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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心说我怎么没看出来:“因为高明和青雀吗?”
二郎微微摇头:“房子盖好了。姐夫说过,后面五间正房大院给她。咱们住的七间以后留给有为。过十来年有为大了,我们在村里给姐夫的两亩荒地上盖一处留咱们跟姐夫住。姐夫问过村正,挨着果园北边的两亩荒地给谁就归谁。村里谁家人多地不够种就去西头开荒,那边还有很多地,就是离河远,地也不存水,头几年只能种高粱大豆或耐旱的蔬果。”
喜儿:“五间房子瞧着就宽敞。住两个人说话都有回音。是我我也舍不得。”
二郎想说,你什么都舍不得。
“所以很有可能选那个跟她年龄相仿的。”二郎腿麻,忍不住起来缓缓。
有为跑出来,一看他舅也在,慌忙把嘴边的话咽回去,给喜儿使眼色。
二郎板起脸:“鬼鬼祟祟的,什么事不能叫我知道?”
“舅母,该有一炷香了。”有为言外之意,冰瓜该好了。
二郎伸手,喜儿借着他的手起来。有为下意识问:“舅舅干嘛?”
“那些瓜还是我拎水浇的。”二郎瞪一眼外甥,“拿刀去!”
几个少年早准备好了,金宝拿刀,高明和青雀抬饭桌,有为搬凳子,因为堂屋只有两扇门闷热,不如棚下凉爽。
有为进院就朝门东边瞅:“舅母,看我们收拾的。”
二郎看过去:“为了口吃的,人都勤快了。”
有为不敢顶嘴,权当没听见。
喜儿把盆里的瓜捞出来,随手拉个绳上晾晒的抹布擦掉水。托着西瓜到棚下,有为紧张地伸出双手:“慢点,轻点放啊。”
二郎朝他后脑勺一巴掌:“出息!”
有为移到高明身边,离他舅远远的。
喜儿:“有为,有没有想过这瓜一会儿得切?”
“掉地上还能吃吗?”有为不怕瓜烂,怕瓜烂在地上。
喜儿拿起大刀:“那你祈祷这个瓜是熟的吧。”
有为抬手捂住眼睛——不敢看!
二郎示意喜儿切吧。
喜儿也没卖关子,先切两头,因为切少了,看不见红壤。青雀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有为慌忙松手:“哪儿坏了?吓我!”
金宝:“喜儿奶说熟透的瓜里头是红色的。你看。”
有为的小脸瞬间变得跟瓜皮有一比。二郎见状不禁想笑。有为顾不上尊卑,没好气问:“好笑?”
二郎:“你舅母还没切开,急什么?”
话音落下,喜儿手里的刀移到瓜中间,轻轻放下去,咔嚓一声,除了喜儿,四小一大皆吓一跳。
大刀切下去,西瓜一分为二,露出红红的瓤和黑如墨的籽。
有为惊呼:“熟了?”
喜儿不急着切开,指着瓜问:“你们猜哪儿最甜最好吃?”
金宝指着皮瓤处,青雀指着最里面:“我吃过西域的甜瓜,最里面最甜。”
喜儿用刀从中间挖一块递给二郎。二郎吃一半,另一半送到喜儿嘴边。四个少年同时捂眼。二郎擦擦手,一人给一下:“作怪!”
有为放下手就问:“舅母,甜吗?”
喜儿先切出四分之一,每人切一节手指那么宽,方便他们啃:“甜吗?”
高明不禁说:“甜的不像瓜!”
青雀接道:“还不是齁甜。婶,太好吃了。我想叫母亲尝尝。”
喜儿:“七月中回长安的话应该还有。再晚就算还有吃了也伤身。”
只顾吃瓜的金宝抬头问一句:“为什么?”
二郎大概猜到了,因为早两年他姐和喜儿没少提醒他:“天凉吃凉的伤身体。”
喜儿对高明和青雀道:“你母亲身体不是很好。”
兄弟二人互相看看,决定三伏天一过就返京。帝后二人以为二郎又骂又训他俩,以至于他俩那么着急回来。
今年来接他俩的人依然是长孙无忌和禁卫。先在安阳城外安营扎寨,翌日清晨,长孙无忌带着心腹前往清河村。
考虑到每回喜儿都给高明准备很多东西,长孙无忌和心腹各驾一辆马车。长孙无忌庆幸他“多此一举”,否则装不下,因为单单大西瓜就有八个。
外甥过于吝啬,长孙无忌到了长安见到皇后妹妹才问有没有他的。皇后给兄长两个,请他回去分给长孙家的人。
皇后想令人往天子处送一半。青雀拦住,名曰瓜凉吃多了伤肚,给父皇一个。
好巧不巧被思念儿子急匆匆赶过来的皇帝听个正着。皇帝好气又好笑地踏进来:“又是什么稀罕的瓜果?”看清楚大瓜,惊呼,“这么大?”
皇后叫宫人把庶子庶女叫过来,因为瓜实在太大,她和皇帝以及三个儿女吃不完。幼子太小不能吃。
皇后听到脚步声才叫宫人切瓜,青雀过去指点,“先切两头,可以放稳,不会掉在地上。”随即又叫宫人切薄,好啃。
皇帝揉揉额角提醒儿子可以令宫人把瓜皮切掉。青雀摇头:“拿着瓜皮吃吃得快。”
皇后问:“可以多吃一块吗?”
高明点头。
帝后相视无语。
就在皇家一众忙着吃瓜之际,小薇决定跟舅母进城卖鸡蛋,顺便看看未来相公是黑是白——韩得明的母亲很会安排,叫他们先后错开找喜儿买鸡蛋。
第95章 打赌
韩得明的母亲和媒人一人领一个男子先后到喜儿跟前问鸡蛋一文钱几个。喜儿跟小薇年龄相仿, 以防小薇未来相公认错,喜儿戴着草帽,小薇一袭轻纱长裙, 不似农家姑娘,搭眼一瞧就知谁是舅母谁是外甥女。
两拨人先后离开,喜儿也挑着扁担回家。
约莫一炷香, 喜儿吃的西瓜还没消化,韩母和媒人一起过来, 脸上堆满了笑意。
喜儿跟二郎咬耳朵:“打赌?我赌两个都看上外甥女了。”
二郎:“赌什么?”
家里的钱由喜儿收着,喜儿想吃什么买什么,二郎还洗衣刷鞋, 她做午饭, 大姑姐和外甥女做早饭和晚饭,有为得学文习武,姐夫收拾牲畜圈, 偶尔还上山拉树叶沤粪,皆不得闲, 喜儿一时竟不知赌什么。
“输的人端洗脚水?”
二郎失笑:“确定不是洗澡水?”
三伏天刚过,天气依然闷热,喜儿每晚都要洗澡, 洗澡时顺便就洗脚了。
二郎:“帮你洗头发?”
“我想剪头发。好长好热啊。”喜儿摸摸头发,“里面都是汗。”
二郎点头:“别叫姐姐姐夫知道, 也别告诉岳父岳母,否则他们能从年初念到年尾。”
“怎么避开他们啊?”喜儿压低声音问。
二郎朝外甥女看一眼:“倘若这事定了,姐姐和姐夫一定会带着小薇进城置办嫁妆。有为爱热闹, 十有八/九跟着去。”
“过去了,过去了。”喜儿不禁抓住二郎手臂。二郎奇了怪了, “怎么把你激动成这样?”
喜儿朝他胳膊上掐一把,二郎忙不迭认错。喜儿满意地松手:“过去看看?”
二郎看出来了,乡间生活无趣,把人憋坏了。
小夫妻二人在他们住的西屋,韩母和媒人往堂屋去,中间隔着一堵墙,这种事也不好扯开嗓门嚷嚷,以至于喜儿竟然什么也听不见。
二郎拉着她的手:“当年小薇和离就是你撺掇的,这次不许多嘴。”
喜儿摇头:“给我个胆子也不敢再掺和这种事。很容易里外不是人。”
“知道啊?”二郎诧异。
喜儿瞪他,说的这叫什么话?
“我又不傻。”
二郎笑笑,心想怎么不说你这叫吃一堑长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