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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今晚还想跟妻子同床共枕:“你照顾我。”
“听见了吗?大姑姐!”喜儿阴阳怪气,沈伊人放下碗筷, “那个有钱。服兵役的家贫,无父无母, 兄弟俩,跟韩得明家以前一样。以后回来还得跟兄嫂住。”
喜儿:“正好入赘。”
沈伊人张了张口,半晌憋出一句:“毛头小子, 办事不牢!”
喜儿不禁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亲娘。”
“你说什么?”沈伊人没听清,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有为坐在舅母另一边听得一清二楚:“舅母说, 懒得跟你废话!”
二郎挑眉,瞥一眼外甥,小崽子懂事了,知道和稀泥。
沈伊人瞪着喜儿说道:“是我懒得跟你废话!”
喜儿淡淡地瞥她一眼,眼中尽是轻蔑。沈伊人气得肚子疼:“沈二郎!管不管?”
沈二郎递给她半块馒头,沈伊人想把馒头糊他脸上。喜儿伸手接过去:“她不饿。”
沈伊人气饱了。
沈二郎:“姐,你满意哪个没用。”
“得问小薇?”沈伊人转向女儿。
喜儿一脸无语:“什么脑子啊。”
沈伊人扭头瞪她,再说一遍试试!
试试就试试,喜儿怕谁。
沈二郎抢先道:“喜儿的意思服兵役的年底或来年开春回来,另一个指不定还得几年。现在聊这些为时过早。再说了,如果他在别的地方有个相好的,他父母答应又有何用?路途遥远,他父母不敢过去找他,找到他他不回来,一句将军不放人,他父母也没招。”
钟子孟点头:“父权再大也大不过君权。”
沈伊人:“这么说这俩都不合适?”
二郎:“俩都合适。”
沈伊人瞪眼:“你逗我玩呢?”
沈二郎摇头笑笑:“前一个可以叫他兄长给他去封信,服完兵役就回来。另一个可以叫父母给他去封信,问他能不能提前回来。”
沈伊人摇头:“他得赚钱张罗房屋。”
喜儿吐两个字:“入赘。”
沈伊人:“又不是我想得美了?”
喜儿:“是呀。可是问一下也没什么损失。万一他想成家想疯了同意呢?”
“好赖话全叫你说了。”
喜儿点头:“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我比你聪慧!”
二人同时开口,沈伊人一点也不意外,禁不住骂:“嘴里吐不出象牙。”
喜儿不让她:“你吐一个我看看。”
沈伊人顿时有口难言。
喜儿得胜心情大好,又去厨房盛一碗米饭。
平日里钟家晚上不是喝面汤吃汤面就是喝粥。今日累一天,明早卯时就得到地里,要是再吃汤汤水水,割一炷香就得累的浑身无力。
沈伊人嘀咕:“憨吃。”
有为好奇地问:“娘,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
沈伊人扬起巴掌,少年不敢挑事。
翌日四更天,喜儿起来,浑身酸疼,穿戴齐整到外面活动活动筋骨,身上热了才不那么疼。
沈二郎见她不如昨日干劲足,到地里提醒她慢点割。
满天星光,明日也是个好天气,确实不用着急。可喜儿不想天还没亮就起,她不但自己闷头干,还催姐姐姐夫和小薇快点。
小薇十分心累:“那么快做什么?”
喜儿:“今天割完省事了。”
小薇不禁说:“你就不怕我们累晕过去?”
“没听说过。”昨晚吃得好睡得早,绝不可能累到猝死。因为这几日喜儿偷偷往缸里放了两桶玉佛水。
沈二郎:“小薇,你看看有为。”
“有为起了?”小薇问出口,喜儿身边多出个小矮子,“有为,怎么起这么早?”
喜儿等人起来说话声关门声把他吵醒了。有为本想睡个回笼觉,可一想父母舅舅舅母和姐姐都在地里忙活,他就睡不着。牲畜还在沉睡,整个家安静的有为心慌,他点着灯找到小镰刀,借着月光摸到地里。
喜儿提醒有为慢点,别割到手。
有为虚岁十岁,小薇听到这话也不好故意阴阳怪气:“有为,累了就找个地方歇歇。”
有为轻轻“嗯”一声,蹲在地上一手攥着麦秸,一手用镰,跟割草似的。
辰时太阳升高,小薇叫弟弟回去,有为烧火她和面做饼。
辰时三刻,一家人吃好早饭继续割麦子。又忙一个时辰,麦秸上的露水快晒干了,钟子孟和沈二郎往地头上拉,现在不拉等麦秸晒干,稍稍一碰麦穗就掉了。
隔壁地里金宝父亲也忙着往地头上拉麦子。沈伊人和小薇以及喜儿继续割。又过一炷香,钟家小麦割完了。金宝家还剩一半。翌日早上,沈伊人和钟子孟以及小薇帮他们割。二郎本想过去帮忙,喜儿拽住他:“你还不如金宝呢。”
“姐姐姐夫走的时候也没叫我,我就当自己睡过了。”二郎嘴上这样说,还是起身喂牲口,打水。
天蒙蒙亮,他开始清理猪圈,伺候他的宝马。
钟家的小麦割完了,有为潜意识认为不用早起,一觉睡到饭菜香。有为睁开眼,屋里大亮,他心慌,趿拉着鞋跑出去:“怎么没人叫我?”
喜儿端着馍筐出来:“叫你干嘛?”
有为这才想起来今天不用割麦子:“舅母,走错了,堂屋在这儿呢。”
“给你爹娘送去。”
沈二郎端着一锅粥跟上喜儿。有为好奇金宝家还有多少地,穿上鞋到地里还剩一片,得有两亩地,“金宝,你家几亩地啊?”
金宝累得不想说话:“不知道。”
钟子孟:“跟咱家一样多。”随后跟喜儿商量,饭后她跟二郎帮帮忙,上午干完。他感觉今天湿气重,过几天可能有雨。
喜儿也不想看到好好的小麦发芽,饭后就拿三把镰刀,她和二郎领着有为去帮忙。
喜儿手脚利索天生神力,别人镰刀稍微钝点割起来费劲,她刷刷刷眨眼间就把小薇等人抛在身后。沈伊人担心她热中暑,跟在后面提醒:“慢点!没人跟你比着割!”
喜儿卖个耳朵给她。巳时两刻,金宝家的小麦全部放倒。沈二郎把自家板车推出来,跟他姐夫一起帮着拉小麦,全拉出来先堆到地头上。
翌日,金宝两个舅舅来帮忙,就看到金宝和有为拎着小篮子在地里捡麦穗。金宝家的小麦已经开始打二遍了。这一天地头上只有钟子孟、钟文长、二郎和喜儿。沈伊人母女俩和金宝的母亲在园中晒小麦。临近未时,小薇在园子里盯着,她俩回家准备午饭。
金宝的两个舅舅待到午时,帮着翻一遍场又压一遍场才回去。钟文长以前很吝啬,看到他祖母从他大伯家弄点青菜,他能乐得跟捡到黄金似的。
喜儿园子里的荒地叫他种豆角和黄瓜,村里又分两亩荒地,种菜可以喂猪,也可以拿去城里卖,他难得主动一回,叫大舅子和小舅子等等,给他们各摘一篮蔬果。
以往得金宝母亲提醒。偶尔金宝母亲摘多了,他还忍不住嘀咕,什么都往娘家送。
钟子孟看着金宝父亲在东边地里闷头薅菜:“二郎,文长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沈二郎:“身边没人胡说八道,自己当家做主日子顺心,心胸开阔,自然比以前好多了。除非他打小吝啬。”
“他小时候我们还在长安,不缺吃喝,性子还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可能因为从长安搬到乡间,我爹娘心里不痛快,又希望他能出人头地,领着全家搬回去,反而把人养歪了。幸好还有救。”钟子孟起身朝地里喊金宝和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