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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没有外人,金宝父母在北边乘凉,二郎不答反问:“跟你父亲打天下的人谁没有一身伤?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哪个不是劳心劳力?”
李恪才意识到鲁莽:“我们回去啊?”
二郎瞪一眼高明:“容我想想。”
喜儿:“先来这边,太晒了。”
几个少年跟上去,二郎注意到高明和李恪,他不希望手足相残:“青雀,跟金宝或有为一张床,亦或者住金宝家厢房。高明,你和晨风一张床。稚奴自己睡。我家东偏房空出来了,有两张床,克明住过的房间里有一张床。等他们来了,谁跟谁同处一室,由他们自己安排。”说完看着几兄弟。
高明担心二郎训他,耷拉着脑袋装乖:“听叔父的。”
二郎想坐下,霍然起身。几个半大小子心头发紧,还有事吗。
“我得给你们的舅舅去一封信,告诉他安排得过来。”二郎又瞪一眼高明,“几岁了?以后稳重点。”
高明连忙表示他记下来,哪还有跳下车时的潇洒。
有为从屋里出来,喜儿叫他去园子里摘两个瓜。陈冬日刚到屋角,闻言把饭桌搬过来。
二郎写好信又收拾一些东西,就请车夫回去。
翌日上午,皇帝令小黄门在宫门外等着,看到太子的人立刻带过来。
车夫没出现,长孙无忌来了。皇帝认识二郎的笔迹,确定不是儿子仿的,松了口气:“明年就叫他们去封地!”
“太子的主意叫谁去封地?”没有外臣,长孙无忌说话随意许多,“不是去乐坊,也不是偷偷随军出征,到了清河村可以养养身体,二郎也敢训他,随他去吧。”
皇帝瞪长孙无忌,不是你儿子你不担心。
长孙无忌假装没看懂:“二郎还叫人送来几个西瓜和一筐桃。”
皇帝想起昨天看到信时的后怕就来气,不由得攥紧手中的信:“气都气饱了!”
长孙无忌告退,前去给皇后请安,顺便告诉她二郎信上说了,太子日后不敢再留下一封信就跑。
话说回来,钟子孟跟二郎商议要不要在东边买块地修一处客院。
二郎想也没想就说“不必!”
有了宽敞的房屋他们更爱来,清河村又没有奴仆,喜儿岂不成了他们的厨娘。
二郎只是又去老木匠家买一张饭桌和八个板凳。
饭桌板凳村里人常用,老木匠家有做好的。
一间堂屋放三张桌,钟子孟又跟二郎念叨堂屋不够宽敞,二郎点点头表示知道,依然没同意买地建房。
高明到的那天晚上陈冬日和小薇领着蓼蓝回自己家,到家他就发愁:“都过来的话,一顿得多少米面啊。”
小薇:“舅舅和舅母都不愁,你愁什么。再说了,是白吃的?”
陈冬日:“确实送给咱们家不少东西。可是做饭烧火就得烧一个时辰。”
小薇懂了:“怕舅母叫你烧火?最好别叫舅母听见,否则得天天叫你劈柴挑水烧火。”
陈冬日顿时不敢抱怨。
喜儿趁着刷水缸打扫院落牲口圈的时候全家都忙,偷偷往缸里放半缸玉佛水。
翌日,钟家来了两辆马车以及六匹马。六匹马是护卫,两辆车里四个人,虞世南、杜如晦、秦叔宝和驸马爷。
车夫和护卫喝点水吃点瓜,喂饱马,就原路返回。
驸马爷此生第一次带着行李去友人家做客,比李恪第一次到二郎家还拘谨。虞世南不把自己当外人,替他把行李扔给金宝,就招呼他去堂屋歇息。
二郎面无表情,驸马爷以为钟家出什么事了,他把高明叫到一旁询问需不需他帮忙。
高明无奈地说:“叔不是冲你,家里也没什么事,是虞伯施不请自来。叔家只有三张床。”
驸马爷诧异:“不知道他来?”
高明点头:“别担心,叫他跟克明住,你和秦将军住东厢房,那里有两张床。要不要沐浴?我叫叔的外甥女婿烧水。”
驸马爷初来乍到不好意思给二郎添麻烦:“晚上吧。”
喜儿叫陈冬日烧水沏茶。
驸马爷听到这话赶忙说“不必麻烦。”接着又表示可以吃果子。
高明乐了:“婶婶说的茶就是白开水。叔的茶叶都快放霉了。”
虞世南两年没来了,感觉有点陌生就出来看看,闻言问:“是我寄给二郎的吗?”
高明点头:“没扔。被婶婶煮鸡蛋了。”
“茶叶蛋?”虞世南问。
喜儿:“还有两块茶,也不知道你们谁拿来的。想试试吗?我把陶锅拿出去到树下煮?”
虞世南没有一点老人的自觉,已经叫有为摘西瓜去了。他本想拒绝,看看天色,等喜儿煮好太阳该落山了:“可以。”
陈冬日烧水的时候,喜儿洗三十个鸡蛋,然后叫陈冬日在小炒锅里煮熟。喜儿敲破蛋壳,移到陶锅里,加茶叶和井水,端去外面煮。
浓浓的茶香把在路边屋角乘凉的村民吸引过来。看到喜儿用茶叶煮蛋,都说她会糟蹋东西。
喜儿朝后山看去,胡扯道:“又不是买的。山上摘的嫩叶炒的茶。”
村民不信,喜儿这几年愈发懒得上山。但这话也叫他们想到茶叶有好有次,如果只是做变蛋用的茶叶,也不止什么钱。
钟家还有早上烧的水,滚烫的开水倒入凉开水,不烫不凉刚刚好。驸马爷来一杯,很是诧异:“是我太渴了吗?”他确定没人往里面放糖。
杜如晦:“水好。白米粥吃起来都有回甘。”
秦叔宝点头赞同:“城里的水不如二郎家也就罢了,米也没法比。二郎,明早就吃米粥吧。”
今年长安县丞也来了。同来的依然是杜如晦的儿子杜荷。杜荷知道他父亲得来养病,临行前向天子请示,今年是不是别找钟家换粮了。
那时皇帝已经令长孙无忌给二郎去信——杜如晦过来养病。皇帝沉思片刻叫他随机应变。杜荷骗县丞钟子孟家的粮食已经被禁卫拉走。
这几年钟家的粮食都是禁卫收的,县丞信以为真,以至于都没问同行的禁卫是不是真的。同行的禁卫又以为二郎的粮食另有他用,反而还担心县丞问起来不好解释,以至于就当他们把钟家忘了。
驸马爷觉着秦叔宝夸张了。
翌日清晨,泛着米油、粒粒分明又黏糊糊的白米粥上桌,驸马爷看二郎的眼神变了,太上皇吃的米也没法跟他比。
钟家早上通常不炒菜,今日也没例外,就粥的菜是沈伊人和小薇腌的,咸鸭蛋是喜儿腌的。稚奴最喜欢咸鸭蛋,但仅限蛋黄。
小稚奴把鸭蛋掰开挖走蛋黄,蛋白推到小金毛跟前。小金毛啃喜儿早上做的菜饼,看也不看咸鸭蛋。稚奴不敢浪费,冲大黄招手:“过来,给你个好吃的。”
二郎轻咳一声,稚奴慌忙把手拿上来,用勺子把蛋白挖下来放粥里。
驸马爷又倍感意外:“稚奴,这么怕你叔?”
皇帝疼娇儿,气急了打孩子也是轻轻挠几下。二郎收拾孩子毫不手软。稚奴埋怨二郎不疼他,二郎很坦诚:“不是自己的孩子打了不心疼。”
稚奴气得要回京。二郎立刻套车送他一程。
稚奴威胁他,以后不来了。二郎表示太好了,省一副碗筷,还不用每天晚上给小崽子洗澡,每天早上给他洗衣服,三天两头给他洗头发。
稚奴无计可施只能认命。
喜儿做的油饼就是薄薄的面皮上刷一层猪油,放各种菜,加盐和调料,卷成刀面宽的长条,放笼屉里蒸,蒸熟后切成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