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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后死对头他后悔莫及(105)
作者:鱼曰曰 阅读记录
唯有眉间那道血色红线,仍清晰地刻在那里,艳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竟像……堕仙玉陨。
许是许久未曾听见声音,岑望率先开口,声音含着一丝讽意:“怎么?不是你的闻人公子救你,失望了?”
即便说话时, 他的双眸仍是阖着的。
秦黛黛回过神来,抿了抿唇, 决计不在此时与他计较:“方才多谢玉麟少君出手相救。”
岑望沉默下来, 过了很久,终于徐徐睁开双眸, 转头看向她,目光扫过她微白的面颊, 以及身上被罡风吹得凌乱的发髻及裙裳, 半晌哼道:“愚蠢。”
边说着,他边坐起身。
秦黛黛蹙眉:“若觉愚蠢, 玉麟少君不救就是……”
她的话未曾说完,目光定定落在岑望的手臂与腿上。
破烂的缎袍之下,他的手肘与膝盖处竟以一个诡异的姿态扭曲着,随着他坐起的动作,骨骼扭动的声音清晰可闻,断开的血肉正以骇人的速度恢复着。
与此同时,他眉间的红线愈发艳红,隐隐发亮。
直到最后一块骨骼恢复,那道红线终于逐渐暗了下来,却始终未曾消失。
“你方才坠落时,未曾用灵力?”秦黛黛怔然问。
岑望动作一僵,片刻后站起身,漫不经心道:“忘了。”
话落,他垂眸扫了眼身上的衣裳,嫌弃地啧了一声,却并未施展清尘诀。
秦黛黛看向他,好一会儿迟疑地问:“你为何要救我?”
少年安静了会儿,转眸睨向她,眉梢微挑:加入资源晓说峮八已寺扒椅六⑨六散不迷路“本少君才要问你,我在破役灵伞时,你冲上来做什么?”
“稍稍一点灵力,便能将你反噬至数丈外,偏偏还不知死活地再跑……”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你那时唤的是‘阿望’?”
秦黛黛睫毛一颤,并未否认。
岑望的眉头却不觉紧蹙起来,从之前的那对香包,到后来严肃地对他说“阿望不是傻子”,再到今日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均揭示着一个真相:
她比在意、还要在意那个阿望。
可不知为何,他却并没有先前的那股惊诧,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悦:“下次将眼睛睁大些。”
“我并非你那个傻子阿望。”
岑望说完转身便朝东边走,没有用灵力,只一步一步地走着,脚步看起来有些异样。
秦黛黛仍静静立于原地,前方的少年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烦躁地吐出一口气,转头:“留下想被罡风吹得尸骨无存?”
秦黛黛不解,下刻抬头看去,却见阵阵罡风盘旋着下移,所经之处飞沙走石,寸草不生。
她顿了顿,缓步走上前,未曾言语,只安静地朝前走着,过了许多突然道:“你说得对。”
岑望侧头看了她一眼。
秦黛黛未曾看他,轻声道:“你并非阿望。”
岑望停了一停,继而哼道:“你知道就好。”说完脚步加快了些。
一路上二人一前一后再未言语,直到走出罡风席卷的范围之外,秦黛黛本以为岑望会停下,未曾想他越走越快,就像在焦急地寻找什么。
直到夜色渐暗,二人循着一处流水寻到一处山洞,他才停下脚步。
秦黛黛凝眉走上前:“你要做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岑望的身形陡然趔趄了下,秦黛黛惊了一跳:“你怎么……”
没等她说完,岑望头也不回地走进山洞,淡淡道:“天色不早,本少君乏了,先休息一晚再说。”
“偷闲。”
白玉笛化作一柄银白长剑自山洞飞出,刺入洞前的地面中,金色结界如丝网一般在洞口结起,将秦黛黛阻拦在外。
秦黛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结界,良久生生气笑了,唤出飞白剑便要去四周寻找休憩之处。
却在转身的瞬间,余光瞥见偷闲剑澄净的金光中掺杂着几丝幽幽的赤色。
秦黛黛犹豫几息,缓步行至偷闲剑前,未等她仔细看清,山洞内忽的传来一声闷哼。
隔着大乘境的结界,她仿佛也感觉到了隐隐的森寒之气。
秦黛黛几乎立刻想到曾经关于密室的那个梦境。
寒潭之中的少年,滚烫的潭水,少年一次次皮开肉绽又恢复如初的身子……
还有刚刚,岑望明明嫌弃自己满身污浊,却连小小炼气都能施的清尘诀都不用,这一路更是未曾飞行,反而一步步步行而来。
他体内的魔气发作了?
“是先魔之力。”识海里,千叶的声音突然响起。
秦黛黛惊讶:“千叶?”
不知为何,自从出了太墟宗后,千叶便不经常出声了,若非她自视识海,看见千叶莲身仍在,她会以为千叶就此消失了。
“先魔之力是创世之初残留的一点混沌之力,后经数万年淬炼,变得愈发强大,不知为何会在小少君身体里。”千叶飞快地解释道。
秦黛黛瞳仁微张:“那他可有性命之危?”
“每一次。”
“什么?”
“每一次发作,都有性命之危,”千叶的声音也逐渐严肃,“若能有冰玉潭困住先魔之力,意志强大者或能抵御被魔气侵占躯体。”
冰玉潭,想来正是梦境内密室里的那一汪寒潭。
可眼前不过一寻常山洞,他如何熬过去?
秦黛黛眉头紧皱着朝山洞内望,企图透过结界看出些什么,可除了金色灵力,什么都看不到。
秦黛黛将目光落在偷闲剑上,攥了攥拳,终究走上前。
似察觉到外人接近,偷闲剑瞬间金光大盛,秦黛黛只觉一股庞大的灵力席卷而来,她忙举起飞白剑抵挡,下瞬面上却陡然一松。
她睁开眼,却见偷闲剑的金光将将避开她,劈在她身侧的地面上。
秦黛黛轻舒一口气,徐徐靠近银剑,金光愈发强盛,她抵御着灵力,一步步上前,飞快握住剑柄。
偷闲剑有一瞬的凝滞,下瞬灵力竟徐徐散去,秦黛黛一鼓作气将其拔出。
金色结界闪烁了下,竟真的消失了,一股彻骨之寒瞬间涌现。
秦黛黛即便在山洞外,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看向手中不知何时已化作白玉笛乖乖躺在她手心的偷闲剑,迟疑地站在洞口。
洞中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岑望极有可能真的在经受先魔之力的折磨,可她真的要进去吗?
若是他魔性大发,自己的修为在他面前只有化为齑粉的份。
可他到底是因劈开役灵伞而激发了那未知的魔性,且还是为了保护她……
不管了。
秦黛黛握紧白玉笛,极缓地走进山洞,越往里走,那股森寒愈发浓烈,便是调动灵力都无甚作用,甚至四周的石壁上都已挂上一层白霜。
秦黛黛呵出一口热气,暖了暖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脚下“啪嗒”一声似是踢到了石子。
她惊了一跳,正欲退离几步,手腕却被一股赤金色灵力飞快缠住了身子,将她猛地卷入最深处。
秦黛黛低呼一声,只觉身子将要栽倒在地时,被一只冰凉的手从后面桎梏住腰身。
森寒的气息响在她的耳畔:“嫌命太长了……”
岑望的声音嘶哑又艰涩,仿佛压抑着无尽的痛楚:“竟敢擅闯进来?”
这样说着,他的手仍不受克制地收紧,缠绕束缚着她的腰身,头埋在她的颈间,妄图汲取着柔软身躯上的一点温热。
秦黛黛只觉自己像是被一块万年玄冰包围,丝丝缕缕的寒钻入她的骨缝之中,呵出的气息似乎都尽是冷意:“岑望?”她小心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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