胸口疼:“喜儿!”
喜儿从院里出来,钟老二吓得退回自家院里。钟子孟停下:“老二,侄媳妇找你要的房子盖好了吗?你还有心思管老三家的事。”
曹氏的吼声从屋里传出来:“钟子孟,别瞎挑拨!”
喜儿到钟老二门外:“钟老二,梁秀才那样的人,你把配方给他就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村里男人不爱躲在屋里陪女人做活,他们有的在路边放羊,有的在门外准备冬天烧火的木柴。此言一出,所有人看过来,有人甚至牵着羊过来:“喜儿,说什么配方?”
喜儿把钟老二和钟老三的打算大概说一遍。牵羊的中年男子不意外,他跟妻子也琢磨过变蛋配方。但他们只是好奇,不好抢钟子孟的生意。
且不说沈二郎在长安多年路子广,就算抢来又能如何,还能挤走赵掌柜吗。即便能越过赵掌柜卖给长安商人,可长安也不止一位商人。
他们没有任何仰仗,文书都看不明白,不如安安分分赚点小钱。
村民也奇怪钟老二和钟老三这次怎么就闹一次就消停了。
合着等着撇开他们吃独食呢。
喜儿话音落下,放羊的村民朝西边抬抬手,路边男女老幼跑过来。随后了解到出什么事了,老弱妇孺气愤不已,喜儿都被他们挤到后面成了旁观者。
喜儿惊得张了张口,移到沈二郎身边低声问:“没有想到吧?”
沈二郎好笑:“说得你想到了一样。”
喜儿瞪他一眼:“我要是老二,我就说咱家赚得多,他弄配方也是为大家着想。”
沈二郎:“姐夫这么说还行。钟老二,他就算真这么做,村民也得怀疑他没安好心。”
“人品啊。”喜儿拉着他又退两步:“老二老三自断财路。”
沈二郎挑眉,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回家吧。”沈二郎见姐姐姐夫回家,拉着喜儿的手臂,“村正来了。”
喜儿朝西看去,村正的几个儿子也来了:“要是能趁机逮住他们打一顿就更好了。”
打是不可能打的。曹氏那么会胡搅蛮缠,那两家明日十有八/九还得过来做变蛋。但是肯定会被全村人盯着。
果不其然,曹氏扒着村正的衣裳大哭大闹,村正被她缠的无计可施,别人又不像喜儿单手能把她提起来,只能让她得逞。
钟子孟是曹氏亲生的,喜儿不敢做太绝,翌日就假装没看见钟老二和钟老三两家。
曹氏很是得意,坐到喜儿不远处,一边做变蛋一边哼着民间小调。
喜儿严重怀疑她故意的。
沈伊人故意问喜儿:“这样你都能忍?”
“再忍我就成乌龟王八了。”喜儿霍然起身,不待众人抬头,她已绕到钟老娘身后,夹住她的双臂把人往钟老二院里一扔,从外面用小棍别上门环。
憋了满腹火气的村民们乐得哈哈笑。
钟文翰倍感丢人,气得起身回屋。喜儿悠悠道:“钟文翰,我如果是你就把田卖了,叫你姑母在汉阴郡城外帮你们修几处房子,省得跟我们呆久了人也变得——二郎,怎么说?”
沈二郎:“粗鄙!”
喜儿点头:“乡野村妇,粗鄙!”
钟文翰:“我家的事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相公的身体吧。”打开大门,曹氏从院里出来,“文翰说得对。沈二郎,你病好了也生不出孩子。”
沈伊人的脸瞬间绿了。小薇气得毛笔一扔,随手抓个东西就砸。
热热闹闹的树下安静下来——原本是去棚下做变蛋,但是棚太小,盛不下一家好几口,村民就让喜儿把东西移到门外,过几天实在太冷再移到棚下。
喜儿一把拉一个:“不打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曹氏拉过孙子往院里跑,随即用棍顶上门。喜儿朝门一脚,轰隆一声,两扇门往里倒,门下还压着两个人。喜儿看了看自己的脚,难以置信,力气这么大吗。
村民们惊呆了。
饶是钟子孟最清楚喜儿的情况,此刻也不禁目瞪口呆。最后还是小有为先反应过来,拍着手大喊舅母厉害。
众人回过神,脸色复杂极了。
有些村民一阵后怕,至于怕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喜儿朝家人跑去:“二郎,我好像劲使大了。”
沈二郎见她自己也吓得不轻,安慰她:“不怪你,钟老二家的门年久失修不经踹。”
钟老二想反驳,离山这么近谁敢在大门上糊弄。
村正提醒自己以后别再问喜儿有没有问赵掌柜长安人吃不吃柿饼。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她这一踹。
“老二,老三,还不快把人扶起来。”村正大吼一声,二人本能跑过去。
韩得明压低声音问父亲:“这么久一动不动,不会出人命了吧。”
韩父低声呵斥:“闭嘴!你见过被木板压死的人?”
韩得明摇头:“可是这是门板啊。”随即看到钟老二扶起钟文翰,钟文翰面色发蒙,显然不明白出什么事了。少年可惜:“原来只是晕过去了。”
喜儿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
沈二郎:“死了也与你无关。你又不知道门后有人。”
钟子孟瞪小舅子:“你别乱教。真出人命就算跟喜儿无关,喜儿也得进去蹲几天。”
第43章 理中客
钟老娘曹氏年迈, 不比钟文翰硬骨头,手臂被门框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