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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录+番外(61)

作者:望岫息心INTJ 阅读记录


昔垚熄灭了烛火,两人和衣而卧,无边的黑暗里,说的人和听的人往往更专注些。

“云儿,别怪他好不好……。”

“当年若不是他胆小怕事,何来今日……既然是他先放弃了姐姐,就不该再来招惹姐姐……”提到司徒楠,云卿仍是余怒未消,鼻子冒气。

“不,你不知道。”昔垚哽咽道,“他不是害怕他自己,他是为了保全我,不得不答应陛下……”

一轮勾月挂上天空,幽幽的月色中,两人困意全无,一直聊到后半夜。

直到晨光熹微将屋子稍稍照亮,云卿见昔垚乏了,才嘱咐她快点歇息。

传人备了药浴,氤氲在水汽中,云卿眼前浮现了慕容璟在席中打量他的眼神,似笑非笑,似喜非喜,似怒非怒。

若是知道她会来,他是万万不敢佩戴那枚玉佩的,如今只能祈祷他用长袖掩住玉佩的速度快过她的眼力。

本章在话作里说一下大周的外爵位制度吧,外爵位是封给外戚的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其中公爵又分为正一品国公和正二品的郡公,一般来说,郡公被称为公爵,国公被称为大公。其余的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分别位列三到六品,六品以下低等爵位统称为爵士。外人对这些贵族的称呼通常为“封号+大人”,封号都是两个字的。一般来说,这些外戚都有各大世家的核心成员,有了爵位之后,外人在称呼时,为表尊重都是优先称爵位。比如男主在有了爵位之后,正式场合都被成为“乐渊大人”而不是“纪大公子”,当然,自家府里的人或是很早就认识的老友还是会习惯用旧称。

第50章 龙抬头(中)

辰时初刻,昔垚和云卿到了纳兰府正厅,为纳兰清河和长孙曜奉茶。

昔垚端了茶盏递给纳兰清河:“母亲,请用茶。”

云卿端了茶盏递给长孙曜:“父亲,请用茶。”

两人饮完茶后,昔垚和云卿入座左侧下首。

纳兰清河的心情似乎很好:“云儿啊,今后你就把这纳兰府当成自己家,不必拘礼。”

云卿笑着颔首点头。

昔垚昨日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云卿一通宵未眠,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倦色。

右侧下首的纳兰昔均见了,不禁有了别的猜想,坏笑着打趣道:“二姐,你可悠着点,别把姐夫累坏了。”

堂中霎时沉默,云卿的笑容僵了僵,说不出的尴尬,昔垚端着茶的手也悬在了半空中,白皙的手指微微颤动着。

“均儿,胡说什么呢。”纳兰清河低声斥道,虽是训斥,可不见半点怒意,反而是止不住的喜悦。

纳兰昔均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敛了敛眸,将那好看的脑袋低了下去。

云卿回过神来,忙道:“成亲仪式繁琐,忙了一日,有些疲惫。”

纳兰清河笑了笑,片刻后道:“不过你们俩这年纪都不小了,这子嗣的事儿也该考虑下了。”

她一招手,侍女将一碗熬好的汤药端到昔垚面前,汤药散发着浓重的苦味:“垚儿,这是你祖母当年在一契丹神医处觅得的偏方,每日辰时服用,不出三月,必能有喜。”

昔垚迟迟不肯接药,这药她听祖母提起过,虽然助孕效果很好,对身体也没伤害,却与大量药物相克。

纳兰清河并不知道她已有身孕,昔垚方才服用过安胎药,迟迟不敢接过那药碗。

云卿察觉到了她的难处,急中生智,端起那碗药一口饮尽,他看着一脸惊愕的纳兰清河道:“母亲,这药我听钰姐姐提起过,男子服用一样有效果,垚姐姐怕苦,我喝就行了。”

放下碗的那一刻,他吩咐道:“暗夜,以后每日辰时替我熬一碗。”

“是,姑爷。”

接着他又对着纳兰清河道:“母亲放心,三月之内必能见效。”

纳兰清河本还将信将疑,可见云卿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瞬间全信了:“如此甚好。”

云卿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跑到树下,想将药吐出来。

昔垚拍着他的背问:“是不是昨夜没关窗着凉了?”

云卿摆摆手道:“刚才我是随便说的,钰姐姐根本就没告诉我。”

“啊……”昔垚面露惊恐,“那不会有事吧?”

奈何隔的时间太久,药早已被吸收殆尽,云卿只能放弃,摆摆手道:“顶多就是没效果,应该不会有事。”

昔垚提着的心落回了原处:“今后母亲要再送些奇奇怪怪的药,偷偷倒了便是,若是被发现,就说是我倒的。”

“方才是委实没办法。”云卿看向暗夜,“所以我才故意吩咐暗夜替我煎药。”

昔垚低头不语,似有愧意,又有不安。

“你放心,我已嘱托云澜从这个月开始每月进宫找司徒楠取血。”他压低了声音道,“胎儿会停止生长两个月,这样算算时间正好,我俩只要演好这出戏,没人能发现。”

昔垚点点头,落下两滴泪来:“谢谢你。”

“姐姐,你真要谢我就别再整日愁眉苦脸了,你看你多久都没笑过了。”在云卿的印象中,昔垚自从司徒楠进了宫,就很少有开心的时候了。

“哪有?”昔垚不承认。

“就是有。”云卿想着什么法子让昔垚开心点,“不如我们出去玩吧,叫上钰姐姐还有阿尘一起。”

杏月上旬,风中已带了融融暖意。

四人泛舟湖上,时光仿佛回到了儿时那般。

昔垚的心情也前所未有地好,久违地说笑说来:“今儿差点被母亲发现,可险了。”

昔垚将早晨发生的事儿对着长孙钰和千尘说了一遍后,惹得长孙钰哈哈大笑,千尘也是抿着嘴角,笑不停。

“云儿啊,姐姐我劝你还是去医馆看看大夫吧,我听闻那契丹神医配此药时曾被她儿子误喝过,后来……”长孙钰开始唠叨。

“后来什么?”

“后来她那儿子变成了女子,而且还不是寻常的女子,是那种表面上看着像女子,其实又是男子,”长孙钰假装思考了一下,故作正色道,“就是南诏国再往南去有一蛮夷部族,盛产阴阳人,当地好像又叫什么人妖的。”

云卿手里的棋子“啪”地落在地上,眼神无光地望着长孙钰,满脸笼罩着慷慨就义的悲壮感,努力想说话但颤抖的双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长孙钰收起故作凝重的表情,趴在案上笑得起不了身。

云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带着青蓝的双瞳直直地盯着长孙钰,趁她不注意时将一旁的草莓果酱小碟拍到她脸上。

“死阿钰,让你骗我。”说罢转身就跑。

长孙钰当时正开口大笑着,忽觉一阵酸甜,反应过来时,鼻子上嘴边全是红红的果酱,她跳起来,喊道:“阿尘,快按住那个小王八羔子。”

“钰姐姐,这次你理亏,恕我无法帮你了。”千尘站在一旁看戏。

长孙钰气急败坏:“好啊,你俩合着伙欺负我。”

船不大,云卿跑出起步就没了路,一直被长孙钰追着在船上绕圈圈。

他一夜没睡,本就倦,再加上长孙钰从小习武,体力不是一般地好。

一盏茶的工夫,他就跑不动了,乖乖回了船舱,任由长孙钰把他涂成了只大花猫。

“姐姐手下留情,涂脸可以,别弄我头发和衣服上。”

昔垚在一旁笑个不停,长孙钰道:“你可别大悲大喜的,小心动了胎气。”说完她才意识到方才讲得太大声了,忙跑去船舱外查看,确定了四下无人才放心。

“钰姐姐,我觉得这两个月,你还是不要开口说话为好。”云卿顶着一张花猫脸吐槽道。

长孙钰向来快人快语,嘴没个把门,此刻些蔫,抓着昔垚的胳膊道:“我还是去问问均儿有没有什么可以不让人说话的蛊吧。”

昔垚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胡说什么呢,他的那些蛊和毒都是给刑部那些重刑犯用的,可没有解药,你若哑了日后云儿还能谁同去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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