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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一根筋(14)



其中一个他已经明白了,是她那惊人的武力,虽说比起他还是略逊一筹,但是应付一般人,甚至是有些武功修为的人倒是足够了。

“所以,现在可以说说,你、你大伯,还有这一村子里的人,到底都瞒了我什么了吧?”

阮芝盈咬咬唇,脸上浮现几分不自然的神色,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我打小就力气大,饭量也大,我爹娘早年是在外头走镖的,也带着我练上几套拳法和刀法,可后来你也知道了,在一次意外后,我爹娘都死了,我就被大伯给收养了。”

想起那些日子,说苦也是苦的,毕竟家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虽然还有大伯他们,可她在他们家与其说是侄女,还不如说是孙女得了,谁叫自个儿的爹成亲晚,她刚降生的时候,大堂哥的孩子也都降世了,让她总是觉得有些格格不入,更别提大伯又是那样严肃的一个人,让她总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偶尔也会在晚上抱着棉被哭。

有段时间因为怕大伯会嫌弃她,她连饭都不敢多吃,有时候晚上饿得狠了,就是喝点水,混了个水饱也就过了。

直到十岁那年,西南这附近的山匪变得严重了起来,原本还只是打劫过往商旅,可是那年收成不好,西南这儿交通不便,商户来得少了,那些个山匪找不到下手的对象,就干脆到山下的村子里劫掠。

那时候她还没发现自己的大力气,是让大伯娘给护着的,可有一回她贪玩跑了出来,恰巧撞上了差点被山匪给追上的大伯。

她还记得在最危急的时候,大伯还喊着让她快跑,当她快跑不动的时候,大伯甚至打算自己去引开山匪,交代她赶紧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藏。

那时候她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傻胆,眼看着大伯就要被山匪给砍伤,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山匪猛地推开,还顺手捡了刀子,乱无章法的就往那些山匪身上砍,那些山匪见她不要命似的砍过来,也有些怕,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是第一回她动手把山匪赶跑,也让她知道她不是只能柔弱的待在别人的保护之下,而是可以站在他人面前,保护自个儿想保护的人,甚至保护自己生活长大的村子。

只是有这样的能力是好事也是坏事,附近的村子多,她一个人却不可能保护所有的村子,所以大伯自那一次之后便下了命令,让村子里的人绝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还撂下有违者就地处决的狠话,因此没人敢不当一回事。

而从那次之后,那些个山匪还是来,她见一次打一次,久了他们也知道怕,阮家村也就成为附近山匪不会主动过来招惹的村子了。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原因,就更把这件事情藏得紧紧的,就怕其他村子知道了这个消息要来抢人,毕竟她人只有一个,总不可能每年入冬都在各个村子里来回奔波。

随着她逐渐大了,本来都已经联络了赵家那儿要上门来提亲,却没想到赵宁成是只白眼狼,这些年靠着和她的婚约,不知道吃了大伯家多少的粮食、借了多少的银两,只因为考上的名次还不错,据说也受了其恩师的看中,那心思就浮了,原本说好的提亲时间一拖再拖,最后干脆请了媒人上门,商量着由妻变妾的事情来。

“上回那赵家母子让大伯给带回去后,可是好好地收拾了一顿,别的不说,那些粮食银两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给了,也幸好大伯是个精明的,当初还特地留了后手,赵家母子每回拿了粮食还是银两都是写了借据的,现在让他们原原本本的吐出来,也不过是刚好而已。”

听完了自家小媳妇成为村子保护神的故事,易穆德只想到另一件事——

“所以说你的饭量挺大的?”

一说到这个,阮芝盈的脸就忍不住红了起来,自然也想起了往常两人吃饭的时候,她总是装模作样的只用了几口就说饱了。

“我还说呢,上回明月跑来跟我说,沈婆子抱怨厨房里常常少了白米咸菜等东西,我瞧着那些不是让人给贪了,而是……”他笑着看着她,把她看得头低到都要埋进胸口里了。

“是我吃的。”她小声地承认了。

“不过饭都是放在哪儿,你又是什么时候吃的?”他是真好奇,因为整栋宅子里居然都没有人发现,亏着平日都还有他的亲兵在暗处守着,结果硬是没有半个人察觉到不对。

“就在茶水炉子边上,我用桶子装了,那桶子之前是用来装些茶渣的,所以拿着来来去去也不会有人怀疑。”接着她又看了他一眼,低声呐呐道:“至于什么时候吃的,晚上你不是都得到书房去苦读吗?我就……”

她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每到晚上读书,就是想要多休息一会儿也不行,他原本想着自个儿的小媳妇是真贤慧,不放弃督促自己的夫君上进,却没想到只是让他挪地方,让她能吃个饭。

“就这样,没其他的了?”易穆德顺口多问了一句,却没想到这话一问出口,怀里的小媳妇儿居然还真的又低下了头,看起来就是一副心虚的模样,他不禁抽了抽嘴角,“行吧!赶紧的,自己主动把事情都给说清楚讲明白。”

唉,难怪大伯一开始不愿意把事情告诉她了,就她这无法说谎的性子,一旦让人给拿捏住,就没有能够说假话的时候了,他不过是多问了一句,她马上想起当初大伯为了逼婚所设的局,忍不住心虚了起来。

“就是当初……那逼婚是大伯帮我设的局……”她低着头,嘴里一连串的话就这样不停歇的说了出来,“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的,可是大伯那也是为我好,因为退过亲,那赵家母子又在外头不遗余力地说我不好,以至于到头来没几个人敢上门提亲,村子里那一个个我也看不上,大伯没办法,又知道我想着你,这才……”

她低着头,所以没看见抱着她的男人在听见“想着你”三个字后,马上笑得见牙不见眼,哪里有半点被算计的怒火。

“我不生气。”他认真的说着。

那时候他早就下定决心要让明月去查有关她的资料好上门提亲,而阮大春的作为不过是替明月省去了找人的麻烦。

只是那阮大春一家子也演得真是有模有样,不管是逼婚时那一套套的说法,还有后头说亲时的态度,都让他误以为自个儿小媳妇就跟路边的野草一样,日子过得可怜兮兮,也因此他在摸到她手上的茧时,居然没有联想到那其实是长年握着武器所产生的。

“真的?”她不免有些怀疑,毕竟不管怎么看,都是他们阮家的人设计了他,他真的半点也不在意?

易穆德摇摇头,当初阮大春来上那一招,看似在逼他,可同时也把她给放在可怜人的位置上,就算那时候他对她没有感情,成婚后也不会把被逼婚的怒火往她身上发,甚至会更怜惜这个只是无故被牵连的小姑娘。

这可以说是一个老狐狸对于自家孩子最深沉、最爱护的算计了。

易穆德笑了笑,觉得正因为有这许许多多的巧合意外,才让他们能够跨越上百里的距离,牵手在一起。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老天隔了这么远让我们两个人在一块儿,可不是要让我们浪费时间来计较这些小事的。”

顿了下,继续说道:“既然你说完了,那换我说吧。我前头说了,我秀才的身分是假,来这里主要是因为西南山匪横行,京里派我来了解山匪横行的程度,如果可以就顺便把匪患给解决了,只是这附近的村子只要来了个生人,马上就会被全村人知道,所以我只能用秀才的身分落脚在镇子上,一方面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一方面仔细探察山匪的消息。”

结果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一趟剿匪之行,就让他娶回了自己放在心上疼爱的小媳妇儿。

阮芝盈本来还想要质疑他这样文弱的书生如何剿匪,可话到了嘴边,想起他连她都能够轻松制服,剿匪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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