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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陛下身边几十个功臣,你听说过几个?”
陈冬日算了又算,只听说过一半。
二郎又问:“就没有可能是陛下兄弟的人?”
“不可能!”陈冬日果断说。
二郎说:“我看你是吃太饱了。”
陈冬日一见他要发火,赶忙说:“我去园子里看看。”
二郎问他姐和姐夫外甥女婿怎么突然想起来猜他义兄的身份。小薇还在屋里,不禁说:“还不是有为嘴快,说你十六岁征战沙场,把他的好奇心勾出来了。”
二郎:“别跟他说那么多。”
小薇隐瞒习惯了,也没想过告诉陈冬日。不是怕陈冬日因此猖狂,而是担心他到陈家多喝两杯,被人恭维几句,什么事都往外秃噜。
喜儿对二郎道:“明日还叫他跟姐夫进城卖果子。累得腿疼口干舌燥,他就没空胡乱猜测了。”
钟子孟也有此意。
大枣有大有小,先长大的六月就可以吃了。最小的割黄豆时才泛红。所以如今枣树上还有果子。翌日清晨,喜儿叫陈冬日和有为打枣,然后剪葡萄。葡萄和枣装车上就吃早饭,早饭后陈冬日就驾车进城,一刻也不得闲。
午时左右回到家,陈冬日把筐拿下来,驴进圈,车推到变蛋棚下,他就去杜如晦以前住的房间睡觉。
小薇数落他:“身上那么脏就往床上躺。”
秋高气爽的时节室内阴凉,陈冬日拉着被子蒙上头。
小薇见状关上房门,到院外就跟她舅说,明天还叫他去。
喜儿在二郎身边串铜钱,冲蓼蓝招招手,蓼蓝拉着妹妹过去就跟妹妹伸手。喜儿抓两把,蓼蓝转身给母亲。
宁氏在不远处补麻袋,过几日用来装黄豆,见状故意逗蓼蓝:“舅奶给你买糖吃的。”
蓼蓝靠着小薇的腿摇头笑笑:“才不是。”说完,又把妹妹的钱给母亲。妹妹瘪嘴哭给她看。蓼蓝又还回去两个:“母亲先帮你收着。”
未满三岁的小孩信以为真。
喜儿说:“你姐——”
“舅奶!”蓼蓝打断她。
喜儿把话咽回去,抓一把铜钱给小金毛:“要吗?”
小金毛伸出爪子接过去就塞二郎怀里。
饶是宁氏等人习惯小金毛越来越像人,也被它这举动惊得难以置信。
二郎摸摸小金毛的头:“改日给你买好吃的。”
小金毛大概听懂了,跟二郎叽叽喳喳一番,看样子是说它需要什么。
随着树上的葡萄和枣卖完,县里反而热闹起来。这个时候连对儿子信心满满的钟子孟也紧张起来。只因考试时间到了。
清河村离县城近,就没有提前一日进城,
县试当日,二郎套马车拉着三位少年进城,喜儿骑驴跟着他们,在喜儿身后还有几十人,都是参加县试的村民和他们的家人。
车马不允许靠近考场,喜儿和二郎就远远地看着有为领着一众小子过去。
如今的县令不再是之前那位,但也听说过响彻长安的“清河村”。清河村的税也是全县最好收的。以至于上到县令下到衙役都喜欢清河村的人。县里这班衙差搜身时对有为一行格外和善。排在有为后面的学子小声抱怨,衙差一句“今年的税交齐了吗?”把人堵得一声不吭。
以前其他村不屑跟在喜儿后面喝汤。这些年下来清河村的人跟喜儿喝汤都能喝撑,导致一听说喜儿种草药,他们今年就收拾荒地种草药。不过这事喜儿还不知道。
有为不想太打眼,几场县试都表现得平平无奇。结果出来,有为跟金宝和铁柱的名次相差很小。孙家因此认定铁柱虽然不如有为机灵,但比他会读书。
铁柱忍不住泼冷水:“金宝的名次都排在我前面,谁给你们的勇气认为我跟排在金宝前面的有为一样会读书?”
喜儿父亲脱口道:“有为比你大一岁。”
“有没有可能我和金宝只能考这样,有为是想考这样?”铁柱又问。
孙家好几代都没出过读书人,年战乱还差点绝户,以至于一时间没听懂,面面相觑,什么意思啊。
铁柱的妹妹定亲了,未婚夫是清河村村西头的人,明年到秋出嫁,此时还在家中:“大哥的意思有为可以控制名次。”
铁柱点头。
喜儿大嫂极为震撼:“怎么可能?”
铁柱:“有什么不可能?有为的字比我的好,只凭字他也能排在我和金宝前面。”
喜儿大哥:“你们不是一起练的吗?”
“我和金宝用有为的笔墨纸砚练的。回到家就不练了。下雨下雪天也没练过。除了农忙那两天,有为早晚没断过。”铁柱无奈地叮嘱:“不要到处显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侥幸过了州试到长安也只能考明经科。”
孙家一众顿时歇了到处炫耀的心思。
宁氏和钟文长很清楚金宝和有为的差距,听说有为只比金宝多几名,顾不上兴奋儿子以后也是读书人,无需服兵役,跑到隔壁问有为是不是太紧张。
有为到考场门外都很紧张,进去了反而不紧张,几天下来愈发的游刃有余。最后一天考完,时间还没到,他还有心思左右张望观察别人,差点被怀疑他作弊。
监考官员到他跟前见他写满了,才意识到他闲得慌。
面对堂兄和堂嫂的担忧,有为不敢说实话,羞赧地表示第一次参加考试觉着新奇,静不下来作答。
宁氏和钟文长顿时被堵得胸口疼,想骂他可他考得比金宝好,不数落几句又不甘心。最后夫妻俩总共憋出一句话:“下次别这样。
下次便是明年秋。
这次县试清河村除了有为和金宝,还有三个考过了。那三位很清楚他们能过纯属运气好。所以都没敢参加州试。
第二年三月,稻苗种下去,二郎和喜儿就去汉阴郡租房,担心到秋参加州试的学子都到了,房子不好租,客栈也住满了。
七月底,二郎带着三位少年去汉阴郡熟悉环境。开考那日,二郎和喜儿在考场门口看到小薇前夫。二郎和喜儿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想假装没看见,对方叫住二郎,阴阳怪气地喊“这不是舅父大人吗?”到跟前用鼻孔打量二郎。
喜儿手痒。二郎担心她控制不好力道,血染考场,先一步活动筋骨:“你说我把你的头拧掉,刺史敢治我的罪吗?”
梁秀才伸长脖子叫二郎尽管拧。
二郎上手攥住他的脖子把人提起来,考场外的衙役一见有人闹事,慌忙跑过来把二郎团团围住。不过因为梁秀才的脖子在二郎手里,没人敢上前。
梁秀才憋得脸色通红用眼神示意同僚,不必管他,拿下此人当紧。
然而没人敢上前。
考场离刺史府衙不远,担心出人命的衙役就去禀报刺史,民间又称太守或郡守。刺史想着立功的机会来了,匆匆忙忙赶到跟前,大声呵斥:“何人在此喧哗?”
二郎松手,梁秀才立刻到刺史身边禀报,此人没把朝廷放在眼里。刺史没等梁秀才说完就叫衙役把人带回去。
二郎转过身点头说好,脸上没有一丝惧怕。喜儿还露出笑意。刺史有个不好的预感,仔细打量二郎一番,身着锦袍,器宇轩昂,绝非满身铜臭的商人,也不像乡野小民,于是就不咸不淡地表示既然无人受伤,就不要在此影响考试。随后带人离开。
梁秀才难以置信,急急忙忙追上刺史解释沈二郎目无王法。
第139章 志向高远
刺史回到府衙就令人查二郎的底。
梁秀才上禀沈二郎是乡野小民。刺史不信。梁秀才又补一句沈二郎在长安待过几年, 富人家中护卫。他推测那位富人是福满楼东家,亦或者东家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