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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后死对头他后悔莫及(42)
作者:鱼曰曰 阅读记录
“道友,救命!”其中一人看见了他,倒在地上朝他伸出手。
岑望蹙了蹙眉,不知为何想到了当初和阿姊来望霞城时,碰见了那对徐氏兄妹的场景。
那时阿姊无意识地拉着他的衣袖,问他可有把握打败妖兽,救下那对兄妹。
那是阿姊第一次依赖他。
修士们的惊呼唤回了岑望的神志,他顿了顿,手微微张开,灵剑徐徐出现在手中。
同时,空中少女的娇喝声响起:“大胆雪妖,休要伤人。”
说完,一道霞色身影现身在天地之中,率先挥剑斩向最左侧的雪妖。
“是林二小姐!”有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低呼道。
又有人认出岑望:“还有那个笔试榜首的秦修士!”
“雪妖可是连筑基境末期的修士都不怕,不知那二位能不能抵抗得住……”
“可一定要扛住,我还不想死……”
林清漪身子轻盈地挥舞长剑,她虽只是筑基境中期,手中宝剑却被父亲淬炼过,若用尽全力,可释出金丹修为的一击。
她与雪妖缠斗着,利用身姿灵活之利,左右闪躲,而后在雪妖转身之际,调动全身灵力。
“飞花,斩!”
随着清脆声音落下,莹白的长剑骤然调转势头,释放出比方才庞大数倍的灵力,直直刺入雪妖心口处。
雪妖挣扎着倒地,口中仍在愤怒地咆哮着,却已是强弩之末。
林清漪收回长剑,转头看向一旁,却见方才的少年已经漠然地站在不远处,普通至极的灵剑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他的手中。
而与他争斗过的雪妖仍安好地立在不远处。
林清漪攥紧长剑,看着俊俏的少年,朱唇轻启:“秦公子,我说过,秘境试炼,我必然不会再输给……”
她的话未曾说完,突然便听见几声惊呼。
再抬头看去,却见那两只好端端站在原地的雪妖,身首分离,轰然倒地。
庞大的身躯溅起的飞雪顷刻如雪崩地陷,落了周围人满头满脸的雪,却独独少年以灵力将碎雪挡在身外,恍若遗世独立。
林清漪看着立于雪地之中的鲜艳少年,他的马尾被风声吹得拂动,侧颜精致如琢如磨,一时有些出神。
“雪妖身上有字,”有人高呼,旋即一字字念道,“‘正路已在明处’,这是何意?”
岑望扫了眼雪妖身上隐隐浮现的金字,停顿片刻,便不出所料地移开视线。
一名修士走到他面前,拱手道谢:“在下李赣,多谢秦道友出手相救,他日秦道友若有事,我定不推辞!”
岑望本不想理会,转念想到什么,勉强开了口,声音还算有礼:“不用。”
李赣早在笔试那日便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一直觉得他寡言冷淡,未曾想会回应,愣了下才道:“秦道友和林道友二位若不嫌弃,便与我们一路同行?”
林清漪没有说话,只飞快看了眼少年,耳根隐隐泛红。
岑望凝眉,下意识地想要回绝,下瞬却听见身后一个炼气境修士抱怨:“真不知今年秘境怎会这么难,竟还出现了雪妖,我兄长那年可从未出现过。”
另一人附和:“剑修难些便罢了,我一友人修的符修,方才与他以通讯符交谈,他们那方秘境,竟出现了鹰嘴兽和无烬崖,鹰嘴兽还好,筑基中期勉强能战一战,无烬崖可是曾困住金丹境的修士……”
那人的话未曾说完,岑望倏地感觉识海一颤。
少年身躯微凝,是偷闲剑在颤动。
阿姊!
“秦道友……”
李赣还要说什么,却见眼前的少年神色惊变,眨眼间已飞身而起,身若游龙,脚踏金芒,消失在秘境之中。
众人惊讶:“秦道友……寻到出口了……”
说完,纷纷看向此处修为最高的林清漪。
少女仍望向少年消失的方向,娇媚的面庞上,红润还未全然消退,眼眸已隐隐浮现几分失落。
*
与此同时。
崖底。
秦黛黛神色复杂地看着明敛,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唯有唇被暗红的鲜血染红,分外诡艳。
也不知他究竟沉入怎样的幻象之中,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尖也在轻轻地颤抖着,任她如何用力抽离,也无济于事。
“明道友?明道友?”
“明敛?”
秦黛黛低声唤他,后者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她顿了片刻,想到此人对自己屡次三番地试探,调动灵力将他的手震开,刚要起身,却陡然察觉到他的生机竟在缓慢地削弱,口中呢喃了一声:“娘亲……”
秦黛黛一怔,看着他青白的面颊,还有不断嗫喏的唇,心中一片纷杂。
过了很久,她紧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后,抬手抵着他的眉心。
刹那间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身姿如被卷入一片旋涡之中,下刻已进入他的识海……
闻人敛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豪华府邸,夏日阳光如炭火炙烤着地面,万物似笼罩在蒸笼内,于热气中变得扭曲。
他跪在院中,弱小如稚童的身子不知已跪了多久,膝盖早已麻木,经脉内的血都恍若被烤干,瞳仁涣散。
几近晕厥之时,一桶冷水泼在他的身上,下人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嘲弄道:“大少爷,夫人说了,没跪够三个时辰,不准进门。”
三个时辰。
足以要了五岁稚童的命。
可闻人敛还是坚持了下来,没有死。
待到最后一炷香的香灰落下,两个仆从抓着他的手臂,将他送入漆黑的祠堂。
美艳的妇人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敛儿,你可知错?”
闻人敛看着眼前的妇人,久久没有开口。
没能得到他的回应,妇人未见恼怒,只是掩唇娇叹一声,伸出手,丫鬟送上了金丝软鞭。
“你不该带弟弟出府,”美妇人细数着他的过错,“夜儿身子不好,娘对你说过多少遍……”
软鞭重重抽打在瘦小苍白的背上,第一鞭落下,便已见了血。
已经跪了三个时辰的孩童,再难以支撑,如狗一般蜷缩在地上。
“你不该带弟弟去爬树,”第二遍重重抽打下来,“夜儿的脚踝摔伤了,现在还无法下地。”
“你更不该对娘撒谎!”美妇人手中的鞭子一鞭一鞭地落下,“夜儿良善,只会被你诱惑才会想要出府……”
“我没有!”闻人敛陡然开口,“是明夜要跑出去,是他……”
“你还敢说!”美妇人的声音陡然尖利,落鞭越发用力,“夜儿是我与明郎的孩子,而你,不过是你爹抛弃的废物!若非明郎大度,你以为你我二人能留在这样的府邸中,你能当你的大少爷?”
闻人敛怔怔看着已近疯狂的妇人,再未言语。
不知鞭打了多久,直到丫鬟来报“明夫人,老爷回来了”,妇人终于停了手,笑靥如花地扶了扶散乱的簪子走了出去,留他一人在漆黑的祠堂里待着,渐渐睡去。
也许一天,也许两天,也许更久,他再次睁开眼,看见美妇人拿着绢帕,轻轻擦拭着他额角的汗,双眼通红:“敛儿,你受苦了。”
“可是娘又能怎么办呢?敛儿,若不能待在府中,我们便没有去处了。”
“敛儿,你乖一点,乖一点可好……”
她说着,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
“娘亲,”闻人敛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敛儿可否,不再试药?”
妇人脸上的笑僵住,抓住了他的脸颊:“敛儿若不试药,弟弟的丹田如何补好?弟弟若不能修仙,那凌府留你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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