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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录+番外(63)
作者:望岫息心INTJ 阅读记录
昭元的眼里仿佛看到希望般冒出星星点点:“此计甚好。”
永昭帝虽宠爱纪嬗,疼爱小女儿,可还是拒绝了:“不行,这长帝姬必须是天子的嫡妹。”
昭宁帝意识到永昭帝的顾虑,若是如此,那必须将纪嬗抬为正室。
昭宁帝无奈道:“儿臣知道母皇对父君情深义重,可如今关乎朝政,确实是昭阳更有能力,母亲又何必在意一个虚名呢。”
永昭帝的眼神渐渐涣散,好久之后才出声道:“不,不是情深义重,是愧疚,是孤对不起你父君,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弥补。况且大周建国三百余年,从平英帝开始,历任凤君只能由七世家的嫡系担任,此例不可破。你们都回去吧,明日一早,你再下道圣旨,就说春日里事务繁忙,让昭阳辅佐昭元监国。”
大周向来都是天子与长帝姬共同处理政务,大帝姬辅政。
如今昭宁帝不在,由长帝姬监国,原本两人的工作变成了一人,难免应付困难。
一直以来,律法规定的参政年龄都是十六岁,虽然昭阳才刚满十二岁,可特殊情况也该特殊处理,只要不是越过长帝姬让大帝姬直接监国应是不会有人有异议。
“儿臣明白了。”昭宁帝和昭元行礼后转身离去,行至殿门口时,永昭帝忽叫住了昭宁帝。
“母皇还有何事?”
“昭宁,对凤君好一点。”
昭宁帝对永昭帝突然提到桑氏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应了一句:“儿臣知道了。”
三日后,昭宁帝的车队从丹凤门出发。因是微服出巡,只带了少许的宫人,可暗卫却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在一行人的目送下,昭宁帝的马车一点点地从视线中变小,直至最后消失。
司徒楠站在紫霄宫的瞭望台上,看着昭宁帝车驾远去,不由得松了口气。
许是长期紧张后骤然放松,他猝不及防地病了,病得很重,缠绵病榻整整半月才好转起身。
一日,当贴身隶官墨竹为他梳头的时候,他竟冷不丁地说道:“都说当一个人装病后,就会真病,这也是我的报应吧。”
墨竹愣了愣,半晌后道:“公子只是那日在高台上站得久了,染了风寒,切莫胡思乱想。”
西街铺子里,朝露正将几块玉石擦净摆好。
走到后院的时候,见那只白花花的八尾狐正站在屋檐上高高眺望着:“干什么呢,下来。”
她语气中有嗔怒,八尾狐委屈地看了她一眼,从屋檐上越下,趴到了槐树下。
朝露走过去,怜惜地抚摸着它的头:“朝颜,你要乖乖的,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知道吗?”她嘴里呢喃着,知道虽然它无法回应,却能听懂她的劝告。
那八尾狐点了点头,将脑袋搭在了她的臂弯里,朝露又继续道:“等姐姐想到了办法,就帮你取回最后一魂一魄。”
忽闻敲门声,八尾狐猛地一激灵,转瞬之间化作了朝露颈间的一块白玉。
“朝露,开门。”云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开门的瞬间,只见他提着两个酒壶,酒香四溢。
“怎么,有事?”朝露看着两坛白色妖姬酒,便猜到他又有什么要求。
“求血药的方子。”云卿道。
“这么快?”朝露眼睛瞪得像铜铃般。
“嗯。”云卿随手找了张凳子,低着头不与她对视。
朝露打量了他半晌,一掌拍在了他的肩头:“可以啊。”
云卿笑得有些尴尬:“怕孩子出生在冬至……”
“懂了。”朝露转身从屋里拿出笔墨和纸,随手写了一张药方。
云卿看着似鸡爪爬的字迹,不禁皱了皱眉头。耳边传来朝露的声音:“别嫌师父我字丑,问就是没文化知道吗?”
云卿将已经墨已经干了的纸折了两折,随手卷进了袖口中道:“没事,看得懂就行。”
朝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频频摇头。
成年前的皇子皇女们往往住在他们父亲的宫殿中,而成年后皇女皇子们除了帝姬府和王府,在宫中都有自己的宫殿。
昭元因为需要监国,特搬回了漪澜宫,云澜见司徒楠也比以往更方便了些。
一日,昭元刚退朝回来,见云澜正要出门:“你去哪?”
云澜见她站在殿门口,正面带着愁容,上前问道:“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当然是那些谏官,缠得我退不了朝,今日若没有昭阳,我怕是要晕在宣政殿上了。”昭元抱怨道。
“妻主聪明伶俐,怎么会被区区几个谏官难住。”云澜笑道。
“你就别光说好听话了,我这性子,本就不适合辅佐皇姐。”昭元蔫蔫道,“心软,胆小,没主见,还怕生。”
云澜牵着她往殿里走去,吩咐尚食局准备了几道她喜欢的吃食,陪着昭元默默用着午膳。
“瑆儿呢?怎么又不来吃饭。”昭元问道。
云澜道:“蛀牙了,疼得厉害,被兰姑带去尚医局了。”
云澜笑笑:“方才疼得要命,一直说再也不吃糖了,不过到时候只怕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母亲上次还特地叮嘱过不让她吃糖。我看八成是昭阳给的糖,不然在这宫里,也没人有这个胆子。”昭元道,“不过幸好是初牙,等换了牙就好了。”
“你方才打算去哪儿?”昭元想到她回来时,云澜正打算出门,后来听她一通抱怨后又没出去。
云澜给她夹了块鱼肉道:“想去看看贵君,听说他身体一直不太好,最近又病了”
昭元点了点头,道:“那你一会儿将母皇给我的万年灵芝带去,我跟贵君不太熟,就不去了。”
“好。”云澜道。
第52章 祸事临(上)
昭宁二年春选,昭宁帝将云柔从司封司调遣到吏部司,并授予员外郎的职务,官居正六品。
短短半年时间升了两级,那些原本在暗地里对云柔冷嘲热讽的官员傻了眼。
不少人后知后觉那日太上皇赠送玉塔的真正用意,纷纷换了嘴脸,赶来巴结云柔。
云柔心中万分厌恶那些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用得着时手朝前,用不着时手朝后的势利眼。可碍于不得罪人的原则,她不得不时刻面带微笑,彬彬有礼。
在外人看来,她似乎对所有人都非常亲和,但也没有对谁格外热忱。薛灵沄几次三番给她使绊子的,她也总能巧妙化解,让人挑不出错处。
又过了一个月,已是麦香飘动的初夏。
昔垚告诉纳兰清河自己已有身孕的消息,纳兰清河兴奋不已,忙请来族中长老,以“知”为字辈,以“木”为偏旁,拟了男女皆可用的“知桉”二字为名。
不少人纷纷来到纳兰府贺喜,云澜也借着贺喜的由头送了不少礼。
纳兰清河连声行礼道谢长帝君的美意,云澜却只是随口说道:“这孩子是本宫的第一个外侄,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日昳时分,护卫们将琳琅满目的贺礼一并搬到昔垚院中后,昔垚和云卿打开云澜送的那一大箱子,翻箱倒柜地找,最终在压箱底的地方找到了一封用墨鱼汁书写的信件。
外人面前,云卿和昔垚一直扮演着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
私下里,云卿则像个管家一般,一边替昔垚看账本,一边替昔垚管着用药。
为了不走漏风声,他常亲自熬血药,除了暗夜之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在其他人看来,这姑爷对二小姐可谓是无比贴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做的每件事,都在刀刃上行走。
随着月份变大,昔垚的孕吐好了不少,可取而代之的却是比原来食量大了好几倍的胃口。
朝露告诉云卿这就是血药的副作用,胃口太好,暴饮暴食,会导致胎儿过大,哪怕有仙障护体,也可能难产。
每次昔垚吃完晚上想要偷偷让厨房再送几份来的时候,总能被他抓包。
“姐姐,你今日已经吃了四顿了,不能再吃了。”云卿命人收走了昔垚面前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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